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落难的老同学筹钱,也请听一听他的故事

当我们十几岁的时候,从一个班级毕业升到另一个班级,

一些同学依然是同学,

一些同学就会永不再见,

我们那个时候太年轻,

跟谁好谁在身边就可以了,至于那些擦肩而过的人,

再见就再见了,来不及遗憾,

永远都不知道在未来等待彼此的是什么?

今天这位求助的同学,就是我的初中同学。

我初三那年转到一个新班级,刚进教室就看到这个人。

这个人的座位太显眼了,第一排靠近讲桌单独一人座。而我被安排坐他身后。在那个时候的常识里,坐这种座的同学一般都是捣蛋份子,成绩差、恶搞多,害怕影响班集体纪律所以单拎出来格外看管。

可是后来发现不是这样的。

这个人其实是个优等生。多数时候他萎靡在桌子上,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偶然某一天心情好起来,就会在课堂上对老师的问题对答如流。也不知道平时一副睡不醒的样子,这些东西他是怎么背下来的。事实上,他的确是一个问题少年,他的问题不在智商、不在淘气,而是小小年纪内心有一个严重的灰色地带,他在不停的蔓延,侵蚀着这个本来应该鲜活灵动的少年。

开学没多久,我记得突然有一天他爸爸来了,把他拖出去暴打了一顿,就在教师的窗外空地上。我看着都吓的发抖。打一顿之后,他爸爸把他直接拖回家了,那天放学后还是他弟弟来给记的作业条。我还记得当时是我帮忙把作业抄在纸上给他弟弟的。

等他再来上学的时候,好像就再也没有心情好的时候了。教师前排的雅座也不让他继续座了,估计之前老师还是觉得他又希望的,从此以后真的就没人再管他了。

我最初是真的欣赏过这个少年,如果他再优秀下去,我青春期的暗恋对象或许就是这个人了,只可惜,后来我怎么也不能允许自己喜欢一个整天趴在桌子上睡觉男孩,可是去鼓励他改变他,我又没这份自信,更不敢主动接近。

我那时候是那么怕老师、怕家长,怕同学说三道四,后来说到底,我那时候独立意识尚未萌芽,对眼前这个原生家庭、教育体制双重夹击下的牺牲品达不到透彻的认识。

他也太年轻,来不及拥有真正的朋友。

初中毕业我去了市重点,他当然是没考上的。虽说没考上,但是我记得发榜的时候我特意看了一下他的成绩,只比我少40分。睡了一年的觉。只少了40分,这聪明的底子到底有多厚,我就不会计算了,我要是睡一年的觉估计300分都打不上。

高一的时候我还试图像联系老同学一样给他写过信,后来听说他一封都没收到。他班主任有收学生信的习惯。气的我在那几年,所有老同学的来信都一概不回。

上大学后,我趁十一假期跑回母校看复读中的同桌。在教师门口等故人的时候看他出来了,当时的我也不知道咋想的,明明盼望的就是一声老同学的寒暄,却装作不认识径直走远了。

几个月之后我收到一条八卦短信,短信的内容大概是,这个人在厕所被一堆小混混凌霸,正当防卫过渡,杀了一个人。

年满18岁,被判无期徒刑。

这情节跌宕的超乎我的承受。后来很多年我都无数次的想起这段不成故事的往事懊悔,懊悔那最后一次见面机会时表现的太差劲。他人的命运我无权逆转,我也不必强行自己扮演英雄主义的角色,可是至少别这么惊慌失措。有时候,故事在你来不及变的优雅老成之前就提前写好了结局。而我又能怎么办?

十几年后的今天早晨,我打开手机见到这第一行字的时候就惊到了,我惊喜在于这个人原来没有在监狱里终老,可是却惨成这个样子。

如果我能穿越到十几年前,我一定会在那时候跟他好好的聊一聊。可是我不能。

而半生已蹉跎殆尽的这位,他的此生是否还能明媚起来,我如今看着也很是渺茫。

滴水筹的项目很多,多到我已经麻木了很久。看得出来,就是他本人和家人此时也依然是绝望的。

我并不鼓吹让大家献爱心,因为我清楚这个人的可怜可恨之处,原生家庭既然让他痛苦,他完全有机会自己走出来,老师的教育方式有极端之处,可是以他的聪明其实很容易改变命运,也许他可能很早就有躁郁症了吧,只是那个时候所有人都意识不到,少年时期想挣脱而不得,反而中年时扔在父母身边导演人间惨剧,真是心痛。

可是他说了,“我不想说我是一个值得帮助的人,遗憾的是没有死,幸运的是也没有死,请相信一次幸运好吗?”

我真的希望他筹到的不止是钱,是人生第一笔迟来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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