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彩的霸王别姬，垓下歌就是催命诗

5月19日的江苏卫视《百变达人》的舞台上，青年舞者胡沈员带来舞剧《十面埋伏》选段，男版虞姬展现的阴阳融合之美震惊观众。

关于十面埋伏，关于项羽与虞姬，我想大家最熟悉的莫过于那首《垓下歌》，

力拔山兮气盖世，

时不利兮骓不逝。

骓不逝兮可奈何，

虞兮虞兮奈若何！

项羽这个人，论武，单兵战斗力稳稳当当的史上前三甲，能比拟的也就一个吕布一个冉天王，论文，他治军治政其实都相当有一套，就是典型情商有问题，用现在的话讲整个一个二逼青年，太骄傲太自信了，莫装逼装逼被雷劈的典型。

我中学时相当喜欢这个人，一是霸王别姬那段相当动人，中学课本有这一段“有美人名虞，常幸从；骏马名骓，常骑之。于是项王乃悲歌慷慨，自为诗曰：“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歌数阕，美人和之。项王泣数行下，左右皆泣，莫能仰视。 ”，觉得那垓下歌相当的荡气回肠，二来另外几首后人的诗，其中我很喜欢“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慷慨豪迈至极。年龄渐长却慢慢变了，最开始纯粹是懂得功利心，“胜败兵家事不期， 包羞忍耻是男儿。江东子弟多才俊， 卷土重来未可知”替项羽不值，转而崇拜刘邦这种成功逆袭的屌丝。当然后面看史书多，晓得那诗也是扯淡，当时江东都被人占完了，所以来接他的就一乌江亭长，那里还得什么江东旧部，所以压根就是过江了也没用，“天之亡我，我何渡为！且籍与江东子弟八千人渡江而西，今无一人还，纵江东父兄怜而王我，我何面目见之？纵彼不言，籍独不愧于心乎”那纯粹是给自己贴金。

梅先生的《霸王别姬》是我相当喜欢的，“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这段唱词，杨小楼那个版本的尤其好听，那种慷慨豪迈，苍郁悲凉之气扑面而来。现在对那诗却是相当反感，这哪里是当年课本说的感天动力的爱情悲歌，分明就是项羽心思重，败亡之际写来催虞姬死的歌，不够爽利，不够爷们儿，阴暗至极。

第一句“力拔山兮气盖世”那是先提当年勇，跟阿Q的“老子当年也阔过”性质类似，其实也是暗示当年哥哥有钱时，妹儿你也是跟着吃过香，喝过辣。

第二句“时不利兮骓不逝”是说我这个境地了，乌骓马也还不是不肯离我而去，这里不得不吐槽一句：读书时骓不逝这句的解释居然是马儿不跑了，这还真够直译的，明显不合语境。

第三句“骓不逝兮可奈何”意思是它既然不肯独自逃生，那也没什么办法，一起同生共死吧。

最后一句“虞兮虞兮奈若何！”虞姬啊虞姬你看怎么办呢？这分明就是说，虞姬你看，这马都决定和我一起死了，你该怎么做呢？很直白了。

项羽这个心眼小啊。当此情景，虞姬就三条路，一条是投降成刘邦的女人，这是项绝不能忍受的，第二条是逃出去，但乱世之中肯定成别人的女人，这顶绿帽子还是戴定。最后一条路就是陪项羽死了，偏偏项羽既想女人跟自己一块死掉，又不愿张口堕落威风，也张不开嘴，更怕史书斑斑影响后世身名，于是拐弯抹角的还唱这么个貌似悲壮的歌。

相比之下，虞姬的应对干脆利落得多，“歌数阕，美人和之”。和的是：

汉兵已略地，四方楚歌声；大王意气尽，妾妃何聊生。

态度是明明白白的，最后那句反问令人怦然，歌完便自刎了，这才是真正意义上慷慨悲壮至极，现世，有一种美丽的花，鲜红鲜红的，红得耀目，红得浓烈，就叫虞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