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槐疑案4

    姚芳再也无法掩饰内心的波动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张梦龙看着姚芳的样子,心头的怒火瞬间烧到了脑子里,近乎咆哮地质问道:“那还是个婴儿,他有什么罪,你怎么就下的了如此狠心!”

  “不…是我!不是我!”姚芳泣不成声地哭着:“我…我一真以为他…活着,潘阳一直告诉我他活着,潘阳你个不得好死的混蛋,混蛋!”

  两天后终于在池塘打捞出一把匕首,经过匕首手柄上的指纹比对,上面的确留有潘阳和姚芳的指纹,但这并不能直接证明姚芳是杀人凶手,姚芳被无罪释放,她回到潘家屯将两位老人还有潘阳的尸拉去火化,之后姚芳拿着潘阳的骨灰将其扔进了池塘里喂鱼,而两位老人的骨灰则被她找人下葬了。

  跪在墓碑前姚芳回忆着过去的种种,对着墓碑自言自语地说着:“爸,妈,孩子真的找到了,真的如他醉酒那晚所说孩子真的被他扔进了池塘,我恨他,无论那是不是我的孩子,他都不该这么狠心,同时也谢谢您帮我,我会好好活着的!谢谢您。”

  平平安安过上一辈子,坎坎坷坷了结了此生,都叫做人生。每个人和每个人的机遇不尽相同,你有你的大气磅礴,我有我的悲欢离合…。

  姚家村坐落在一道横贯山脉的边缘,村子里居住有八百多口人,而在这道山脉外零零散散还居住着七八个村子,这些村子又已洛北县为中心坐落在其周围。

  姚家村的人口在这些村子里算的上是最少的,在改革开放以前姚家村通往洛北县及其它村子的交通十分闭塞,直到改革开放之后,才真正与洛北县通了路,电力也慢慢普及到了这里。

  2000年8月22日清晨,东方一轮红日渲染的天边绯红一片。村头儿不远处,有一颗百年古槐正处花开叶满之时,幽黄的花瓣堆积在树下铺了厚厚一层,更不断有花瓣从树上飘落而下。距离古槐在远些的地方便是通往外界的山路,而山路的另一头在远些的地方便是洛北县城。

  李湄手里攥着一条麻绳来到树畔,看着满树的槐花,眼眶却不争气地淌下了泪水,良久李梅转身望着村子,这个给她带来无尽痛苦的村子,可谓是种种不甘历历在目。

  当李湄在转回身子的时候,手里的麻绳已然抛向空中,穿过一根十分粗壮的槐枝,又重新落到了李湄的眼前。

  “我的命为什么这么苦,我要化作槐鬼,回来找你们。”

  红日慢慢升起,映照下的槐树格外美丽,只是一条孤独的影子投射在地面上,来回的晃荡着,晃荡着,李湄便这样上吊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不知过了多久,槐树下围满了村民,各个对着李梅的尸体指指点点,却没有一人主动去解下吊在树上的可怜人。

  “唉!”其中一伛偻着腰的老者看着李梅的尸体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寡妇,其实也挺可怜的!”

  “谁说不是!”旁边有人附和。

  “以前我听老人说凡是在槐树上上吊自杀的人,死后的鬼魂都会变成槐鬼到处作祟的!”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

  “是吗?还有这事?”

  “我也听说过。”

  “真她妈不要脸!”又不知是谁从远处骂骂咧咧的走来。

  不一会的功夫,有一位套着花布衣服,身材臃肿的妇人推搡开人群,来到槐树底下,恶狠狠的瞪着李梅的尸体,唾沫横飞地骂着:“呸!真是一骚狐狸,就算是死还让别人看着她,真不要脸……。”

  花布胖妇还没骂上几句,就又被一推开人群的中年汉子拉扯着胳膊向外拖拽而去,那中年汉子边拽还边嚷嚷:“你个臭婆娘,来这儿干啥?不嫌丢人吗?赶紧给我回去!”

  “干啥!”花布胖妇喊叫着,使劲挣脱开中年汉子的束缚,又手脚并用向着中年汉子的身上招呼而去,边打还边大声叫骂着:“你个杀千刀的死鬼,怎么了?心疼了,我让你背着我给她干活挑水,我就要骂,就要骂。你给我滚回家去。”

  中年汉子一边躲着胖妇的拳脚,一边试图解释着:“你…你瞎说什么呢,我…我哪有。”

  但中年汉子明显又有些底气不足,没挨几下拳脚便认了怂,只能在言语上找回几分儿面子:“哼,你这婆娘,我不跟你一般见识。”说完便灰溜溜地挤开了人群,当真滚回了家。

  胖妇见自家的老头挤出人群,也失去了在骂下去的动力,推搡开嬉笑看热闹的人群,扭着水桶腰也向自家赶去。

  人群中偏偏有几个意犹未尽的妇人见胖妇离开有些不舍,纷纷撵了上去:“他王婶,你家……。”

  又过了一会,村长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了过来,灰暗的双眼盯着依然挂在树上的李梅良久,之后轻微地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有人凑了上来问道:“村长,咱要不要通知一下她的家人,还有警察。”

  村长看了一眼来人却摇了摇头,“她哪有什么家人,也用不着麻烦警察。”说着举起手点指人群中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你们几个把她解下来,抬到乱坟岗找个地儿把她埋了。”

  乱坟岗在村子的另一头,延伸到大山深处,自古那里就是一座坟场,也不知道埋葬了多少人。自从改革开放以后,姚家村开始实行火葬,更是开辟出一处新的坟地,将有名的列祖列宗迁址新坟。那便成了一处无人埋葬的乱坟岗。

  接着村长抬头看了眼远边天空,眉头不由地深深皱起,让本来就布满皱纹的脸上更加显得苍老了几分。天边大片乌云正在汇聚,光明与黑暗的碰撞,光明却逐渐败下阵来,山雨欲来的气势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喃喃自语道:“要变天了!?”

  又过了一会儿,村长看向依然围在这儿的人群,呵斥道:“其他人都别在这杵着了,该干嘛干嘛去。”说完便拄着拐杖离开了此地。

  ……

  三天后的半夜,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只夜枭落在了槐树的树梢上,睁着两只大眼,打量着地下的某个事物,觉得很是有趣。“咕咕,咕咕”夜枭偶尔发出的叫声,仿佛催魂的夜曲,指引着亡灵应该归去的方向,不多时夜枭振动翅膀,飞向空中,盘旋了一圈,飞向了远方。

  在乡下人们认为碰到这种鸟是很不吉利的事情,因为哪里有夜枭出现,哪里就伴随着死亡,夜枭完全可以被视为死神的引路者,阎罗殿的判死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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