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尔南多 佩索尔|一颗七窍玲珑心,生出百转千回结

我站在异族人的角度,在自己现已获取到的本族文化的范畴中搜寻,试图找到一个尽可能恰当的思想去展示我读这位葡籍作家的感受,搜肠刮肚后吐出这样一句话:一颗七窍玲珑心,生出百转千回结。

《不安之书》又名《恍然录》,是葡萄牙作家费尔南多 佩索尔的代表作之一。讲起我与这本书结缘,说来实在可笑。

可能是在我人生较为黑暗时期的自我挣扎中,我竭力想通过诉说的方式让自己的苦闷减少二分之一,可限制于思绪的交混和言语的匮乏,我竟始终无法表达出来。

受于二者的困制,思想上模拟了几次喷薄而出的快感却始终处于蓄势待发的状态。我乞望有人能通过我炙热且充满怨恨的神情看懂我的渴求——并在潜意识里将其作为找寻知己的标准。

起初一直认为是自己太难懂了,后来发现是别人根本不愿花半刻时间去研究你的表情——这只是一种无所谓的矫情。

而我还傻傻祈盼着。

有一天,我看到这样一句话:我从不求被他人理解,被理解类似于自我卖淫。

说这句话的,就是费尔南多 佩索尔。

彼时我在家里做闲人,似一个月没洗的头发,轻轻一抚雪花而下,我的心结了一层厚厚的垢茧,需要重锤利斧来让它露出湿润鲜活的本真面目。

我赶紧给省城的朋友打电话,托他给我捎一本《恍然录》,于是便有了眼前这本书。

初读费尔南多,我就被他深深吸引。

读他这些“仿日记”的片段体,每一篇文字都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感受。初看觉得这些文字不像是一个人写的,而当你否定这个愚蠢的结论后,你会惊呼:一个人的思想是有多分裂,内心是有多对抗,人格是有多不统一,才能写出这样的奇迹文字。

而这恰恰是我这个敏感且略带分裂特质人所需要的,我陷入一个作者和读者思想交织的沼泽中无法自拔。来感受一下这个作家有趣的思想:

关于文学他这样描述

文学是艺术嫁给了思想,使现实纯洁无暇的现实化。

文学是基于生活基础之上对现实的美化,当你这样理解这句话且准备认同作家的观点时,他突然在另一段文字中冷不丁抛出这样一句

文学是忽略生活最为愉快的方式

你可能会因为这是同一个作家说的便想为这两句矛盾的话找一个合理的共存解释。但我希望你别浪费这个功夫。否则你会发现,在他的文字中,处处可见矛盾对立的存在。就像他《新作原是旧作》这篇文字最后的困惑:

亲爱的主,我充当的这个人到底是谁?我身上到底有多少个人?我是谁?在我和我自己之间,到底存在怎样的沟壑?

一般来说,在读完这本书的最初体验都会是自相矛盾,不知所云,而你明明且深切感受到作者在表达着什么。这种感觉往往会让读者有一点抓狂。作家似乎也陷入一种纠结之中,不愿被理解又渴望理解,这么说有点打脸。但事实就是,任何文字的记录都是有希望被别人看到并且理解潜在目的。

所以我想这是费尔南多略带刻意而为之。他在文字中不以“真我”示人,而是创造出无数个“异我”出来。

带有一种引导读者通过文字去了解“异我”而将“真我”隐藏在背后的目的。

这些“异我”也存在很大的差异,让人很难找出共性,从而让读者无法在这迷乱蛛网中剥离出“真我”。

而当一切尘埃落定之时,读者一开始会陷入犹疑之中,到最后你会发现,这是不过是作者精心巧妙设计的一格局。

毕竟来说,隐晦含蓄的勾引总比放荡大胆的展示来的更加文明和高雅,这就是文字的魅力。

所以既要享受这种被勾引的乐趣,又能通过文字看到作家惊心动魄的自我紧张和对峙的内心奇观,你应该带着一种一种“如雷亦如电,应作如是观”的思想去阅读这些文字。这是对自己的负责,也是对作家的尊重。

总之,费尔南多 佩索尔,值得一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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