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仍是少年

在新疆旅行的日子里,我痴迷于孩子们那纯净的眼神。

从伊宁到那拉提草原将近三百公里的路程,连日的奔波让困顿的我们也成了“上车睡觉、下车尿尿”的施行一族。听到司机师傅的声音,我知道又到了上练歌房的时间了,于是,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准备下车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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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小小的驿站,一家维族人在此居住,也做着一些游客的小生意。

见到我们的到来,他们并没有停下手头的活计,只是抬眼冲我们笑一笑,便又开始忙乎。

主人家有一个大约四、五岁的小姑娘,见到有客到来,便用她那黑葡萄般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们看,当我们和她对视时,她便扑到爷爷的怀里,然后从爷爷的肩膀上抬起眼睛,继续探寻陌生的我们。

我被她的目光打动,便试图与她做一个简单的交流,但小姑娘似乎并不会汉语,只是用她那纯洁的眼睛回望着我。

她在爷爷怀里始终笑着,笑得那么纯净,那么无邪,那笑容像赛里木湖的水,不夹杂一丝的尘诟。直到不得不离开的时候,我才抬起手向她说再见,她有一丝害羞地缩了下去,随后又把头抬了起来,羞怯地伸出了手。

远处,伊犁河的水哗哗地流着,像极了小姑娘的笑声。

从喀什上帕米尔高原,白沙湖是一个必停的景点。

当我们的车刚刚停下,几辆摩托车便飞驰而来停在了我们的车边。摩托车由男人驾驶,身后坐着女人,她们不失时机地拿出手上的项链、药材向我们兜售。

我对旅游纪念品一向不感兴趣,于是,便转身向她身后的小男孩。

小男孩正吃着零食,不时抬眼看一下我。他的眼神并没有他父母的狡黠,只是单纯地望向我,似有一种交流的欲望,却又有更多的疏离。

我掏出包里备用的巧克力,放到小男孩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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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并不设防,撕开包装便往嘴里塞。这在我们这些人眼里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我们从小就教育孩子,不跟陌生人说话,不吃陌生人给的东西,而在这个柯尔克孜族的小男孩面前,我们的心理防线显得那么脆弱。

孩子是住在哪一个毡房里?为什么要跟着父母在这条长长的路上奔波?他真实的生活是什么模样?由于孩子不愿交流,再加上语言不通,我的问题并没有答案,但孩子的出现,却实实在在改变了我对那些旅游景点小贩的印象。

在喀什老城盘桓。

一个小男孩径直朝我们走过来,似乎要说什么,但又无法沟通。经过旁边路人的指点,我们才明白,原来小男孩想要我们手中的葡萄。

我摘下一小串葡萄递给他,他一只手拿了,并不急着吃,而是伸出另一只手比划着什么。小手胖胖的,弯曲回来并不容易,但他努力着,努力着,这让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听到我的笑声,他也笑了起来,并顺势坐在我旁边的木凳上。小男孩很俊美,也很乖巧,我们就像老朋友一样坐着,没有言语,只是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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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三个小女孩在家门口玩耍,见到我们抬起手中的相机,有一个大一点的小女孩便开始的指挥另外两上小姐妹,一会儿站起来,一会儿蹲下,一会儿抬起手,一会儿又把手放在身后,脸上漾着灿烂的笑容,眼眸中满是真诚和友善。

有了这个执行导演,我不停地按动快门,我完成了有生以来最愉快的一次摆拍。

晚上七点,喀什依然骄阳似火。

我们坐在艾提尕尔清真寺的门前,看广场上孩子们尽情地欢乐。

有一群少年在踢球,他们风一样,呼啸着跑过来,又呼啸着跑过去;有轮滑少年在优雅地滑行,穿行在行人中间,忽然来了一个急停;有小孩子在向鸽子投食,急急的步伐反而惊起了踱步的鸽子;有几匹小矮马的主人在吆喝着生意,有几个孩子模仿着生意人的声音,稚嬾的嗓音引来一阵笑声;和平鸽在广场上空盘旋,空气中充斥着祥和的气息。

心中忽然生出一丝羡慕。

是什么时候我们的笑容不再纯洁?是什么时候我们的心门紧紧地闭合?我们选择了长大,也选择了太多的无耐。我不知道,他们长大了会不会改变,会不会也活成我们现在的样子,只是希望:未来的他们与人相处不必戴一副面具、披一身盔甲,变化少一点,纯真留一点。

在新疆的日子里,我看到太多纯洁的眼神、太多天使般的微笑,让我如沐春风、如饮甘露。

那天,我在日记里写道:愿你千帆阅尽,归来仍是少年,依然有纯净的眼神,依然可以会心地笑,依然可以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可以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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