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人间,我的第一个记忆(我的童年三)

关于人间,我的第一个记忆,是在爷爷屋子里的炕上,看屋顶和屋子里的人,忽然因无人理睬我醒来而放声大哭,于是有人把我抱起来。

爷爷的屋子里还有俩个还没成家的人,三叔、老姑。我住在炕稍,不住炕头,因为炕头那边离火源近,小孩容易因热上火。

房屋中间是火炉,向里面填燃煤的工具叫做炉铲子,像小号铁锨一样;还有炉钩子,和炉铲子一样也是手臂长短,只是没有铲子部分,直接在末端扭成直角,可以用它在火炉底下勾出炉灰。

铁在炉子里烧一会就会变红,我的记忆里,妈妈手中拿着烧得红红的炉钩子,厉声和我说,把手拿出来,烫一下吧,谁让你又把它烧红了!

再过一会,红红的炉钩子,颜色就变淡了,色泽发青,发乌,直到回复到黑黑的原样。

我记不得多少次烧红过炉钩子,但很少去烧炉铲子,因为铲子比较大,需要烧上半天才能变红。

我的第一个记忆,就是在冬天。

三叔会和他很年轻的朋友,在房屋里喝酒,八十年代有一种酒,叫作色(音三声shai)酒。那时社会上商品不多,那大概是最早的葡萄酒,味道有点甜,妈妈绝对不允许他们给我喝,我记得喝一碗会头晕。

妈妈禁止我喝色酒,爷爷和全家人却一致不让我吃鱼籽。他们说:“收音机中已经播过了,小孩子吃鱼籽会傻掉,并信誓旦旦地说某个孩子已经傻了。”

说到收音机,那个时代一台收音机很贵,需要一个人几个月的工资,以至于我几乎不记得周围谁家还拥有这东西。但妈妈说,她担心爷爷在家看护我会寂寞,所以就用自己的工资买回来一个。

我始终认为收音机里面有两个小人,只要一打开,他俩就会模仿各种人的说话声音。这俩个小人到底在哪呢?直到有一天,我和宴光,亲手用石块把它砸碎,却没有找到那俩个小人,只看见一块绿色的板子。

妈妈并没因这件事责备过我,其他人也就不敢说我什么,我妈是出名的“惯孩子”。她觉得只要我将来能学习好,考上大学,其他都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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