我已讲了我几十年的变化,而你连hello都不想跟我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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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习惯,就是做饭的时候喜欢听广播。

今天如同往常一样,我打开喜马拉雅,找到最喜欢的电台,为了防止切菜的声音盖过广播,我调到了最大声。

这次讲述的是台湾导演吴念真搭计程车的经历。吴念真是著名导演,执导过《恋恋风尘》、《海峡两岸》等优秀作品。因此很多人认识他,导致他很守规矩,走路一定靠右边,也不会一边走路一边抽烟,接着他坐上了计程车。几乎每个司机都会给他讲故事,这个也不例外。

故事大概是这样的,司机的大学有一个非常好的女朋友,全班都以为他们会结婚。毕业后,他去当兵,女友在外商公司做事,做到非常好。退伍之后,他们一起开了一家小公司。这个男人是本省人,女友是湖南人,她妈妈做饭很好吃。女孩也常常带他回去吃好吃的饭。

后来生意越做越大,从两个人做到十几个人。他和客户的女儿一起出差,两人就上床了。客户知道后,一定要他负责。当时这是个蛮大的客户,跟他女儿结婚也不错,可以少奋斗十年。本来他和女朋友计划是做到四十岁,公司上市,他们就退休环游世界。可是梦还没有完成,他们就分手了。他女朋友很好说话,倒是她妈妈有过异议。一天中午,她妈妈拿着饭菜到办公室,一进来顿时鸦雀无声。他很害怕,就站起来。她妈妈只是打他嘴巴,说“坏孩子,我不煮饭给你吃了”,就一直哭着走了。他说那是他人生中最痛苦的事。

其实他跟妻子在一起也并不快乐,总有一种内疚和罪恶感,最后也就离婚了。最后很颓废,生意乱七八糟,欠了一屁股债。台北做生意失败的人常常去开计程车,因为还是自己当老板。可是不好的是常常遇见以前的客户,还会打招呼,下车后会多给钱,他觉得很尴尬。后来他在机场排队,遇见的正是当年的女朋友,很商业精英的打扮。他的第一反应是把后面的牌子拿掉,因为上面有他的名字。

他女朋友上来,直接说要去台北市中心的私人医院。他就低着头,不想让她认出来。那个女的没有跟他讲话,就开始打电话。第一个电话打回家,在外国,叫她女儿不要因为妈妈不在家就不上芭蕾舞课,叫她儿子记得吃维他命丸,游泳课要上。再打一个电话给澳洲的公司,说已经到台北了,交代要做什么事。然后打给她在伦敦的先生,说要买什么东西。最后打一个电话给他们共同认识的一个同事,说我回来了,妈妈生病要开刀,我特地回来陪她,不久就要回去,想看看你们,你们一定要带着小孩子来。然后就到了,下车。他想,还好,一路都没有认出他来。结果那个女的突然转回来,敲敲车窗,要他摇下来。她盯着他看,说,我都已经跟你讲过了我自己十几年来的人生变化,而你连Hello都不想跟我讲一声吗?

伴随着主播略带哭腔的语调,菜刀停在手上,豆大的泪珠翻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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