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双手难敌东西拳
第六节 继迁死
公元1002年六月,李继迁率两万骑兵围攻麟州(陕西神木),赵恒派金明巡检李继周率部援助,然而李继迁并没有被击退。
麟州知州卫居实(《宋史.列传第二百四十四.夏国上》记载的是卫居宝)、麟州都部署曹璨再向朝廷请求支援。
赵恒接到麟州的战报后,先在大臣面前秀了一把军事知识,他指着地图对近臣道:“麟州地势险要,三个方向都是高耸的山崖,易守难攻。唯一担心的是城中水源匮乏。”
赵恒做了一番分析后,心满意足了,下诏让并、代、石、隰等州派军援助。
卫居实和曹璨在麟州城拒守顽抗,当然不知晓,赵恒还有闲情逸致给大臣科普麟州的防御。他们面临的困境是,怎么击退李继迁。
两人一商量,觉得兄弟部队的增援遥遥无期,怕是难以指望,自己想办法,可能还更靠谱一些。
卫居实和曹璨充分准备后,挑选勇士,组成敢死队 ,晚上突然从城上垂绳子下来,杀入李继迁大营。
曹璨亲自在城上擂鼓助威,城上的弓箭和雷石如雨点撒向李继迁大军,李继迁军猝不及防,溃败而逃,死伤万余人。
李继迁兵败,恼羞异常,迁怒于西夏国内的羌、戎等少数民族,责怪他们不援助围攻麟州。羌、戎等少数民族的首领,很多都受到李继迁的责罚。
此时镇戎军(治所在宁夏固原)知军为曹璨的弟弟曹玮。曹玮获得这个情报后,写信给羌、戎等少数民族,宣示大宋朝廷的恩义,抚慰他们的情绪。实际是从内部将他们分化瓦解。
很快,曹玮的离间产生了效果,不久西凉府(甘肃武威)六谷吐蕃部首领请求大宋派员到西凉府,朝廷任命丁维清为西凉知府。
李继迁见大宋的触角伸到了自己背后,内心不淡定了,意欲攻击西凉府。
丁维清探到消息后,要六谷蕃部首领潘罗支向李继迁诈降,李继迁戎马一生,一双招子竟然混浊了,轻易相信了潘罗支。将潘罗支等部落收归自己帐下。
公元1003年五月,潘罗支联合者龙等族,突然对李继迁发动袭击,李继迁大意失荆州,溃败而逃,混战之中还被流箭射中,身负重伤。
李继迁回到灵州,郁闷地休养了两个月后,终于按捺不住,八月初,李继迁不顾自己箭伤未愈,又率军出征,声言要攻击环州(甘肃环县),报一箭之仇。
大宋闻讯,命当时在西面主持军事的张凝严阵以待。李继迁并没有吃到好果子。
但是李继迁对西凉府还是念念不忘,十二月,李继迁仍然带伤出征,率大军围攻西凉府,丁维清死命抵抗,终因寡不敌众,丁维清战死,西凉府陷落。
不过,因为李继迁重伤未愈,经过这次大战,李继迁更加元气大伤。随即病情加重,不久便回力无天了。
公元1004年正月二日,李继迁卒,时年四十二岁。(李继迁的死亡时间,同一部《宋史》,前后记载的时间不一致,《宋史.真宗二》记载是公元1004年二月,《宋史.夏国》明确记载为正月初二日。)
其子李德明继位。向朝廷乞求册封。
西北一代枭雄李继迁的死亡,让赵恒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赵恒立即下诏,确认李德明继承人地位。
镇戎军曹玮上奏道:“李继迁占据西北近二十年,兵不解甲,使朝廷有西顾之忧。现继迁新亡,其子年幼,如不乘此机会捕灭,等他势力强盛,就难以遏制了。臣愿率精兵,出其不意,擒李德明到京师,恢复河西故地!”
赵恒正欲息战,想用恩义栓住李德明,没有答应曹玮的要求,可以说是错失良机。
在国家大政方针上,如果决策者妇人之仁、菩萨心肠,真是养虎为患。
不久,西北妙娥、熟魏等少数民族请求归附大宋,边将犹豫不敢接纳。曹玮道:“李德明虽然年少,也有野心,此时不折损他的羽翼,以后必是灾难。”
曹玮命步骑赶赴天都山,迎接归附的少数民族內迁,李德明果然不敢轻举妄动。
佐料:曹璨、曹玮是曹彬的儿子。司马光的《涑水记闻》记载了曹玮的几件事。
曹彬临死前,赵恒亲自到曹彬府第询问后事。曹彬躺在病床上道:“臣无事可言!”
赵恒一再询问曹彬有什么要交代的。曹彬无法,只得道:“臣两个儿子曹璨和曹玮,都有些将才,可以为官家效力!”
赵恒又问两人优劣,曹彬道:“璨不如玮!”
曹玮知秦州(甘肃天水)时,有次巡城,见城墙上的挡箭板太高了,召来督办这件事的军校,让他降低一些。该军校却不知进退,回答道:“旧法就是如此,已经很久了!”
曹玮大怒道:“旧的东西就不可以更改吗?”喝令手下将该军校斩首。
左右幕僚劝谏道:“这位军校是秦州老将,久历兵事,罪小可以赦免!”
曹玮不听,该军校被斩,军中肃然!
有西夏兵犯边,哨骑报告虏寇就要来了,曹玮尚在吃饭,饮食自若,等他吃完,哨骑报告,虏寇离城只有几里路了。
曹玮镇定地穿好盔甲,上马领军出城。见虏寇有一位僧人在阵前纵马来回驰骋。曹玮刚来边界不久,回头问左右:“敌人布阵还用和尚吗?”
手下回答道:“这是敌寇的重要将领。”
曹玮又问:“军中谁善于射箭!”众人推举李超。
曹玮召李超,指着僧人问:“你能取他性命吗?”
李超道:“凭太尉的威名,只要给我五十骑兵,送我到敌寇阵前,我就有把握射杀他!”
曹玮立即给他一百人,并且严厉地命令道:“如果没有成功,那么我就斩了你!”
李超在一百骑兵中间,簇拥着到敌寇阵前,突然,一百骑兵散开,李超从中纵马而出,手起箭发,僧人应弦而倒!
曹玮见李超一击而中,挥手引兵杀向敌阵,大获全胜。
又有一次,曹玮在秦州军营和客人下棋,手下急匆匆跑来报告道,几个军卒叛逃到敌营中去了。
曹玮好像没听到一样,依然一心一意下棋。手下以为曹玮没听见,连续说了几遍。
曹玮突然怒气勃发,大骂该手下道:“是我派他们去的,你总在旁边聒噪干什么?”
敌寇听说后,将叛逃的士卒杀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