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女侄子

侄女侄子

（一）

“妈妈，你星期二再走，好吗？”侄子阳古温柔地对妈妈说。

“不行，明天星期一就走，妈妈要做钱。”侄子妈妈应道。

“再多住一天嘛。星期二是妹妹生日。”阳古央求说。

“对啊，星期二还是圣诞节。”侄女晨晨接着说。

晨晨正依偎在妈妈身边，和妈妈一起埋头看手机订票信息。“票定好了，就明天中午两点。”妈妈还是决定明天就出门工作，在家呆了五天，外头很多活等着她做。

晚上睡前，姐姐想和妈妈一起睡，弟弟也想和妈妈一起睡。妈妈和弟弟商量了一下，决定姐姐和妈妈睡，弟弟和奶奶睡。

如果不是明天要上课，两姐弟就可以和妈妈睡在一起，聊很久很久的天，聊到很晚很晚才睡。

（二）

“你回来两姐弟不知道有多开心，你们两公婆最好轮流每个月回一次家，陪陪孩子，让孩子有盼头。现在他们正是最需要陪伴的时候，等读高中了恐怕都不想和你们说话。”在饭桌上，我对嫂子说。嫂子没有接话。我看了看侄女晨晨，眼里含着丰富的情歌，好像有很多想说的话，却说不出口。

这几天，我被九岁的侄子阳古闹得心脏病都要犯了。他脖子上挂着两个哨子，一个塑料的，一个教练专用的铁的。两个都是他妈妈给他买的。他有事没事就在家乱吹一番。我本来已经被自己哭闹不停的女儿烦透了心，又天天被哨声折磨，真是气到六孔冒烟。前晚上，女儿在床上哭闹着要哥哥的哨子，阳古就故意在我面前吹哨子，故意惹哭妹妹，故意挑衅我的耐心。我骂不得打不得，气得只好走出家门，站在门口喘喘气。嫂子却说哨声很好听，放任自己的儿子像个傻子般吹来吹去。我无可奈何，不是自己的孩子哪里管得了。可一年大部分时间都是我陪伴着侄子侄女，我对他们的成长负有很大责任。

（三）

哥哥嫂嫂在惠州开了家雪糕批发店，天气越热生意越好。冬天里，嫂嫂就领很多手工活，两个人一起干。

今年九月，一家人搬到了县城，买了新房，都是为了两个孩子读书，姐姐晨晨读初一，弟弟阳古读小学三年级。镇上的初中生源流失很严重，声誉又差，而阳古原先所读村小的班级只剩十五个孩子，稍微有点经济能力的父母都把孩子往城里送。农村学校生源越流失，教师越没有积极性，如此恶性循环，学校就快不成学校了。

我的爸爸妈妈都是六十多岁的老人，一辈子生活在农村。为了照顾孩子，被动来到城市生活，种种不适，万般不习惯。工作日妈妈帮我照看孩子，周末两天我帮妈妈照顾晨晨和阳古，她和爸爸可以回家呆两天，种种菜，和村里人打打牌聊聊天。

买了新房，哥嫂经济压力山大。我也知道他们不容易，但孩子更不容易，一年到头见不了父母几次（唉，听阿信和阿啃两位老师的话，尽量不抒情）。想想星期二，我扮作圣诞老人，孩子们会收到什么礼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