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真想爸爸妈妈都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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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妈妈打电话说：“你舅舅这个不孝子，外婆健康就让她去干活，一生病就撇给我，他们这么多套房还哭穷，我没钱，我可管不了...”

挂了电话，我把手机扔到了一旁。

想起上个月，妈妈说需要8000块钱，但自己从理财平台转出了没到账，问能不能先用我的，到账了再给我。

我看了看为数不多的存款，迅速转给了她。再后来，就没有下文了。

在北京近一年，有时朋友问我：“你一个女孩在北京挺辛苦的，爸妈会经常给你打电话吧？”

我微笑着，难掩尴尬，如果可以，真希望不要接到他们的电话。

我1岁那年，父母离婚后便各奔东西。直到8岁，都是外公外婆养我。

后来爸爸把我接到重庆城里，和后妈，弟弟一起住。5年后我13岁，妈妈从广东回到我身边，从此便和妈妈生活在一起。

起初我对她很陌生，当她问及我这几年的情况，我显现出对爸爸的些许满意。有时她说爸爸的坏话，我会据理力争，认为她强词夺理，这时她会大声呵斥我“你懂个屁”。

在那之后，她常给我讲以前的事。

“我生你的时候难产，生了一天一夜，你爸狼心狗肺，说在打工不回来。生下来时，我都要死过去了，可你爷爷看到你是女孩儿，抱也没抱就转头离开了。”我还记得她说这话时，怒火中烧，咬牙切齿的模样。

妈妈说，他们离婚就因为我是女孩儿，爸爸明目张胆找了新欢，还没离婚就把臭女人带回家。

离婚时，爸爸死活不要我，妈妈不忍心，才让我跟了她的户口本，从此有家可归。

类似的故事，我能倒背如流。

原来我和妈妈的苦难，都是爸爸造成的。

渐渐的，与爸爸见面，总觉得他面目可憎，有段时间甚至恨他入骨髓，想他死，咒他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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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在香港有个男友，帅气多金。妈妈不顺时，总会提起他，说他对她多么好，多么合他心意。

动情之处，会对我说“要不是因为你，我才不会回来，我过得好好的干嘛回来受罪”，“当初就不该为了你回来”这样的话。

惹她生气的时候，她会说：“你一天吃我的用我的，这么不懂事，你怎么对得起我！”

我也觉得对不起她，于是从不在她面前展现我的脆弱。我要证明，我根本不需要她。

所以，我从不找她要钱，这么多年，拿她给我的钱，总计3000多元。有时生病疼到死去活来，也只会让其他人陪伴，见到她时已是风平浪静。

你可能好奇，那我怎么活过来的？

妈妈常对我说：“我没钱你是知道的，你爸这么有钱也不给你，你要想方设法找他要钱，这是他欠你的，是你应得的。”

“你要学会讨好他，关心他，每周发几条信息，打几个电话，学得聪明一点，不要一天跟傻子似的。”

于是我照做了，也因此活到挣钱养活自己的时候。

我常常在想，妈妈的存在于我到底是什么意义，如果她死了，我会不会活得轻松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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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又接到妈妈的电话：“幺儿，我化妆品都快用完了，你上次给我买的雅诗兰黛的挺好用，你看什么时候有空，再给我买一套呗。”

在平常，我会直接以“哦，好的”三个字来回应，然后买完寄给她，虽然极不情愿，但总会服从。可近来一次次的要求，让我终于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

我停顿了几秒，说：“妈，你真觉得我一个人在北京很轻松吗？我一个月要交2500的房租，要生活，这些你是知道的啊，那你觉得我还剩多少钱去购物？旁人都知道我辛苦，你呢？”

“不就是买个化妆品吗，连这点儿钱都出不起，那你去北京打拼什么啊，还不如回来。”

我沉默着，话留在了嘴边没说出口，妈妈挂了电话。

“我来北京，只不过是逃到一个没有你们的地方而已”，我冷笑着，对自己说道。

说完这些以往从来不会说出口的话，我突然觉得异常的轻松，虽然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失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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