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人生就像俄罗斯套娃,每揭开一层,都是“惊喜”

文/魏千洛

故事发生在林肯时代。

美国南部塔拉庄园16岁的大小姐斯佳丽魅力非凡,有着无数的追求者,可她偏偏钟情于即将订婚的阿希礼。

在宣布订婚的宴会前夕,斯佳丽再次向阿希礼表白,惨遭拒绝。

这尴尬的一幕恰巧被瑞特撞见。

瑞特长着一张海盗般的黑脸,眼睛乌黑狂放,一副厚颜无耻,满不在乎的神情。

斯佳丽恼羞成怒,口出恶言,瑞特毫不示弱,出言讥讽。

双方唇枪舌战,短兵相接,斯佳丽败下阵来,心中拿小本本给瑞特记了几笔。

而瑞特则对这个不太淑女的女人产生了些许兴趣。

看上去,这是一段小插曲,俩人似乎萍水相逢,又即将分道扬镳,却不曾想,命运早已将两人绑到一起。

瑞特一眼,即是千年。

被阿希礼订婚消息打击昏头的斯佳丽,冲动决定嫁给阿希礼未婚妻梅兰妮的哥哥查尔斯。

2周的功夫,她成了梅兰妮的嫂子。

很快,南北战争爆发了,阿希礼和查尔斯应征入伍,不久,查尔斯得了麻疹和肺炎,病死在前线。

统共不到2个月,斯嘉丽成了寡妇,还有了遗腹子。

寡居的斯佳丽状态不佳,查尔斯的姑妈佩蒂邀请她去亚特兰大散心,和梅兰妮一起生活。

17岁的斯佳丽在医院护理伤员,做编织参加义卖会,没有舞蹈,没有交际,只有家里的娃娃在啼哭,生活了无生趣。

她渴望宴会,想要跳舞,想要脱掉黑色丧服,这在上流社会,是万万不被允许的。

斯嘉丽再遇瑞特,此时的瑞特因帮南军运送物品穿越前线而成为英雄。

瑞特看出斯佳丽的躁动与渴望,以拍卖金捐赠伤员的名义,花了150金元获准与斯佳丽共舞一支。

这种完全不要名声的行为彻底解放了斯佳丽。

此后,不婚主义的瑞特时常上门大献殷勤,希望斯佳丽能做他的相好,斯佳丽断然拒绝,瑞特挑衅撩拨无所不能,常惹得斯佳丽勃然大怒,大肆发作,却又欲罢不能。

斯佳丽用尽一切手段想降伏他,结果都被瑞特一一识破,开启了相爱相杀的纠结时光。

1864年3月,梅兰妮有孕,阿希礼被俘。

1864年8月,斯佳丽接到父亲来信,说母亲和两个妹妹都得了严重伤寒,她归心似箭,但因梅兰妮有孕,身体太弱,不宜赶路而驻留。

不久,亚特兰大被北军占领,梅兰妮即将临盆,为了不负阿希礼的嘱托,斯佳丽只得留下来照顾梅兰妮。

战乱中,任性的斯佳丽不得不再次坚强,顶着战火,去找大夫,找不到大夫,斯佳丽只能充当接生婆,救下了梅兰妮和孩子。

然而,北方佬就要来了,亚特兰大即将陷落,斯佳丽去求助瑞特。

瑞特偷了一匹瘦弱的老马,将斯佳丽送到塔拉庄园临近的安全地带,然后丢下她们,自己参军去了。

当斯佳丽带着梅兰妮和孩子回到塔拉庄园,才发现她的母亲在头一天去世,父亲变痴呆,两个妹妹病重,金钱、黑奴、衣食无忧的牢固地位一夜之间化为乌有。

斯佳丽想过去求助亲戚,但又无法忍受家人寄人篱下,靠嗟来之食和他人容忍度日,她无法把包袱卸到任何人身上。

她想起她的祖辈,厄运也许曾断其头,却从未夺其志。他们不流泪,他们顽强奋斗。

他们死时或精疲力竭,或弹尽粮绝,但决不屈服。

这些血亲虽曾遭到命运最残酷的打击,但他们却能牵住命运的鼻子。

塔拉庄园是她的命运,她的战场就在这里,她必须战斗而且获胜。任何人都休想从她手中把塔拉庄园夺走。任何人都不能迫使她和她的家人背井离乡去仰仗亲戚的施舍。

她要把塔拉庄园支撑下去,即使得把这里每个人的脊梁都累断也在所不惜。

曾经天真任性的斯佳丽在那一刻已经死了。

重生的斯佳丽向上帝发誓:“北方佬休想把我整垮。我要挺住,等熬过了这一关,我决不再忍饥挨饿。也决不再让我的亲人挨饿。哪怕去偷、去杀人——请上帝做证,我无论如何也不再忍饥挨饿了。”

1865年4月,南方联盟军战败投降,战争结束,阿希礼回来了,过去的好日子却一去不复返。

过去富足的庄园主失掉了金钱和地位,过去的穷白佬和黑奴翻身做了主人,他们肆意盘剥,北军巧取豪夺,世界一片凋零。

1866年春天,塔拉庄园曾因失德被解雇的老监工,想侵占塔拉庄园,联合新政府要求塔拉庄园限期交纳300美元税款,否则就拍卖庄园。

斯佳丽求助阿希礼,阿希礼表达了对她的爱,但对保住庄园无能为力,因为战后的阿希礼是靠斯佳丽供养才能活下去。

斯佳丽想起阿希礼随口提到瑞特这个有钱人,她打算去忽悠瑞特借钱。

谁知瑞特被控谋杀一名黑人被捕,实际上北方佬是想从他手里找到被侵吞的南方邦联的大笔资金。

斯佳丽深知,如果穷困潦倒,瑞特一定会刁难。

拿家里的窗帘做了一身新衣服,斯佳丽装作有钱人,去忽悠瑞特借钱。

劳作留下的手茧骗不了人,很快被瑞特识穿嘲讽,瑞特告诉她,即便他开支票,北方佬虎视眈眈,她可能一个子儿也拿不到。

回家路上,绝望的斯佳丽偶遇妹妹的未婚夫弗兰克,得知弗兰克有钱,但斯佳丽深知如果妹妹嫁他,他们是不会拿钱去救塔拉庄园和家人的。

于是骗他,妹妹已决心另嫁他人。

很快,斯佳丽嫁给了弗兰克,并成功拿到了三百美元,保住了塔拉庄园。

而此时焦急活动出狱的瑞特,已然晚了,他心酸斯佳丽两周都等不了,在得知斯佳丽赚钱就有安全感的想法后,借钱给斯佳丽买了一家锯木厂。

斯佳丽尝试好好经营,事不遂人愿,雇佣的自由黑人经常罢工,交货无法保证,权衡之下,斯佳丽选择雇佣犯人,明知工头克扣食物,殴打虐待犯人,在面对辞职的威胁时,斯佳丽不得不一再妥协,她不能没有钱,不能再回到挨饿的时光,不能再回到无钱交税的日子,那种巨大的恐惧时时威胁着斯佳丽。

生意一天天好起来,斯佳丽的名声也越来越坏,抛头露面经营锯木厂,怀孕还不安于室,雇佣犯人,和北军谈生意,她逐渐成了曾经的上流人士唾弃的对象。

然并卵,斯佳丽并不在乎,因为日子总得过下去,她得赚钱!

战后,社会动荡,常有性侵白人女人的暴力事件发生,南方的熟人们都加入了3K党,私刑处决犯人。

斯佳丽也不幸遇到,被救逃生,回家哭诉,早已加入3K党的弗兰克和阿希利等人去报仇,弗兰克中枪身亡。

瑞特要出远门,担心斯佳丽又糊涂把自己嫁掉,急忙求婚。

看在钱的份上,1年后,斯佳丽和瑞特结婚,但对阿希礼仍旧情难忘。

阿希礼生日那天,两人忆往昔,艾希礼拥抱了斯佳丽,虽然这次是个纯友情的拥抱,但被阿希礼妹妹四处诋毁,梅兰妮选择相信,瑞特带女儿邦妮离家出走。

很快,斯佳丽发现自己又怀孕了,开始想念瑞特,得知瑞特回家,斯佳丽高兴万分,瑞特极尽嘲讽,一言不合,斯佳丽摔下楼梯重伤流产,瑞特心灰意冷,将全部的爱转移到女儿美蓝身上,为了美蓝不惜做回好人,极力挽回烂大街的名声。

不幸,美蓝坠马身亡,斯佳丽和瑞特的感情降至冰点。

不久梅兰妮因流产去世,临终前把阿希礼托付给斯佳丽。

望着孩子一样无助的阿希礼,斯嘉丽发现自己爱的是不爱自己的阿希礼,而非是现实中的这个人,她最爱的只有瑞特,也发现瑞特也一直深爱他。

但一切已晚,瑞特的心死了,他要走了。

临别前,瑞特对斯佳丽说:“我从来没耐心把已经破碎的布拣起来再拼在一起,然后对自己说,这件补好的衣服跟新的一样好。破碎的总是破碎的——我宁愿记住它破碎以前的样子也不愿意补好它后一辈子看那些补丁。

这是四十五岁的瑞特和二十八岁的斯佳丽的对话。

瑞特十余年,都在追逐斯佳丽,渴望得到她的真心,即便他真的明白,斯佳丽并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淑女,甚至算不上一个品德过关的女人,他还是随时会出现在斯佳丽需要帮助的时候,也因为不结婚就无法得到斯佳丽而改变了不婚的想法,娶了她,善待她,却不敢承认自己爱她。

瑞特深知,斯佳丽一旦得知自己爱她,就会残忍对他,这是一个会残忍对待爱慕者的女人。

而斯佳丽,一直在追逐阿希礼,直到梅兰妮去世,她才悲哀地发觉,“他从来就没真正地存在过,除了在我自己的想象里,我爱的只是自己虚构的一尊偶像,一尊没有生命的偶像。我自己做了一套漂亮的衣服,然后就爱上它了。阿希礼骑着马走过来时,那么英俊,那么与众不同,我便把那套衣服套在了他身上,也不管他穿上是不是合身,而且我也不愿看清楚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我一直爱的是那套漂亮的衣服——根本不是他本人。”

斯佳丽的个性是极度矛盾的。

她有良善的一面,在缺衣少食的动荡日子,她扛起了家园,和不属于她的责任,挨过饿,做苦工,只是为了活下来,养活13口人。

她也会感恩,在缺粮的时候,家中黑奴波克去偷鸡,挨了枪子,她承诺等有钱了,一定会送他一块金表,后来,真的送了波克一块父亲的金表,哪怕当时她钱不多,金表可以卖掉换很多钱。

她对梅兰妮一边吐槽,一边付出,在梅兰妮去世时,她才发现,她非常爱这个女人,这是她唯一的朋友,力量的源泉。

她也有悲悯心,得知囚徒的饭食被克扣,她把火腿切开,让囚徒敞开肚子吃,但面对工头辞职的威胁,她又妥协了。在去锯木厂那条不安全的路上,她救助家中以前的黑奴山姆,让自己陷入险境。经济好转,会给远亲姑妈寄钱,也会把钱偷偷放进别人的缝纫盒,免得别人尴尬。

她也自私,肖想别人的丈夫,在别人利益和自己的相冲突时,果断选择保全自己。

她不达目的,不罢休,哪怕不择手段,去抢妹妹的未婚夫,去和北军周旋推销生意,去诋毁竞争对手,售卖以次充好的木材。

斯佳丽不是一个坏人,也不是一个纯粹意义上的好人,她想活着,活着更好一点,让家人也活着更好点,甚至,归入她臂膀下的家人们,都希望他们能活得更好点,不再挨饿而已。

她最朴素的愿望只是:

“我不想再挨饿了,我不想再挨饿了。总有一天我会有钱,有很多很多的钱,到那时我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我的餐桌上从此就不会再出现玉米粥和干豆子了。我还要买漂亮的衣服,还要把所有的衣服都做成绸子的——”

斯佳丽的可悲在于“如果她真正了解过阿希礼,她就决不会爱上他;如果她真正了解过瑞特,她就决不会失去他。”

斯佳丽身上有一种永不放弃的精神,一旦知晓过去的好日子再不会重来,那就不回头,向前走,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因为明天就是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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