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世之谜?

  一处断崖,孤零零的伸向寂寂无声的夜色,当头是一轮半弦月,月光冷冷的洒向崖边的一块巨石上,光滑如明镜,刻着“一指峰”三个字,巨石边是一个坚毅沉默的背影,楚秋,而看他的脸上,却是愁云惨雾,如同乌云遮月,他心里一团乱麻,三年了,几乎无时不刻都有梦魇折磨着他:

  一个小孩,独自在深林里面对着蛇虫鼠蚁,恐惧使他的眼睛的分外圆睁,狼嚎虎啸,孤独无助;一个背影,决绝而去,一种难以明说的心碎,大概是父亲吧,却又彻头彻尾的背叛;一群人,只有背影,小孩想走近一点,拉他们的衣袖,却怎么也靠进不了分毫,这些记忆像是他的,从脑海里某一个隐藏的匣子突然冒出来,让他惊恐不安,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了解自己的身世,不知道怎么的,他十岁之前的记忆都很模糊,这让他很心慌。

  身后的林子惊起宿鸟,转眼间看到一个黑影向崖顶掠过来,待到近前,一个跃身,落在那块巨石上,蹲了下来,黑色披风在前面一围,就好像一个大酒坛顶着个脑袋,他有些无奈的看着楚秋的背影。

  “你最近可是有点奇怪!”

  “我要你查的事情呢?”楚秋没有任何动作,直接问道。

  “唉,”黑影叹了一口气,“据我查探,你出生在一个苗寨,那时候发生了一场瘟疫,你父母可能是因此丧生,此外你又没有其他的亲人,就此流浪起来,我去了那个寨子,那的人对你还有些印象,一个五六岁的小乞丐,可怜人,可没多久你就离开了那个寨子,没人知道你去了哪,也没人在意。”

  “之后呢?”楚秋继续问道。

  “还能怎样,四处流浪,乞讨,偷食,最后偷到了主人头上,然后把你带到了影子,那年你八岁了,你自己说的,你最近到底怎么了,总是怪怪的?”黑影没忍住,又问了一遍。

  “我不断想起一些事情,我小时候在百虫谷待过。”

  “不可能,三年前你第一次去,还杀了沈无忧,”那人立直了身子,急急说道,“早就听说那人很邪门,你不会着了他的道儿了吧?”

  “脑子里突然有一些事情冒出来,不管怎样,我一定要弄明白。”

  “百虫谷以蛊数见长,但还没听过有能扰乱记忆的蛊,要我说管那些干嘛,我们是杀手,压根就不该有过去。”最后一句的时候,那人突然有点伤感。

  “不弄明白这些,我寝食难安,这让我很烦躁,我不只是影子里的黑羽,我还是楚秋。”楚秋转过头来,眼里有些愤怒和慌乱。

  “你真爱上了那个女人?可我要提醒你,小心点那个女人,她不是个省油的灯。”那人顿了顿,语气和缓下来,“说实话我一开始挺羡慕你的,可以有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站在世人面前,可我后来想通了,不管是黑羽还是楚秋,也都只是主人的一颗棋子,你却要面对双倍的挣扎和迷失,所以你现在才会这么烦躁,”

  “或许吧,而这段突然冒出的记忆更成了我的心病。”

  “你为什么杀了李秋雨,而且是以楚秋的身份?”

  “我不知道,我第一次见她。”

  “什么?说不通啊,”那人摇摇头,“你知道的,李秋雨是十二楼的一个主事,她身后的势力不容小觑,现在已经有人对你虎视眈眈了,凡事小心吧,我发现自从你和李梦娘好上,变了很多。”

  “关于我的身世,有什么发现,随时通知我,另外可以从百虫谷那边也查一下。”楚秋不愿意过多的讨论李梦娘,也不接茬。

  “好吧。”那人说完一跃而起,几个呼吸已经走远,而楚秋却在那呆呆立着。

  不知多久,六条人影又闪现在他的背后,一个瘸子,一个俊俏青年,四个身形彪悍的中年人,将楚秋围住,

  “早就想和你交手了,这次总算有机会了。”那个瘸子阴晴不定的说。

  “恐怕会很麻烦。”楚秋毫不在意。

  “麻烦越大,解决之后就越兴奋,哈哈哈。”那个俊俏青年得意地笑着。

  “独脚鬼七、玉面书生,看来这次武林盟真准备大动干戈了,但你们就这么有把握杀了我?”楚秋不动声色。

  “待会你就知道了,另外,要你死的可不止武林盟。”玉面书生说完,一把折扇已经打将过来,和楚秋缠斗在一起,折扇张张合合在楚秋身边翻飞,那瘸子随后以一条铁拐滑向楚秋,独脚朝着楚秋上三路踢扫勾踹,而玉面书生在下盘缠住楚秋,四个大汉在边上站着似乎没有动手的意思,交手几个回合楚秋也不想纠缠下去,一掌震开瘸子的扫腿,飞起一脚逼开缠斗的玉面书生,继续扫在瘸子的铁拐上,瘸子翻身跃向巨石借力,就在此时楚秋感到身体有些脱力,软香散,他脑子飞快的掠过这个念头,而四个大汉此刻同时发力,气沉丹田,从喉咙里迸射出超强的狮吼功,楚秋运功抵挡,手里出掌准备先重创瘸子,可巨石里却突然射出了一枚银针,正打在楚秋胸膛,他用力把针逼了出去,身体却再也支撑不住了,一个大汉身形如电竟以手指在他身上戳出一个血洞,玉面书生的折扇也飞了过去,在他背上划出一道伤痕,楚秋变换身形,一脚踩碎那块巨石,自己弹到悬崖边上,巨石四分五裂,一个人从里面跳出来,

  “箫兰若?”他又转向那四个大汉,“太原李家,你们怎么会凑到一起?”

  “问阎王去吧!”玉面书生手执折扇逼过来,而楚秋全身已经发不出一点力,向后一倒,掉进了万丈悬崖,玉面书生收住身形,打开折扇挥了两下探头看了看,

  “箫公子你看怎么样?”

  “他已经死了。”

  “很好,我答应你们的一定会兑现,现在先散了吧。”

  一处香闺,焚了一炉香,玉面书生推门而入,一个少妇坐在窗前,正抚弄着一把古筝,月光如银,琴声如水,呜咽着,突然变得急促,无尽的怨毒,透着月光,她脸上扭曲的神情令人不寒而栗,一身素衣,更让人浑身不舒服,叮,一根弦断了,余音还在,少妇阴沉的脸上如鬼魅般拧出一丝笑,邪门的很。

  房间没有点灯,正中的桌子上有一壶茶,两只杯子,茶已凉透,三个时辰前这坐着一个宽肩膀脸色冷峻的男人,三个时辰后,这里只有凉透的茶,男人再也不会回来了,回来的是另一个男人,

  “事情办妥了?”

  “那是自然,比想象得还要容易一些。”玉面书生看了看桌上的茶杯,“你在茶里动了手脚?”

  “是香炉。”玉面书生脸色一变,

  “你什么意思?”说着想起楚秋是很久才发作,立刻向屋外窜去,可一提气,身体已经软了下来,立刻瘫在地上,想必香炉里软香散的剂量又大了许多。

  “梦娘,你到底要干什么?”玉面书生的眼睛里流露出恐慌的神色,而少妇站起来,缓缓的朝他走过来,

  “你知道我恨那个人,可是我更讨厌你,所以、、、”少妇在他面前蹲下来,青葱般的手指在他脖子上滑过,轻轻地,然后反手一个闪电似的速度,隔断了他的静脉,血喷了李梦娘一脸,更显得恐怖瘆人,李梦娘戚戚的笑了,

  “楚秋,你真该死,你终于死了。”可是她似乎并没有更好过一点,又坐在桌子上,点了灯,写下了一封密信,走到屋外的鸽子舍,把信寄了出去,

  “一切才刚刚开始,我要让他们的血来祭你。”李梦娘怨毒的说道,而夜色却平静如水,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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