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杏莫忘栽杏人

图片发自App

下午,敬给我办公桌上放了几颗杏,此时,我的鼻尖里传来了阵阵杏子的香味。

总觉现在的杏子闻起来要比吃起来香上一百倍,谁让我小时候就是在杏树林里看着杏子长大然后又吃着杏子长大的呢,没办法,从小生长在农村就是这么任性,对杏儿的味道具有极老道的鉴别经验。

天可怜见,今天的我家俩宝已再也不可能有这种来自记忆深处最醇香的味道了。

这一丝丝一缕缕萦绕的杏香味儿,扰乱了我一本正经的思绪。

比如,此刻,我特别想写关于时间的话题,关于童年的话题,关于高考的话题,结果到现在,我写的都是关于杏子的话题,你说,这杏子该不该吃掉它?


闻着这杏的香味,只想说一句“吃杏莫忘栽杏人”。

有着一片杏树林的姥姥家恰就是歌曲中的“在那遥远的小山村,小呀小山村……”,那偏远的小呀小山村里,有杏树、梨树、桃树、枣树、苹果树、李子树等各种西北荒漠干旱地区的果树,这些果树每年都会在开花的时节团花锦簇又会在结果的时节硕果累累。

每年杏子成熟的季节,站在树底下个小舅一起打杏便是我们这些孩儿最爱的休闲活动。

杏树多半不太高,小舅只需用一根稍长的竹竿敲打,熟了的杏子随着轻柔的敲打节奏噼里啪啦掉落到松软的地上,敲打的力度大了,有些半熟的杏儿也跟着落下,这时噼里啪啦的声音似雨打芭蕉煞为好听。

若一个不小心,这杏便会落到某孩儿的的头顶上,轻微的疼痛让打杏的乐趣大增,这时小舅会笑我们,我们会彼此取笑对方。

杏落下,孩儿们小屁股一撅一撅一个一个的捡杏,把杏放进竹编的筐里,捡杏一蹲一起的过程中,还需机智灵活的躲避随时掉落的杏子砸到头顶上。今日想来,这树底下捡杏也是个技术活,只可惜,已很少有人能体会到捡杏的乐趣所在了。

有时捡起的杏儿随手一擦就塞进嘴里,不管嘴大嘴小,也不管杏或手是否干净,这种时候我们是顾不上纠缠在这些小细节里的。

塞进嘴里的杏子把整个口腔撑得鼓了起来,牙齿舌头稍一用力,柔软的杏肉就那么破皮而出,酸甜多蜜的杏汁瞬时溢满整个口腔,微咀嚼后需小心地把杏核用舌头抵到腮帮一边,便可吞下这酸甜美味(杏熟透时不需太多咀嚼便可吞咽),然后用舌尖弹出杏核,这一整个吃杏的过程循环反复,直到牙齿被杏子酸倒才算告一段落,而这酸倒的牙齿,一时半会儿是没法再履行咀嚼功能了。

明知如此,我们却不管不顾那酸倒的牙齿,依然每天都在树底下吃杏,而小舅也乐此不疲,每天都带着我们一帮小孩到树底下打杏。


那些年,每到杏熟的时节,姥爷姥姥或是小舅便会把半熟的杏子半袋半袋的装起扎紧,然后捎到每天仅有一趟的乡村中巴车上,将这些杏子带到散落在县城不同地方的孩儿们家中。

年复一年,捎杏子便成了我们这个大家族每年寄托亲情思念的固定仪式。若是哪个孩子杏熟时没有去姥姥家吃过杏,必定会在家里收到姥姥带来的杏。

在姥姥姥爷的心中,我们这些散落在外的孙辈们,每一个都是他们的牵挂和惦念,而这牵挂和惦念,便藏在那半袋半袋的杏子里,被我们一口一口吃进嘴里咽到肚里记在心里。

如今,那片醇香迷人的杏林早已没了踪影,姥爷姥姥到了他们的世界,当年带我们打杏帮我们装杏看我们乐呵的小舅也已远去……可是那杏儿的酸甜绵柔,却成了我们这一生都无法忘怀的味道,时不时就袭上心头,久久不散。

若到一年吃杏时,杏熟时节莫忘亲。

想至此,真该感谢今日放在我办公桌上的几颗小杏,感谢这满室弥漫的杏香味儿,让我写下此篇短文,纪念已逝的亲人,纪念远去的童年!

图片发自App

你可能感兴趣的:(吃杏莫忘栽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