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绝。
白真知道自己身中此咒时,脑海中只闪过四个字:
及时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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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日
白真回到桃林,见那人正在正倚在桃枝上小憩。
桃花灼灼,争香满枝。
他挥了挥袖,落下了零散的三两片碎瓣,飘飘洒洒,惊了花下的梦中人。
“可是真真回了?”
那人睡眼微启,语气轻快地问道。
白真回说:“知道还问。”
他走过去,看着折颜的眼睛,抬手摘下那人发丝上的桃瓣,两指轻捏,搓成一卷。他说:
“折颜,我们去人间转转,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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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他们来到了城西的茶馆,点了壶清茶,唤了盘瓜子,听那说书人滔滔不绝。
故事讲的是那纸醉金迷的闹剧,只是奈何那剧中痴女,一袭鲜衣,幻着那郎骑竹马来的梦。说书的人说的声情并茂,感情至深,座下有人拂袖拭泪,有人摇头叹息。
“折颜,你说那女子等来了她的意中郎吗?”
“不过是戏文,真真又何必当真。”
“也是。”
白真说着,咬开了牙间的瓜子。
“我若是她,便会及时行乐。”
……
待响木声起,说书人合上了折扇,众人方才惊醒。
喝完了茶,散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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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
白真说,想去集市上看看。折颜便带着他,赶了个早集。
凡间的集市不比那蘑菇集,大早便热闹的很。
酒肆、茶楼都已开张。
“姑娘,来看看,这是今早新摘的花,可香着呢。”
“公子,来瞧瞧,可有喜欢的物件,您拿两个?”
小贩的叫卖声,由街入巷。
白真看了看那街角卖糖葫芦的,鲜红的山楂裹着琥珀色的糖衣,晶莹透亮,很是诱人。
“真真可是想吃了?”折颜笑问道。
白真点了点头。
“真真等我片刻,待我去给你买来。”
小贩将糖葫芦卷了米纸,递给折颜。
白真见折颜走了过来,动身准备过去,不料心口一阵刺痛,向前倒去。
“真真小心。”折颜赶忙扶住他。
“无事,折颜。我只是不小心绊了一下。”
折颜牵住了他的手,说:
“莫要再绊着了。”
白真笑着看着他,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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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日
折颜陪着白真,坐在客栈的房檐上。
“折颜,你说我们这样,算不算是梁上君子?”白真问道。
“梁上君子我不好说了,不过檐上君子倒是真的。”折颜答说。
“哈哈,好一个檐上君子。”白真笑了。
“真真,你看这月亮,太亮了。把周围的星光都给压住了。”
“可我们本不就是要赏月吗?难道折颜你想看星星了?”
折颜点头,侧身看着白真。
“你看星星,看我作甚?”
折颜拥住他,说:“真真眼中便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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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日
白真听说晚上有庙会,折颜便陪他去看了。
华灯初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白真挤着人群跑了出去,回来时手上便多了一个凤凰花灯。
“真真喜欢这灯?”折颜问。
白真摇头。
“那真真便是喜欢这凤凰。”折颜笑着说。
“是呀,我喜欢这凤凰。”白真亦笑道。
“那真真想要放那孔明灯吗?”折颜问说。
“不了,本就是当神仙的,还需要那孔明灯何用。”
“哈哈,真真说的对极了。”
随着烟火声响起,伴着漫天星光般的孔明灯,折颜俯身,吻上了白真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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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日
折颜和白真来到了一片芦苇荡。
白真叼着狗尾草坐在船头,赤足将脚没入水中,踢着水,折颜在他身后划着船。
两岸芦苇摇摆,沙沙作响。
“折颜,你说这漫漫芦苇何处是个头?”
“不知道,或许是马上,也或许是许久。”
小船平静的前行,推出层层波浪。
“真真可是无聊了?”折颜问道
“还好,”白真说着,然后他说:“折颜,我们回桃林吧。”
“好。”
他看见了前方的景色。
前方开满了大片大片的,火红的彼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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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日
回到桃林后的白真,看了看桃林纷纷扬扬的桃花,又想起昨日那遍野的彼岸花。
他想,他还是喜欢桃花。
或许是因为那红色太过刺眼,没有桃花的红粉来的柔和,亦或许是那人的身上有桃花的清香。
白真去酒窖拿了桃花醉,他这也算是许久没喝了,自然要喝个痛快。
一个人喝酒是无趣的,于是,他要折颜陪他喝。
“折颜,你的桃花醉,我为什么喝不醉呢?”
“你若想醉,那便是醉了。”
“好,那我现在便是醉了。”
白真说罢,站起身,走向折颜,在折颜身前站定,他低头,咬上了他的唇。
“折颜,”他说,“我们去木屋吧。”
白真在忍耐。
折颜亲吻他,抚摸他时,他在忍耐,忍住喘息。
折颜进入他时,他在忍耐,忍住疼痛,忍住呻吟。
随着律动,白真紧抱着折颜,唤着他的名字。
折颜回应着他,说他一直都在。
当折颜在他体内释放的时候,白真的眼前一阵白光闪过。
他终于忍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
白真端起放在桌上的碗,将里面的液体尽数导入嘴中,再次覆上折颜的唇,将口中液体渡了过去,混着液体,与折颜的舌纠缠。
一吻结束,白真看着折颜,而后他笑了,带着眼上未干的泪水,在折颜耳边轻声说道:
“折颜,忘了我罢。”
及时行乐,白真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
七天,他感受到想象中的折颜的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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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日
施术者亡,术自破。
白真对折颜施的迷魂术失效了。
从此,十里桃林还是那个十里桃林,折颜上神还是那个折颜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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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种种,皆为虚幻。
只是那上神,再未酿过酒。
徒有美酒,该与何人共饮?
不知,不解,无知,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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