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人歌》 赏析—山有木兮木有枝（上）

那一日，鄂君子皙举行舟游盛会，百官缙绅，冠盖如云。子皙伫立舟头，乐声止住后，打桨的越人对鄂君拥楫而歌。鄂君子皙袭承楚王室，此时身处越地，面对越人的高歌，虽语言不通，但仍被其神情打动。

于是即刻请人将歌曲翻译成楚语，明白了越人的心意，鄂君子皙被其真挚的情感所感动，也动了情，于是，“行而拥之，举绣被而覆之”。

这首诗歌就是后来的《越人歌》。

关于鄂君子皙动情之后的结局，准确的说，是关于“行而拥之，举绣被而覆之”之后的故事，一直以来都有两个版本。

版本一：子皙明白越人的心意后万分感动，与越人亲密拥抱，并微笑着将她带回了楚国王室，给了她意想不到的荣华和幸福。

版本二：子皙被真诚的歌声所感动，按照楚人的礼节，双手扶了扶越人的双肩，又庄重地把一幅绣满美丽花纹的绸缎被面披在他身上。表达了越人对鄂君的感戴，说明楚越人民关系亲密。

关于两个版本，其实最重要的在于越人性别的区别上。

版本一

将越人定位为女性。

刹那相逢，一见钟情，山水为鉴。相传子皙是美男，再加上王室风范，举止有礼有节。想来越女初见子皙，眼里歌里，都是爱慕和渴望。

她重复地追问自己已经知道的时间，“今夕何夕兮”，“今日何日兮”，一方面说明越女内心激动，情绪躁动，难以控抑，另一方面说明越女对于自己平民的身份有着明显的自卑。她对自己的心情也进行了描述。“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我很惭愧，承蒙王子您的错爱，王子的知遇之恩令我心绪荡漾。

最后一句有些伤感，“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山上有树木，树木有枝丫，而我喜欢王子啊，王子你却不知道。

青山碧水，情诗吟唱。越女是幸运的，她喜欢的王子终于读懂了她的语言，童话故事结了尾，也开了头。

版本二

将越人定位为男性。

大好山河，君臣一家，深情可贵。

按照一般的思维，版本二的可能性应该更高一些。一是泛舟划桨本是体力活，劳动力、应变力要求高，男性更具驾驭优势，所以越人为男的概率更高。二是越人泛舟高歌，坦坦荡荡，当着众人之面，不像是小心翼翼的暗恋。

一个高高在上，一个低若微尘，一个万众瞩目，一个惶恐自卑。最后，子皙对越人“行而拥之，举绣被而覆之”，只是一个礼节性的拥抱和亲民表现，而非男女之情流露。

一个拥抱，再覆绣被，表达了子皙对百姓一视同仁，没有阶级歧视，也表达了人类在最初开化思想尚且不复杂时的本性，以及对真挚感情的动容和爱慕之情的喜爱。

随后的两句意思同版本一是一样的。“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我很惭愧，承蒙王子您的错爱，王子的知遇之恩令我心绪荡漾。

最后一句应该是独白，“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本是越人的自言自语，不料通过翻译的解读，却得到了王子的回应，并表示愿意与越人交好，越人得到了意料之外的鼓励和温暖。

青山绿水，朗朗乾坤。越人何其幸运，遇到了谦虚有理的王室贵族，王子的平等接待令越人心生喜悦，愿意为他效已之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