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小小的愿望,有一天,把被这个大统一时代淹没的少数民族传统习俗记录下来。发愿的时候,我正走在元江云海里的小村庄,跟着哈尼小王子Jason走亲访友。
一晃一年过去,再次迎来哈尼十月新年,再次收到邀请。为什么叫哈尼十月年?因为农历十月是丰收的日子,在远古,丰收是最值得人们庆祝的日子,是感恩大自然风调雨顺,拜天祭祖的日子,这日子,比汉族人的传统新年还要隆重。家家户户摆出长街宴,小孩儿们下梯田捉稻田鱼,人们走亲访友,送上象征丰收的糯米粑粑,接一颗鸡蛋做回礼,礼物不轻不重,幸福的刚刚好。
有幸被热情的Jason邀请去做客,虽然已经做好迈入原始部落的心理准备,但8+5个小时的翻山越岭让我为云南的地大物博深深落泪,旅途期间竟恍惚即将跨入东南亚。昆明经转元江,终于在夜晚抵达满觉,错过末班车,Jason说骑车来接我。这一接,开车就是5小时,一路雾气腾腾,常常看不清路,左手就是深不见底看不见还没有护栏的悬崖,当时想,单行道,没有回头路了,就算掉下去,也是一起掉下去。好几次,屏住呼吸,都能感受到生存的恐惧。
这一路,太刺激。
还记得到Jason家,已是凌晨,阿妈都还在等着,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大餐,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糯米血肠~似乎还有Jason准备的葡萄酒。期间交谈挺多,就记得,Jason是家里的骄傲,阿爸从小培育孩子的独立性,对孩子长大后的选择全然尊重。他们很敬重我是老师,对老师,似乎就有一种天然的敬畏,走到哪里,都很欢迎。
来到这儿,其实并不是一帆风顺,期间有一个小小的事故,和一辆车相撞,但是来不及掉头,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我们的车继续开走。回到家这件事就在处理中了,不记得如何处理的,只感受到,一家人坦坦荡荡的去接受,并没感受到太多的责怪和担忧。
Jason说,小时候,他是孩子王,上学的时候带着一个村子的娃娃,一路打打闹闹的去上学,互相喊着,一路上很是愉快。到了现在,Jason在家乡依旧有些很大的发言权,虽然他还算是我的学员,才大学毕业,却感受到了他不同于同龄人的一份责任和担当。
当晚睡前还有个好玩的仪式,让我去点了烟花,这是我第一次点烟花,害怕的要死,也想突破下,看到烟花在黑夜里绽放,映衬出一家人相聚幸福的脸庞,很是感动。
清晨第一缕阳光冒出来,我就醒了,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舒畅。大大的伸个懒腰,披着外套就到天台等待日出。
微寒的空气,鸡犬相闻。趁着阳光,我才真正看清这片山,原来我住在山腰。所有山都被厚厚的云层围绕着,这不是雾,是云。第一次见这么壮观的云海。蓬莱仙境,怕就是这样了。
早餐是自家的米线,云南待久了,薄荷是常见配料。
餐后就是传统的走亲访友,背上提前做好的糯米粑粑,用粽叶包好,一块一块的。挨家挨户都是亲戚,一家一家送去祝福,一块糯米换一个鸡蛋,这是哈尼人们千年来的传统,现在糯米可能不值钱,但在缺少粮食的时代,就是很珍贵的宝,只有庆祝的时候才拿出来,时代变了,传统流传了下来。把最珍贵的食物分享出去,就是最大的诚意。
一路上,小孩大人,都那么欢快
这是在城市里,感受不到的淳朴
看着云像海浪一般涌过来,听着梯田的由来,远古人的智慧和勤劳令我动容。我想把这一切记录下来,传播出去。
离开前,被邀请着哈尼传统服饰合影。穿上手工缝制的衣服,头饰 腰饰 尾饰 好精美
回程时,观赏大片大片的云海和梯田。
Jason把我送到大巴车上,拿给我一个袋子,沉甸甸的。回家打开才发现,里面装满了糯米粑粑 糯米血肠和腊肉,也装满了哈尼人们的真诚和善意。静谧又纯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