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为他绽放

【文字家园】

11月28日,原本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日子。因为一名叫鹿道森的独立摄影师,一篇长长的微博遗言,在网络上掀起了寻人启事。

不幸的是,前日警方通报,鹿道森已确认死亡,排除他杀。短短几行字,从舆论上再次结束了这个刚满二十五岁男孩短暂的一生。

我逐字逐句看完他的遗书,也花了好一会翻阅他的微博,以这种迟来的了解方式,当作对这位郁郁不得志青年人,最不起眼地悼念。

很多人在他的微博下发表共鸣,倾诉与他相似的遭遇。严苛的父母、动荡的童年、遭遇外貌歧视和校园暴力,似乎每一条都足以宣判经历者的死刑。何况还要忍受贫穷、催婚、以及逐梦路上的百般失意。

如果我年轻五岁,也会感同身受,被情绪煽动得泪流满面,和他一样恨不得站在世界中心呼唤爱,将痛苦的情绪归咎为外部因素。

但现在不会了。因为这几年的人生际遇和情绪跌宕,加上年岁渐长,明白了一个道理:自爱为尊,自救者人恒救之。只要自己看重自己,他人的轻视不过是过眼云烟。

说回鹿道森的悲剧,他的父母亲友固然有忽视之责,但应该没有苛待之心。只是农村的家长,疲于应付生存,无暇顾及子女身心健康。

杨笠在《脱口秀大会》上讲过一个段子,如果你和城市的父母说,你怎么都不关心你的孩子?他们会内疚、会反思、会检讨自己不称职。

但如果你和农村的父母讲,你怎么都不关心你的孩子?他们会莫名其妙反问,怎么了呢,他们不是好好活着的吗?你看正在那和泥,也不知道哪来的水。然后去该锄地锄地,该喂猪喂猪。

即便是鹿道森之死,相信他的父母会痛不欲生,却不会产生多少反思。更无从理解他们爱的缺失,是如何造成了自家孩子敏感、脆弱和毫无安全感的性格。因为这完全超出他们的能力和认知。

不是想为不称职的父母们洗白,而是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期望世界上其他的“鹿道森”们,早日透过现象看清本质。

不要徒劳挣扎于原生家庭之痛,甚至不惜结束生命来平息创伤。或许,他们并非生来无情,只是自顾不暇,就像我们做子女的,也经常来不及体谅父母一样。

这个世界不完美,但也没有那么坏,多活一天总归多一份希望。比如我身边,如今事业上最成功的闺蜜,很少有人比她的青春期更为灰暗。

父亲病逝、母亲年迈、家徒四壁、学习不景气,还胖得一塌糊涂……最难捱、最自卑之际,她也想过自杀。

又害怕死后被瞬间遗忘,白来了这人间一趟,于是想出了死前任劳任怨,给同学们早中晚带饭,以此体现价值和加深印象的馊主意。结果歪打正着,收获了大家的友谊,支撑她走出了阴霾。

如今事业有成、家庭美满,尤其是女儿的出生,治愈了她干涸的亲情河床。往日的负面情绪和自卑敏感一扫而空,每天没心没肺、逗比异常。

年轻的时候我们都曾把爱挂在嘴边,把自己看得太轻,把情绪看得太重,过度渴望来自外界的正向反馈。

却忽视了当时的环境并不构成整个世界,家庭、学校和社会都只是人生旅行中的一站,不能定义你是谁,不能决定你将怎样。

所以,寿终正寝之前,千万别轻易放弃生命。接纳残缺、好好生活,保留追逐梦想的力气,和遇见幸福的可能性,时间会证明一切。

繁星之城,四万万朵玫瑰,总有一朵会为你我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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