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尝。”说着,她把盛满五颜六色菜式餐盒推到我的面前,还递过来了一双免洗筷子。
“尝尝,我自己做的!”她看我发愣又把筷子外面的包装打开,然后把筷子塞到了我的手里。
“尝尝?这是……你的饭吧......”
“你不想吃我做的饭吗?”她歪着头,面露无辜又可怜的神色,两侧的头发自然随之倾斜,如同大海水般的瞳孔露出期望的光,她就像这样看着我。
“倒不是不行,可是......你会不够的吧......”我说,并且同时回避她的目光。
“怎么会,女生是不会吃这么多饭的,你快尝尝,不然我都白做这么多了,还要我喂你?先前可不见你这么害羞的。”
她满怀期待的盯着我!眼神就像是在说“快吃吃看,快吃吃看,不然我就不高兴了。”似的
“啊…好,好!那,我就吃一下,吧!”我拿起筷子蹑手蹑脚,小心翼翼的加了一个麻婆豆腐吃掉了。
“好吃吗?”希急切的问。
“嗯,好吃。”
“那看来我没白费力气,都吃掉吧!”
“还吃?”
“不吃,就当你不喜欢了!”
“嗯......吃就是了。”我小声的回答,声音连我自己都觉得模糊。
于是,我一边啃面包,一边又不时的鼓起勇气在她的餐盒里面夹出菜来,这么说完全不夸张,和自己同龄女孩共用一个餐盒,对高中时候的我来说比考级班级前十名还要富有挑战性,我通常会认为,想进食这种事情,和别人,尤其是女孩子一起,是很令人害羞的。想必各位都知道,在希之前,我从来都不曾和任何一个同龄女孩有过什么接触,更别提一起吃饭了,然而吃饭的途中,她说的话几乎都围绕在“尝尝别的。”“好不好吃。”“有什么想法。”之间,我感觉自己脸颊发热,手足无措,就一个劲的说“很好。”
“你在想什么?吃我做的饭就这么让你紧张?”
“这感觉就像是新婚夫妻。”我回答说。
“我看你根本不是不好意思,是在胡思乱想吧,收起你可怕的想法。”希脸颊红红的低头看我,那有些傲娇的样子很好看!我实际是想夸赞她一下的,但又觉得不太合适然后就故作老成的问她。
“哦......那么,做饭是希同学的兴趣吗?”
“现在,算是了吧,之前学习烹饪也是被逼的,不瞒你说,我父母对我要求还挺严的,小时候琴棋书画都要学,校外补习班也可多了,那时候几乎一点和朋友在外面玩的时间都没有,只有不同的课程和母亲的学习辅导。”
“所以,才会看漫画?”
“漫画算是......我唯一的放松形式。”
“还真是严厉......不过也正因如此,你才能做出这么好吃的饭来,而且以前学会的,不都也成为了技能吗?”老实说,除了希之外,至今为止,我也从未见过能做出这么好吃的饭的女孩子......
“是这样的,而且,我也不算是从早到晚的学习,啊!夏玄的童年很快乐吧。”
“从某些程度上说,确实如此,看的出来?”她看我有些拘谨,就用自己的筷子,夹起蔬菜和饭,见我不注意直接塞进嘴里......
“看的出来!嗯......也算是感觉,夏玄在什么样的家庭长大啊?”她饶有兴致的问,我心想说了也无妨,反正都吃了人家做的饭了。
“比较…..富裕的家庭吧,反正小时候父母都要工作到很晚才会回来,我都是在和外婆外公在一起的,那时,可能父母是为了补偿对我缺乏的关心,总之要什么买什么,但是我很少要就是了。”
“真是听话懂事的好孩子呢。”她有点戏谑的说,但还是不断的给我塞饭,见嘴里塞不下了,就直接夹到装面包的袋子里。
“倒不是多听话,就是觉得......除了偶尔出现的流行卡片什么的......也想不出要什么了,同学们大多也都低碳环保,1元钱就能买很多零食,然后在外面疯玩一天,弄的脏兮兮的回去,啊,对了,以前有一段时间,流行玩《游戏王》卡片,大概是小学五、六年级的时候吧,也只有那时,为了买卡片,我的零用钱开销才变多,到现在我还有很多呢,原先和同一个学校的学生比赛来着,还赢过很多次......”说完,我不禁的去想,说这个干嘛?女孩子又不会玩这些,于是我紧张兮兮的再说一次。
“老实说,我上小学的时候,还算是很开朗的......算是......不至于一个朋友都没有吧,反正,偶尔也会认识关系不错的人,那时候嘛......想法都比较天真,有一个共同的话题,就能玩很久......学校之间流行的娱乐方式,也大概都一样,反正就是......四驱车,卡片,一些电视上会播放的动画,对了,大概六年纪时吧,学校里在看《偷星九月天》然后,班级中的同学一人,买一本,换着阅读,倒也蛮有意思的......”
“这个我也看过呢,我喜欢九月。”希回答说。
“是吗?我倒是很喜欢四月......”
“哦......”希拉着长音。“原来你喜欢这种的啊!”
“也不是绝对的,嗯!不是绝对的......总之是,好看的都喜欢。”
听闻她笑了出来,但是嘴上却说着“呵呵......男人。”
“啊......嘿......是吗......”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反正......反正,小时候很好就是了!”我夹起袋子里的饭,塞进嘴里。“小时候很喜欢玩探险游戏,当时喜欢一起玩的人也很多,然后,我们就去很多稀奇古怪的地方“冒险”也经常自己吓唬自己,很有趣就对了......”
“嗯......探险啊,真好,我上小学的时候,就是一个接着一个的补习班,能玩的时间几乎都在,下课和放学,再不就是去补习班的路上,不过,好在,我跟同学的关系都很好,妈妈也支持我在学习之余和同学一起玩,有时候,还会两家一起聚餐。”
“两家聚餐?”
“对!因为,我母上,父皇和我同学的家长,有些都认识,然后,也经常在一起出去玩什么的。”
“哦......这样看起来很好啊!”
“不好!都不会有,好看的女孩子一起来!”她强装愤怒的说。
“啊,是吗!”
我们说了很多关于彼此以前的事情,小时候在什么地方玩,父母是做什么的,初中时代的同学,还有,因为我不擅交际,所以每一次和长辈出席一些场合就很是烦躁之类的。只是我唯独不曾提起过的就是——我打着出去交往的旗号偷偷存钱的事情。
“是吗,夏玄,原先还真是顽皮的孩子啊,不过后来怎么改变的这么大!不喜欢和人交往,就是社交障碍?仔细想来,你在学校的朋友也不是很多的呢…..”她把好看的手指搭在脸颊上,然而我还在吃着她给的午餐。“嗯…...会是因为什么呢?你的资本明明这么好来着,如果不喜欢交往,那我算什么呢?是你的朋友吗?”
“是......大概吧,是同桌。”我别扭的回答道。
“夏,该不会是对社交感到恐惧吧!因为,不好意思和女孩子说,就用了烦躁!”
“你怎么知道?”
希像是看透了全局一样,实际上很接近了,我会对过多的交往感觉到相当程度的恐惧。
“我在发现,自己和别的女生对恋爱的观点抱有不同的想法时,也有过这样的感觉呢。要怎么跟你讲呢?那时候我啊,我超不喜欢和男生说话,只要有哪名男生过来烦我,就会被我吼回去!小时候的男孩子总是喜欢和女生打打闹闹的。那时候常常有人说我,明明长得很温柔,怎么脾气这么暴躁?但这么说的都是女生,可我对女孩子又都很好的。”
她一边回忆一边跟我说,还不时的,少量的夹起饭盒里的菜,我猜想她这么做是为了陪我一起吃!她大概是知道,如果她不吃了,那我也一定......尽管饿肚子,也做出和她一样的选择。
“后来呢?”
“后来啊!后来不知怎么了,我发现男生们也挺可爱的,而且,家长还会带我和他们的朋友出去吃饭,那其中,就有带着男孩子的家庭。并且,人家喜欢你啊!怎么说也不好拒之门外,那样子未免太过分了,不过必要的答复还是要给的,我会明确的表明态度,但是,不再是粗暴的方式了。”
“嗯!是这样啊。”
“你呢?喜不喜欢我?”
“我要是说喜欢,是不是就不能吃你的饭了,那还是算了吧!不喜欢。”我装作无辜的样子说。
“我好像能看见你小时候,淘气的影子了,据说淘孩子都聪明!”她冲我微笑着说道。
“哪有啊,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我忽然不知道该看向什么地方了,感觉她面带笑容的目光,像是在哄孩子。
“啊......对了......可以冒昧问一下吗?啊!这个问题,可能你会不喜欢,如果不喜欢,我就不问了。”我别扭的说。
“嗯!是什么样的问题?当然可以问。”她回答说,但表情依旧和刚才一样,看起来很温柔,像是在哄孩子。
“就是......你是因为什么......喜欢的女生啊......”会这么问,是想把答案当做,对人类心理研究的参考。
她忽然笑了起来“这还用说,男生又是为什么喜欢啊?”她反问到。
“当然是因为可爱,漂亮,看起来就很想......”
“很想保护保护?”
“对,很想保护保护!”老实说,我本来打算说,很想欺负欺负的。
“所以,这就是原因啊!”她果断的回答。
“原因是......很想保......保护,保护?”
“嗯!”
“有些奇怪......我不是说,喜欢女生奇怪。”我忙乱的说,说完觉得自己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就又吃起来蔬菜来。
“这有什么奇怪的?你不觉得,能保护别人的人,是有存在价值的吗?想想看,软萌、傲娇的妹子,贴在你的身上,依靠你,不觉得很棒吗?照顾傲娇,不让她的这种性格被无情的成长毁坏,这也是,自我价值体现的机会,自己已经是可以照顾小孩子的人了,并且,值得被依靠。”
“也就是说,你会喜欢女孩子只是觉得她们比起男生更加的需要照顾?或者是,为了体现......自我价值?”
“啊!不是,不是,不仅仅是,当然,我就是喜欢女孩子的,总之就是,比起被人照顾,我更喜欢照顾别人,所以,只有可爱的傲娇妹子,才能让我产生非分之想!”说完,她才觉得自己说了不得了的话,就改口道!“不是,我是想说!女孩子更会让我这种人喜欢,更适合我这种人!我更喜欢当那种强攻系角色!”
“你说很喜欢照顾......”
“嗯!”她一脸天真的咬着筷子,点头。
“所以你给我投食是因为......”
“啊!被你发现了。”
“什么啊!你这种想法。”我恼怒且无奈的看着她。
“因为,你看起来就很傲娇,还一脸弱受气质啊,很符合我这种人的审美,可你是男孩子,男孩子还是不行的......”
“啊......真是!我看起来,傲娇?你不是之前说,不傲娇的吗?”我问。
“嗯......那是以前,现在觉得......”她稍微思考了一下。“不会和别人相处,自己一个人偷偷的吃饭,然后还要跑出去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读书,高中还不会和女孩子接触,会用撒娇的态度管我借作业抄,你说,这哪一点不是小孩子的表现?”
“啊......什么撒娇的态度?而且你刚才还说,是会害怕社交的......”
“是吗?我以为,把手合在一起说“拜托,拜托,借我作业抄,不然老师会生气。”然后还一副可怜的样子,就是撒娇的表现呢。”希一边做动作一边说,像是在模仿我,但我可不记得自己是用什么样的态度,和她借作业抄的。“再说,你看,你不是也知道吗?不然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会觉得,我给你投食是因为......因为,这种感觉很像是在照顾小孩子。”此时希的表情看起来更加的无辜了,一如正在陈述事实而又被不讲理的否定了的时候,才会出现的无辜表情。
“那分明是你诱导我说的。”
“那你干嘛这么容易就被我诱导?”
“我不吃了!”我忽然觉得恼怒不已,但还不是真正的恼怒,我竟然被当成小孩子了!
“好,好,好,不吃了!不吃了!”希说,我更加恼怒了,直接站起来,一口把剩下的上面满是蔬菜的面包吃掉,转身走出班级。
来到操场后,我觉得心情乱七八糟的,居然被当成了小孩子,然后还被以这种方式投食了,可仔细一想,如果自己被希当成小孩子,那在别人眼里是不是也是小孩子?也就是说——我是不成熟的?不对!不善交往会被当成幼稚,可爱?在这一瞬间,我怀疑过!不对!简直岂有此理。绝对不是!好在是希,如果是别人,我一定会相当的生气。
但说实在的,我又很是诧异,倒不是诧异怎么会吃希做的饭,而是诧异,自己为什么在这般女孩面前,依然产生不出什么想追过来做女朋友的想法,好像曾经某些一闪而过的时刻,我确定自己是喜欢上了希的,但好像这种喜欢不是很强烈,只需要有意抵抗就会很快的被拒之门外了,再说,希也不会喜欢我,我也只好不喜欢她了。
在之后,希时常会带来自己做的饭菜给我。第二次我因为被她当成小孩子很不开心,所以还拒绝了,但是她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后,我就只好接受了,几次后,我觉得自己总是吃她做的饭,这样不太好,就也学着自己做了一些,或是直接让母亲给我做,带来,放在一起吃。逐渐的,我也变的对她愈发的不客气了,上课,偷看漫画、偷玩手机、和睡觉时会互相提醒,作业忘写了,也只需要一句“喂,作业给我。”就能了事,分享自己的看到的有趣漫画,给她讲一些我喜欢的故事。希的朋友也不是很多,但不是因为不善交际,我想,那是因为,朋友多,对她来说未必是什么好事。我们时不时就会出现带有奇怪意味的对话,还会互相调侃,就这样,每天在改变也全然未变的进行着,我偶尔,也会冒出自己被照顾了的感觉,然后同时也越来越害怕起,今后分班的事情了,若是分班后,我们必定不可能像现在一样。所以,就在即将升入高中二年级的几天中,我几乎被心神不宁所困扰,先前什么孤独才是自由的理论,早就不知道被扔到什么方去了,我只想和希长时间的当同桌。然而还是,迎来了不得不分别的那一天,高中一年级的最后一天,成为了我们之间的故事的结束,我本以为自己会百般不舍,从而闹出什么,成为师生闲聊的话题之类的事情,但实际上,我并不是那么的感性,并且通过一个暑假的不见面后,也多少适应了一些,只是刚上二年级时,总是会时不时的感觉希就在我旁边坐着。分班后,我也从未去过,她所在的班级中找过他,想必现在她已经有了新的朋友,罢了,罢了反正自始至终,我们都不是什么朋友关系吧。
但不得不说的是——我好像也对希曾产生过些许的畏惧,究竟是不是害怕什么的,我不知道,具体是因为,她具备的那种能让我心甘情愿说出自己心里所想的特殊能力,还是就如同以前一般恐惧与人密切的接触,也不得而知!
该不会,我真的有着某种自律能力,一但启动,这种自律能力就会企图让我远离对方,也就是说,这项能力发动的前提是——被对方过多的了解自己的事情之后,或是过多的了解对方的事情之后,一旦彼此对相互的了解到了某一程度,防范的能力就会自动开启,这能力让我惧怕对方,从而不得不想办法远离,因为只有远离,才能更少的透露不愿意公开的个人情报,这么想可能太过天马行空了!但实际上好像确实如此。
但好在,这些都只是一闪而过的,因为我认为,我与希之间的对话,都是真心实意的,我对真心诚意一词很是欣赏,自然也很欣赏希,而那一瞬间的惧怕,大概也只是些许对于精彩的不适应。
而绝对不同的是——我对相互寒暄会产生无比巨大的惧怕感,无比的害怕,害怕人们为什么要这般的孤独,孤独到不自知,对孤独的恐惧犹如席卷入而来的浪潮,冲击着我,渐渐的那些人的表情我也看不明白了,他们充斥着怎样的表情?又是多么的邪恶、各有所图,我抛弃了虚伪的集体,从而成为了最自由的人,但也成为了最孤单的人,被集体遗忘后,独自一人徘徊在鸟语花香的季节,而此刻,我又多么希望有一个人来和我说上几句,仅仅几句也好,终于前方出现了人影,那是希的身影,我们熟络的聊了起来,什么都说,无所不谈,而后分别。我再一次回归自己的世界,但发现此时的世界已经不再是鸟语花香了,而是到处充斥着战争的贫瘠,独自站在城墙上的我,俯视墙下的士兵,他们向我怒斥道“你为什么背叛。”
实际上,我所追求的是——看起来是所谓真正的情感的事物,简单来说,就是彼此心照不宣,互相了解,愿意为对方付出真正的感情,我想也正因如此,我才会受到少数人的关注,因为,我是她们眼中,重视情感的存在。希,或许就是被我的这一气场吸引而来的吧!可一次和希的接触,或者说是先前的交心接触,事后回想起,都让我觉得不自在的很,仿佛已经习惯于独身一人了,自己的世界就不可以再容纳别人了似的,那这么说来,我追求的究竟是什么?
现在,可以放松下来了,因为,我已经不需要在考虑和希今后的相处了,因为我们现在,已经强制性的,被安置在不同的班级中了,想必以后再在一起的可能性......少之又少了吧。
身处暑假中的我如释重负,得以躲避开人们的视线藏进自己的世界中,于我而言无异于皆大欢喜,我并未参加任何一项假期补习班,要说学习这种事情也是因人而异的,有时并不是分秒必争才会有成效的,反正,我这类自我感觉良好,并且无远大志向的人,是不会把时间花在功利性的学习上的,但我也并不喜欢太过懒散的生活,井井有条说不上,但至少不可以虚度光阴,所以整个暑假的第一周里,我几乎都在练习乐器,补动画和偶尔的尝试自己创作小说中,要说为什么会有写小说的想法,那绝不是突发奇想,而是因为在很小很小的时候便有了,喜欢给人们讲故事的爱好,假期悠闲,将故事诉诸于文字,心想也不错。
当我正在为新来的灵感而沾沾自喜时,接到了,远在东京的友人打来的电话,说是友人但实际上,是我母亲朋友家的孩子,名叫诚,大概记得是姓佐藤,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小时候是在中国长大的,小学五六年级后又回到日本,曾经回来过几次,也就在那时,我认识了他,当时,我们就动画一话题,聊的很是开心,他模棱两可的中文,加上我云里雾里的日语也显得相当的搭配,这次听说是放假闲来无事,就邀请我过去玩,以还之前在中国被招待的情谊,于是,我也不得不承认,即便是再怎么勤奋的心情,也早就被动画、周边、旅游、美食代跑了,所以我欣然接受了佐藤的邀请,在母亲的千叮咛万嘱咐下,我自己来到了日本。
我会和各位讲述这次东京之旅,其原因——完全是因为,这次旅行让我对朋友,特别是异性朋友之间产生了和之前截然不同的认识。
我在北京乘坐飞机,上午,降落在东京羽田机场,在刚出机场时就很明显的感觉出了,这里的建筑物与国内有很大的区别,我想,现在我正只身一人,踏入异国他乡,只是八月份的气温到是倍感亲切,竟然和国内热的如出一辙,友人手里拎着水壶站在出口,可能因为小时候长期在中国,他长的并不是很像日本人,走在街上不说话完全感觉不出国籍是什么,他高举手臂冲我挥了挥。
“你好,麻烦你来接我了。”我快步上前用日语说道。
“好久不见”他用中文回我。
由于机场出口人流量比较大,所以,我并未注意到在他旁边还站了一个人,这时候,那女孩走上前微微一鞠躬,用日语说“你好,我叫闲院葵,是佐藤君的同学。”我连忙下意识的回礼。
“你好,你好,我是来自中国的夏玄,很高兴认识你。”
这名叫葵的女孩,看起来元气满满并且不同于佐藤,一眼便知是日本人,她的穿着倒是和国内的打扮相似,白色带卡通图案T恤,蓝色牛仔短裤,加凉鞋,短发,个子大概一百六十五公分上下,嘴唇红润,葵看起来对佐藤很不屑,但那大概只是出于有外人在场,但要是细细品味,就会感觉,他们站在一起颇有。“动画中偶尔出现过的,背着女朋友出来和别的女生出来约会的架势。”我不由得在心中暗笑了一下。
“啊,这位是我的同学,她听说,我在中国的朋友要来,就非要跟来,不过倒也是可以的,因为这趟的开销全由她报销,所以请你尽情的选择自己喜欢的食物。”佐藤用中文跟我说。
“啊!那真不错,看来葵很欢迎我呢。”
“你们一定在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太狡猾了,就我不会中文。”葵说,实际上,我听不太明白她说的话,毕竟看动画自学日语的水平也就仅仅如此,但我想她说的,大概就是这种意思。
“啊......不好意思,我只听得懂,AOI,葵,至于姓氏......”我说。
“嗯......kan in,我也不知道要怎么翻译成中文,这样吧!在手机上搜索一下。”佐藤打开手机,好像是中文翻译器。
“嗯......我不认字,你看这要怎么读。”佐藤把手机对着我,葵也凑上来“我的姓氏......”
“闲院!这个在中文里读做闲院,好像是很少见的姓氏吧......”我说。
“嗯,相当少见。”佐藤用日文给葵翻译
“xianyu.......”葵模仿着说到。
“嗯!”
我们在见面不到五个小时之后,就熟络了起来,葵又问我——葵这个字,中文怎么读,于是我告诉她“kui。”在她知道后,我便用中文“小葵、小葵”的叫她了。她倒是没有反对,相反,好像还觉得不错。会叫的这么亲切是从希那里学来的“总之,第一印象不错的人就直接叫名字,第一印象极佳的人就给名字加叠字叫,其余的志之门外。”当时我记得,希的原话就是这么说的。
“葵,也喜欢动画?”我们走在大街上时,我问她,因为在我看来,能和佐藤在一起的人,应该也会喜欢动画的。
“还好吧,不过诚君,有时总是要我陪他看来着。”她说。
实际上,我能和佐藤关系融洽,完全是脱了共同爱好的福,而我在中国时,佐藤也曾经,寄给我一些日本进口的周边产品,我觉得无需多提。不过若是能被兴趣牵连,从而扩展自己的圈子,认识更多志趣相同的人,倒也颇为不错,但前期佐藤总是说自己是宅男,所以我下意识的认为,他是不会有关系好到可以直接叫名字的异性朋友的,但现在看来,是我小看他了
中午,我们简单的吃了一碗拉面后,就和佐藤送行李去了,下午四处逛逛,晚上则是吃到了——据说是当地最为正宗的日式料理,而后,几乎每天我们三人都出入于东京各式各样的游览景点,以及秋叶原。诚的母亲在外面开了饭店,我们也经常在她哪里蹭饭。但是她每天都很晚才回来,所以晚上能碰到的概率不是很大。而值得一提的是——这段时间中,我忽然有了,曾经所向往,但又觉得遥不可及的,正常高中生的生活,平时上课,然后放学后,以及暑假中,就找朋友出去玩,可能是之前和希在一起的关系,我原先那强烈的男女不能在一起共享快乐的意识,似乎变得淡薄了许多,我不再会拒绝女孩子送过来的好意,只是有一天,我忽然觉得佐藤和葵的真正关系好像并不只是同学那般的简单,所以我自觉地改口了,改回叫她闲院了,会有这种感觉是因为他们不经意之间的牵手,佐藤对葵有意无意的照顾,以及见到了,偶尔会跟佐藤撒娇的葵,而作为我,最讨厌掺杂到别人的感情中去了,哪怕只有一点点,哪怕国籍不同,虽说葵对我的行为,看起来也不是那么的见外,但总觉得,还是有区别的。
一天,在只有我和佐藤两个去的一家位于涩谷的小店中。吃完饭后,我们一个又一个的品尝着饭后甜点。
店里的其他客人都说着流利的日语,眼前的景象也和在秋叶原见到的风景,可以说是,截然不同,对我来说相对东京其他区域,这里更加具备当地特色。
“跟你说啊,我这几天吃的….什么都不馋了,只想吃点最普通的,现在就觉得,这碗面和这些甜点实在太好吃了。”佐藤一边喝着果汁一边说,他说话的样子很是豪放,但声音却很小。
“这倒是,老实说,我也有点吃不动了,但这还好,周边产品,要怎么带回去才是问题,眼看我们都要开学了。”
“是啊,空运吧,反正你自己拎回去,是不现实的,模型手办什么的你就自己带,乐器运回去就行,啊,这苹果汁特别好喝,你也尝尝。”我在日本买了一支雅马哈的长笛,和一把吉他。
我打开和佐藤一样的果汁,喝了一口“好像是纯果汁,倒是很好喝,不过加点糖的话,会不会更好一些。”
实际上,比起纯种的果汁,我更喜欢直接吃水果,但是,作为这家店的特色又觉得不买来喝,未免有些太可惜了,实际上,东京的食物相对我所居住的国内,味道更加淡一些,每一次,如果不是吃正宗的料理,不论什么,我都会往里加很多调料,他们偶尔会好奇尝一下我的饭,然后就直呼太辣。
“加糖的话,就不纯正了,不过这里面,好像也加了一些调味品,喝起来也不会太过单调,对了,最近玩的怎么样?”佐藤问。
“那当然好,这还得谢谢你的招待,也得谢谢闲院同学了,老实说......远在外国时,有朋友还真是好啊!多谢款待。”
我放下手里的果汁说。
“哪里的话,我去中国时,也托了您的福。”佐藤摆出一副狂放的姿态,一口气喝下了,大半杯果汁说,但不论是何种语气,佐藤总是对我用您来称呼,叫的我好生别扭。
“还是叫你吧!”我不知道和他说过多少次,但好像只是当时有用,一段时间后,就有变成您了。
他点点头。
“啊,对了,说到闲院,葵还想要我问您呢,为什么你,不叫她的名字,而是,改成叫姓氏了?”他像是不经意般的说,但还是改不过来您和你。
“啊?要叫名字吗?”
“你说什么啊,我们刚认识不久的时候您不都是小葵、小葵的吗?”
“可那不是刚认识吗?”我说。
“你这是什么逻辑,刚认识叫名字,时间久了改成姓氏了,跟你说,昨天我们回去后她就问我了,“夏君最近好奇怪,感觉距离我,比之前远了一些什么的”。”
他像是回忆着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情一般,和我说。
“她真的这么说?”
“对啊,怎么忽然叫姓氏了,像是关系不再好了一样。”
这真是令我大吃一惊,原本我以为,我这是在避嫌,只是现在看来,怎么好像,事情和我想象中的不大一样,该不会......葵不是佐藤的女朋友,然后,我还感觉有些自责,因为听佐藤这么说,简直就像是我冷落了葵一样,实际上,我早就把他们当成,关系很不错的朋友了,这么想来,刚认识的时候佐藤也只说他们是同学,那我八成是把他们当做正处在迈入情侣关系的过程中,然后我搜罗词汇,心想怎么回应,但是怎么想,都找不到恰当的词句来回答。
“你们关系很好吧,我不能胡乱称呼的啊,据说名字和姓氏的叫法,对你们意义还挺大的。”
“这和我们关系好有什么关系,咱们在一起,快一个月了,葵几乎天天和咱们一起出来玩,在你们的学校中,这种关系也能算的上是朋友了吧,而且中国不能允许直接叫名字吗?”他有些质问似的问我。
“是,算的上,可我总觉得......”我顿了一下“你们像是情侣关系,然后,我就不能胡乱称呼了吧。”
“您说什么啊,我们只是很好的同学。”佐藤现在的形象有点好笑,他一脸辩解相的看我,好像想说什么,但好像又不知要怎么说起。
“你们关系看起来很亲近,她常常会拿你开玩笑,而且你们还会互相照顾,还会牵手,这明显就已经超出朋友关系了吧。”我别扭的说。
“不对,不对,朋友之间互相照顾不是很正常的吗?而且她是女孩子吧,女士优先,不是很正常吗?在中国不是很讲究的吗?而且,她玩闹的对象也不只是我吧,我们待遇也差不了多少,只是,你对我们来说是外国人,她不好乱说话而已。”
“你这么说......不瞒你说,我从未见过,这么好的,朋友关系,她都靠着你睡着了。”我说的确实如此,即便是以前的同桌,也未曾亲近到如此地步,并且,我和希的关系只在班级之中,别说,放学后,就连走出教室,我们也不会像当同桌时那般的亲近了,在我的印象中,在班级里和在外面的关系好,是有很大区别的。
“那分明是靠着咱俩,只不过您躲开了吧。”佐藤滋滋的吸着果汁,认真的盯着我。
“我躲开了?”
“对啊,你该不会是害怕女生吧,人家牵手,只是为了像朋友之间逛街玩闹,就你在一直躲,下雨了,借您一件衣服穿,你也不好意思,这分明是您的问题。”
老实说,我真的觉得穿女孩子的衣服......至少要是对方的伴侣才行。
“异性朋友间,也可以,这样的互相照顾?”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像个傻小子,但这又是我必须要问的问题。
“当然,不会是文化差异吧,可我在中国也很少见到......那叫什么“避嫌”,对,不见有你这么避嫌的,我们只是朋友,我还跟葵说过,就让她嫁给你吧,和你在中国生出个混血的孩子,那样,我们就可以经常在一起玩了。”
“你说什么?”
“你干嘛这么吃惊?”
听他这么一说,倒显得是我太过斤斤计较了,如果努力的回想,在我印象中好像真的,也见过异性朋友之间相互照顾的,但又觉得,那距离自己好远好远,在我的认知里,关系这般要好的,只存在于我创作的小说之中,动画之中,不消说,在现实中成为异性的好朋友,比在小说中出现,让我更加的缺乏代入感。这是,我最为向往的,而又可望不可即的,先前有那么一刹那,以为和希会发展到这一层关系,但眼看快到了,又被我及时制止了,然后又会觉得,我总给自己的不好意思和不善交际找借口,下次一定,现在还小之类的,但实际上却又向往无比,和无血缘关系的人产生一定的感情。但现在,摆在面前的机会竟意想不到的,又被感情迟钝的我拒绝捕捉了。
“真的可以?”我小心翼翼的问。
“嫁到中国?那我说的不算啊。”
“什么啊,我说异性朋友之间互相照顾,这么......这么亲近......之类的。”
“当然可以,你怎么有点像这里的宅男?”他吃惊的问道。
“不瞒你说,我很少跟女孩接触的…….而且,分明是你,天天说自己是宅男的。”
“啊......”他有点无奈的捂住了额头。
“总之,您别太在意这些了,朋友之间,不论男女都是可以互相照顾的,互相扶持,这不是才是朋友的概念吗?再说,好像也不存在,什么破格的事情,你干什么总是回避啊!还有,葵以为她哪里做的不对了,让你不高兴了,您自己去跟她说明吧,我是懒得说。”
佐藤摊了摊手,那样子仿佛是在表示对我的无奈。
“啊,抱歉,老实说,我很缺乏和异性接触的经验,总觉得,只要有一个亲近的举动就会遭到无情的排挤和误解似的,在学校也是,我从来不和女生单独在一起的,一来自己害羞,二来,觉得对女生的影响也不好。”我并不是忽略了和希的关系,因为,即便是希,我也绝对不会在离开教室后,还跟她表现的这般要好的。
“真会为他人找想......”他又捂了一下额头。“总之您别想太多了,根本就不是,您想象中的那样,回去多和女生接触接触吧,不是只有同性才可以当朋友的,您这样让人觉得很奇怪,明明是好意,都能被当成另有所求了。”他毫不留情的说,听他这么说,我觉得我和佐藤的关系应该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情商很低吗?”我有点不好意思的问。
“不是很低,是根本不存在。”
“你别胡说......我这只限于女生之间,和男生相处,我就很在行啊,你看,我们不是聊的很开心吗。”
“你这么说,我也不否认。”
“对嘛,所以说,我这是很负责任的想法,这多好啊。”既然我已经知道了,所以,我就有点不想再继续下去现在的话题了,就想尽快结束掉。
在茅塞顿开后,也觉得,自己时刻与女生保持距离,倒并非不好,只是被当成奇怪也是情有可原,物极必反,有些善意啊、害羞啊、好心啊如果太过头了,好像就能被理解为另有所图,老实说,想想现在的自己,实在很是差劲,在小说中寻求快乐,天马行空,甚至时常会出现,不是很正经的想法,但在现实中,又会做事情思前想后,束手束脚,我已经不愿意想,能给这种行为加以什么样的词汇形容了,而此刻,就当是佐藤和葵给我上了一课吧。
“那葵什么时候有空?在我回去之前,还得,再出去几次吧。”我问。
“她很闲的,只是因为弟弟来了,不得不回去赔一下而已,现在打电话的话,说不定能把她叫出来。”
“啊,现在已经不早了,还是15个小时之后再说吧。”
“那好,记得跟她说明,你惹人家女孩不开心了。”他一脸严肃的说。
“啊,是,对了,佐藤你想考哪个学校,你比我大一年级的话,高中三年了吧,反正,我也不明白,你们的春假和暑假什么的,但好像,你们是三月份毕业啊!要考,早稻田大学?”我转移话题。
“那个考不上的,照我现在看来,只能上最普通的大学。”
“老实说,我也就知道这一个而已,因为国人好像经常来这所大学留学。”
“那你呢?开学也二年级了吧,是不是要考虑考虑了?”
“我的话......应该会选择文科学校的,具体学什么还不确定,想想干脆学习制作动画也不错,爱好当成职业说不定能干的更好。”我想了一下又说。“啊!设计类的,是理科的吧?而且国内目前的动画事业,我也不敢说什么......那就学语言之类的,也倒是可以。”
我喝掉了剩下的最后一点点果汁,咬起了吸管,实际上,我从不用吸管喝果汁,再喝果汁时都是把盖子打开,直接用杯子喝的,吸管都是用来咬着玩的。
佐藤伸手招呼来店里的工作人员,又要了两杯橘子果汁,递给我,我在他要果汁的期间,翻开手机看一下,发现已经6点了,此时进店的客人们更多了,所以现在四周微微有点吵闹。
“兴趣当成职业看似是不错的,但看,和制作还是有区别的,葵最喜欢美术了,可是还在考虑,是不是要去美术,设计类的大学。”
“这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就目前来说的话,也找不到什么特别想学的,心想现在,再去学习艺术,美术、音乐什么的,也有点晚了些,但是理科的话实在是学不来,虽说,看了科幻小说后对数学、物理之类的产生了兴趣,但是,科普类型的就可以欣然接受,只是想想要在实验室里研究,开发什么的,还是不得行,耐心根本不够用,对了,那你打算学什么专业?”
“我的话,也还不确定,大概也不会选择理科,想想干脆学中文去吧,好毕业,而且还有你这位朋友。”
“太狡猾了吧。”
两大杯橘子汁又被端上来了,然而这家店,只有三种果汁,我真好奇,我们是不是要全喝一遍。
“对了,你可知道轻小说。”佐藤问。
“这我自然是知道的,看过很多轻改动画、漫画也有,怎么说起小说了?”
“在日本这边,写轻小说,也是有可能功成名就的,好多人学生时代就写起了,也有一些人,在学生时代就创作出了,很棒的作品,文笔嘛,要求不是及其的高,重点是创新。”
“我偶尔也写写小说,可是动画化,还不敢想,老实说,我还从未发表过,对自己文笔的自信,也不是很大。”
“那可不行,写好了,要给人家看看的。”
“这我也是知道的。”我握着杯子说。
“写的好,或者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被选中改为动画,这样的话,也说的上是,距离理想更近了一步吧。”佐藤,稍稍的喝了一口橘子汁说。
“这是自然。”
“老实说,在国内,还很少有这种形式的,动画都不会从轻小说中选择的,不过写写倒是行,只不过几乎可以说是——就是因为爱好了,为了理想什么的......还是不大可能,要说制作动画的话,还是学习设计比较好吧,但真的很可惜,我对这方面......”我说。
橘子汁出乎意料的甜,甜的让人感觉不是同一家的产物,但是佐藤仍然面不改色的喝下去了一大口。
“中国人,喜欢动画的好像也很多......不过,为什么那么喜欢动画?”他问我。
我思考一会儿,小声的说。
“你也知道的,我不善交际,所以,从小很少和别的学生一起玩,但说实话,要问自己是否孤单,答案是必然的,所以,喜欢京都制作的动画,还有key社的,就是这类生活向的作品,感觉能在里面完成自己在现实中完成不了的事情,有趣的社团活动,有趣的社交,还有一些感动,因此,在动漫的陪伴下,也觉得生活充实了起来,不过,想想也有可能只是因为喜欢吧,毕竟,我觉得自己即便有很多朋友,是现充,也会喜欢的,刚才说的,只是偶尔会有的一种感觉......”
“你说的那种感觉......到和我们这边的原因几乎一致。”他说。
“老实说,现在我们这类人还挺多的,我在网上认识的朋友,也有很多是出于这种原因,所以说......能有一个共同爱好把远隔万里的人凑在一起,也是一件令人感动的事情吧,大家虽说连彼此的姓名都不知道,但说的话却很实在,总之觉得心灵上,也算是得到了一定的填充,老实说,谁都不喜欢一直孤单下去的,当然也希望能过的充实。可是现在,时代发展太快了,像我们这种内向还缺乏科学研究精神的人,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须寻找适合自己的集体。”
“夏,你在互联网上,认识了很多朋友?”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啊!不对,几年前......先前始终是自己一个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和同一个学校的人说话,总是不在同一频道上,他们喜欢说明星,说高档时装而我确不喜欢,他们喜欢流行乐,我喜欢古典音乐,他们喜欢打打闹闹,但我却喜欢安静的读书,倒不是我自命不凡,只是强求不来的,我就是不能从那上面感受到太多的美,也不想为了交朋友而成为讨好型人格,所以......”
“有点像动画中的人物。”我想对佐藤来说,我这类人物他也是熟悉的很。
“那倒是,但是现实中,不会出现一个高年级学姐带你走向现充的,也不会有一个青梅竹马,陪你度过孤单的日子,当然,超能力更是不可靠。”我说。
“所以还是要靠自己,成为现充,是要靠自己的吧。”
“对,以前也去努力扩展兴趣什么的,但实际上,绘画,音乐这类的都不行,还是简单一点的合适,然后,也会去模仿现充的行为方式,和同学去玩,男生女生之间打闹,追求女孩子,但这些过后,他们都是开心,而我却觉得失落,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实际上,我知道,学不来的,模仿的,看起来很是做作,也很快便被揭穿了,当然自己也受不了,所以就此作罢也不错,再说......找一些能让自己快乐的事情,还是可以理解的,想想将来的话,这样也就好了,在外兢兢业业的工作,像现在认真上课一样,也不和谁做过多的接触,也不过分追求物质生活,工作完毕后就认真研究自己喜欢的课题,结婚什么的......对我来说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再不就是天意使然,绝不强求!总之现实空虚,心灵却充实的生活,也不错,反正怎么过,不也都大同小异吗。”
“我真的好奇,是什么让你这种有钱人家的孩子,把生活过的这么朴素的,在我印象中,你这种的,高中有好几个女朋友都是不稀奇的,更别说其他了,你真的是个......很奇特的异类啊。”
佐藤以前就说过,我这种有钱人家的孩子,一定会因为先天的条件,而在学校中,广受好评的,实际上,倒也不是不能,只是作为我,怎么说,都不愿意将自己的交际圈,或是自己被人喜爱的理由建立在金钱之上。
“承蒙您夸奖了,但是说来......好几个女朋友,想都没想过,说是古板也好,说是过分自信也罢,归根结底还是......不能主动出击,就谁也认识不来,但是,我就是不具备这种能力,班级同学,有经常换男女朋友的,然而,我却发自内心的疑问,他们到底在哪认识的?好像是走在走廊上就能撞见情投意合的人,然后就相互吸引了似的,真是不可思议,我可能......本来就不配备这种技能,你看,有些人天生就会做的事情,有些人就无论如何都学不会,再说,我也绝对不认同这种行为!”
“在学校的话,也不会参加社团活动什么的吗?”
“不会,而且也不存在什么社团,学校中,除了学习成绩就是学习成绩。”我简单的回答。
“哦…..”他默默的点点头。
天色渐渐的暗淡了下来,在我们走出店铺时,街上的灯光亮起来了,只是天上的星星稀稀疏疏,建筑物和建筑物之间放散出来的光线交相呼应,灯光与灯光的连接点,形成了新的空间,城市看起来,像是天空中投下来的倒影,滑动在其中的人们,享受于这不知建筑师名讳的繁华都市,到哪都是高楼大厦,国内是,国外也是,但又好像,只有这摩天楼和整齐的街道才能满足我和人们的全部审美,这里面有着拼搏,有着朝气,有着希望。
“我们在到处散散步吧,你也快回去了,还真有点舍不得。”佐藤摊了摊手,然后,看向前面的大厦说。
“啊,好,正好我也要给你和葵买礼物,最近承蒙你们招代了。”
“不用这么认真吧。”
“不行,再说,我只是觉得给葵买礼物不带上你,好像不太好似的。”
“夏君!”佐藤一副严谨的样子说。“不论国籍是什么,文化差异是什么,但是作为年长者,我还是得,教您一句。”
“哦,那你说啊!”
“说话太直白可不讨喜!”佐藤装的一本正经的说。
“少胡说了,我们一样大,只不过是我晚上了一年学罢了。”
“这么快就拆穿我啊。”
“你是不是要说,包庇对方的胡说八道,也是交朋友的准则?”
“这怎么可能。”
“那也不一定。”
不知怎么,我有些怀念起希来了,一想到高二分班后,我面临的,又是一次重新的起始,就不由的怨恨起,最早提出分出文理,并且需要分班的人了。实际上,据我所知,希也会选择文科,但我怎么都不认为在学生众多的校园中,我能和希,再一次的被分在同一个班级,这样也好,即便有幸再次相遇,也必定不再是同桌关系,如果,我见到希和另外的人如同我们先前那般的关系要好,又要怎么接受呢。
那天晚上,我和佐藤走出饭店后,在涩谷地区的各大商场闲逛,鞋子踩在空旷的一楼大厅上发出的空旷回声,在耳中无数次回荡,在佐藤的陪伴下,我买了一个书包送给了葵,并且向她说明了,之前改叫姓氏的原因,然而她也不出所料的说出了一句“真是的......”那一天的事情,像是涩谷夜晚的灯光一样,在我的心中形成新的空间,保存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