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黄牛身体健硕,黄色毛发为主,头部略粗重,角形不一,角根圆形,体质粗壮,结构紧凑,肌肉发达,四肢强健,蹄质坚实,水牛,灰黑色毛发,身形健硕,体大,蹄大,角长,不管哪种牛,对于现在这个社会的农村来说也算是一种,极其稀罕的动物了,以前的牛家家户户都会养殖,用来耕地犁地,现在社会发展迅速了,耕地已经用不着牛来了,都是高科技机器进行了。
以前家家户户都养一两头牛,现在的乡下养牛的都是一些老人家了,他们习惯了在农村的生活,不愿和子女进城叨扰他们,在家闲来无事,便会买上一头牛养。
早上天还蒙蒙亮的时候便早早的起床,洗脸刷牙,拄着一根拐杖就出门放牛了,现在我门村里养牛的就有这么一个老人,年近六十在家养了头黄牛,他家是我们村里唯一一个养了牛的,嗯,他是我伯伯,按辈分我确实是叫伯伯。
他可能因为自己年纪大了,不想跟随子女进城叨扰到他们,便买了头黄牛在家养,每次天蒙蒙亮的时候,就能看见他拄着一根拐杖牵着那头黄牛进山了,等到了饭点的时候就见他慢悠悠的从里面走出,中午要是没什么事的话,那就会再次见到他拄着拐杖慢悠悠的朝着山里走去,直到下午六点的时候牵着黄牛回来。
对于现在农村的老人来说,进城就跟受罪一样,人生地不熟的,车还多,这个规矩那个规矩的,完全适应不来,压根就不能像在农村一样放开,还没什么车,空气还好,关键是还有伴没事的时候就聚一起聊聊天,嗑嗑瓜子什么的,聊聊那家谁谁谁,哪家又生了个大胖小子,有时候还能一起结伴下地干活,顺带活动筋骨。
村里的一些老人有的也会跟随子女进城,不过那都是家境比较好的,在家养牛的基本都是一些年纪比较大的,干活已经没有了年轻时有力了,聊天又找不到伴,那只能在家养头牛来舒缓自己的晚年生活。
牛,可以说我整个童年差不多一半都是在放牛,从我五岁开始便生活在了我二伯家,除了过年的时候不是,其他时间都是跟随我二伯和二伯母一起下田干活,说是下田干活,但大多时候都是在放牛,要么就是在放牛的路上。
城里的小孩可能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就开始上幼儿园了,当然我们村里和我同龄阶段的孩子,家境好的也是如此,正因为这样,我放牛的时候往往都遇不上一个伴,这都不算事,每次我放牛的时候都会遇见要我顺带帮放牛的事情,当然这些都是无偿的。
赶着三四头牛,有时候五六头牛赶往深山深处的旷地上,让它们在杂草堆中吃得饱饱的,不过从牛圈了将牛赶到此处,也是得费不少功夫,要是不是耕种季节还好,那时候牛群随便放,要是耕种季节的话,那就惨了。
稍微一不留神,嘿,你就会惊喜的发现,原本齐高且规律整齐划一的水稻,靠近牛群处的一块,矮了那么一截,这都还不是最让人气愤的,最气愤的是,它们如果在进食的时候受惊了,那就不是气愤了,那简直就是要命啊。
如果在它们进食时受到了惊吓,或者委屈的话,那记得拽紧你手中的牛绳,要是被它们挣脱了你手中的牛绳,那这时你只能愤怒的看着它们给你来个极高难度且精彩的跨栏了,你只能在外面眼睁睁的看着它们一个一个的跨过栅栏进入稻田,在长满水稻的田野间,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一样,飞乱狂奔,周围的所有水稻纷纷遭殃,倒得倒,被啃食的啃食。
到那时回家的时候,就会发现你家已经被邻里邻居给围的水泄不通了,这些都是庄稼损失户,而有些则是来看戏的,浇水的。
记得那是饱谷时节,正值傍晚,隔壁村的几户养牛大户人家,养殖的大水牛跑到了我们这里,把村里好几户家里辛辛苦苦种植的水稻都给啃坏了大半,破坏了大半,本就收成不高的水稻,在遭这一下,收成再次减半,甚至有可能颗粒无收。
当时好几头大水牛从深山里出来,见到那遍地的稻田就一窝蜂的冲了进去,在地里干活的邻居差不多在这个时间段都回去了,好在一个邻居姐姐还没有回去,按辈分我好像是叫那女孩为姐姐,至于为什么不具体,嗯,我们全村就一个姓---李。
那被牛啃食的水稻中也有她家的,也属她家的水稻被破坏的最严重,稻田就靠近山口不远处,一出山口就是她家的稻田,说道这位姐姐,简直就是霸气侧漏。
她见到一群大水牛正在啃食她家的水稻,当场就拿起手中的斧子朝着牛群就冲了去,那牛见到她也瞬间慌了神,开始有几头牛看见她朝这边过来,没有任何慌张,依旧自顾自的在啃食着嘴边的水稻,可能它们当时的心中应该是有这样的一个疑虑吧,都这么晚了竟然还有人在干活,没成想人家这位姐姐这么辛劳,它们在这里偷吃被撞见了。
待到那群大水牛确定是朝着它们来的时候,它们也瞬间慌了神,在稻田中胡乱的飞奔,周围的水稻瞬间遭了殃,全部被牛蹄踩踏了下去,刚结扎实的谷苞也都被纷纷踩落在灌满水的稻田之中。
几头壮实的牛在绿油油的稻田中胡乱飞奔,姐姐拿着手中的斧子朝着近点的牛砸去,那牛一个完美的侧身跳跃躲了过去,就这样许久,可能是被这位姐姐的霸气给吓倒了,又或者是实在累了,又或者是吃饱了,一些大水牛逃走了,逃进了深山,也就是它们从那里出来的地方,穿过几座山便是它们的家了。
一眼望去,就只剩下两头牛在那稻田之中飞奔,其中一头远远地眺望着同伴狼狈离去的背影,仿若在说,这群不靠谱的家伙,竟然这么的胆小。
最终这两头牛也在五六人的围攻下被捕了,一头被村民用家里的牛绳绑着,绑在了旁边小溪边上的一棵大树杆上,等着它的主人前来赎它,而另一头就没这么幸运了,它被那姐姐死死的抓着那粗大的牛角,也不知道它当时心中有没有抱怨自己为什么是一头大水牛,为什么要长这么大的角,那姐姐左手死死的抓着牛角,右手时不时的用斧背狠狠的砸在大水牛身上,嘴里还不停的怒骂着,那牛疼的原地想逃,可任凭它怎么挣扎都没能逃脱那姐姐的手掌,那斧背一下一下的重重砸在身上,可能是惧怕她手中的斧子,那大水牛愣是没敢往前顶去。
原本以为那姐姐发泄完气之后就可以得到解脱,可任谁都没想到的是,那姐姐拉着它就要回去,嘴里大声的叫喊着,要让牛主人赔偿,不赔偿那这牛也就成为了补偿物,看到当时那姐姐眼中的霸气,不难想象,要是刚刚它敢往前顶一下的话,刚刚指不定落在牛背上的就不是斧背了。而那牛也像是听懂了一般,回去的路上丝毫不敢做任何的反抗,乖乖的被那姐姐抓着牛角回去,不过回去的路上也是不好受,那姐姐嘴里一边怒骂着,一边背过身用斧背继续在牛背上砸着,那牛疼的嗷嗷后退。
至于后来怎么样了,具体也不太清楚了,听说那牛主人很晚的时候才到那姐姐家赔偿和解后,这才把牛给拉了回去。
可能经历这次后,这牛在也不敢如此造次了吧,也不知道回去的路上有没有后悔当时就不该来,这样也就不会遇见那姐姐了,也不会遭受如此大的伤害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记怒骂自己,为什么没有跟随其它牛群逃离。
不过,当时那牛的眼睛里好像有泪水溢出,虽说那牛的眼睛很大,但是它的眼睛周围满是脏东西,压根就看不太清,只见它眼睛湿润,应该是对这次的事件懊悔不已了吧。
之后也有隔壁村的大水牛再次来过,就是不知道它还在不在了,几乎每年隔壁村的水牛都会来我们这吃庄稼,不过现在随着社会的发展,现在已经没有养牛户了。
关于放牛的这些遭遇我也有过这样的经历,不过并没有像这样这么的严重。
那是快临近秋季时,稻田里的水稻都收割完了,早上吃过早饭,我便出去放牛了,将牛赶到山口,在进山口的唯一的道路口,我就停止了脚步,在牛的身后,从地上捡起石子往前扔,牛就飞快的奔跑了起来,看着它进入了山里,我也就回去了。
谁知,什么时候它竟然又出来了,把我伯伯家种在山口半山腰上的菜给啃了,就是我之前说的现在我们村里唯一一个养牛的伯伯,那时候还小,七岁左右,他的年纪也没有这么大。
开始我并不知道,放完牛回来后我就在我二伯家后面的邻居家里,躺在他们家的长板凳上悠哉的看着电视,应该是快临近中午的时候,他经过看到我,二话不说进来抓着我的后衣领,就说要把我带到他家的灶台前跪着。
一听到要去跪灶台,那我心中肯定是极其不愿意的,于是就拼命的挣扎,奈何实力悬殊,怎么挣扎都没能挣脱他那有力的手。
他将我从那邻居家里拖出来,路上我一边挣扎一边嘴里叫喊着“走哎吾什毛”,这是我们家乡的方言,等我说完这话后,他也将事情说了出来,原来我放的牛从山里出来了,还去到了山口的半山腰上,把他家在那里种的菜吃了,不过好在不是很多,当时我应该庆幸的是,当时牛上去吃的时候,正好撞见他放牛到那里,这才阻止了。
就在他把我从那邻居家中拖出来有段距离时,我这才看到我脚下竟然是光着的,于是我又挣扎着叫喊“哎要脚孩!”,“哎要脚孩!”,开始他并不理会,最后可能是因为我叫的太烦躁了吧,或者是怕我跑了,在连续挣扎几次后,他才不舍的把我放了,当然,最后我确实跑了,就在他把我松开的那一瞬间,我抓住机会,迅速的往回跑,跑回那邻居家中,直到中午吃放的时候都不敢踏出他家门槛半步,生怕他就在门口蹲着我,回二伯家吃放前,我还让邻居伯伯帮我看了看,我那伯伯在不在他家门口,他也是很爽快的帮我出去看了,他不知何时早就离开了,可能他在我逃走的时候就已经回去了吧。那一段时间我整个人都心惊胆战的,看电视也不怎么顺心,躺在长板凳上时不时的就往身后的门口处撇去,总怕他回来再次把我抓住拖到他家跪灶台,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只要我见到他就跟猫见到老鼠一样,撒丫子就跑。
其实那天要是按照往常一样的话,我肯定会亲自将牛赶进去,只是每到这个季节段,你都能听到村里比你大的孩子说道,呦,一个人放牛啊,小心点哦,现在有“水鬼”上岸,拉人下水吃掉哦,小时候哪个小孩听到这种事情心中不害怕,再加上那条路上还有一座墓,想象一下,一条满是树荫,几乎暗淡无关的狭小土路上一座墓,还有“水鬼”,简直无法想象。
每次放牛我都会拿上一根竹条,经过那条路时将手中的牛绳紧紧的缠绕在手中,然后在后边用竹条挥赶,让牛快速的奔跑冲过这条茂盛的狭小土路,自己也在后边跟随牛一起奔跑前进,可即便跑出去很远一段距离,有时我还是会顿感后背发凉,于是又继续挥赶让牛再次奔跑起来。
这条路只是我放牛的阴影之一,虽然现在这条路上的草没有以前多了,树也没有以前茂盛了,光线也没有以前暗了,路也没有以前那么狭小了,那条河也没有以前那么深了,那么宽了,但那路上的种种依旧没变,它依旧还是我心中的一道阴影。
这条路并没有阻止我之后继续放牛,虽说一直在给我锻炼胆量,可胆量却没有丝毫的提升,不过在不久之后的一件事,让我彻底对放牛,以及牛都有了不少的阴影,我说的是活牛,也是这件事情之后,我就在也没有在放过牛了,我二伯也因此将家里养的那头黑牛卖掉了。
陪伴了我近两年的老黄牛在我二伯家养到时间了,我们之后也在没有见过了,老黄牛是我二伯在我二伯母娘家领养的,至于领养了多久,我并不知道,只知道当时我生活在我二伯家的时候它就在了,老黄牛被送走后,很快我二伯就不知道在哪买了一头全身黢黑,且十分健硕的黑牛,也是它差点让我去我那伯伯家跪灶台。
刚开始黑牛还挺好的,最后才发现它和之前的老黄牛相比,简直差个十万八千里,之前的老黄牛可听话了,不会吃庄家,不会乱跑,也不会让人抄心,安安静静的,特别的好,天黑了还会自己回到牛圈里,只要过去给它放点干枯的稻苗,然后就能锁上牛圈回家了。
这黑牛就不行了,天黑了不仅不会回家,还到处乱跑,简直就像是一个脱离了父母掌中的孩子一样,到处撒野,下雨打雷天还特令人着急,还要去山里找它,完全就像一个在外面遇到打雷害怕的小孩或者女孩一样,躲到一个阴暗的躲雨地带蜷缩在那。
有时我也特佩服它,也完全搞不懂,它是害怕打雷还是不害怕,你说它害怕吧,它又蜷缩在撕檬丛里,瑟瑟发抖,你说它不害怕吧,它打雷的时候还狂奔着往深山里去,三四个人找一晚上都找不到的那种,晚上回去在家担心,它第二天就高高兴兴的从深山里面跑了出来,一晚上黑灯瞎火的,也不怕一个不小心踩到别人在深山里放置的狐狸夹,给它腿给夹断了,这勇气实属可嘉。
除了这些,它也十分的让我记恨,乃至现在我都还记得,甚至过了十几年了,它的轮廓我也都还记忆犹新。
雨天,下着毛毛小雨,村里好几户人家的牛都未归,我一个人来到深山寻找,拿着一根长长的竹子在撕檬丛里,一边敲打一边寻找,找了许久才在河边的一处撕檬丛里将它们找到,一群黄牛紧紧的挨在一起,躲在下面。我拿着竹子敲打撕檬丛,试图将它们从里面赶上岸,可任凭我怎么费力,它们依旧躲在里面无动于衷,有时也会稍微的敷衍我一下,挪挪脚步,然后就没有了下一步,反正就是不出来,不上岸,一起像是商量好的一样。
天色渐暗,雨也停了,我再次敲打撕檬丛,它们还是老样子,就这样我和几头黄牛,一方在岸上,一方在河岸下的撕檬丛里,持续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它们才慢慢悠悠的从里面出来,沿着河道往下走,压根就没有要上岸的意思,无奈我只好在岸上跟随它们敲打岸边的草丛让它们走快点,经过河坝时,它们也终于上岸了,就在我高兴的以为能很快到家后,我拿着竹子在它们身后赶着,它们像是无视我一般,依旧像在河道中行走那样,慢慢悠悠的,甚至比在河道里行走的速度还要慢。
快到牛圈的时候,眼看着即将就要解脱了,谁料,我二伯家那黑牛不知发了什么疯,挣脱了我手中的牛绳,在牛群里四处乱撞,弄的原本好好的牛群散乱不堪,我也在牛群的混乱中被撞倒在地,我想爬起,可最后又被再次撞倒在地,黑牛见状一个前跃对着我的脑袋就要下一脚,好在当时没有踩中,不然我的脑袋当时就要开花了,虽然脑袋没事,但我右边的整个半脸,尤其是耳朵处,整个都肿了,嗯,没错,它没踩中我的脑袋,但踩中了我的右半边脸。
做完这些后,它飞奔着就回到了牛圈里,我也从地上站了起来,开始没什么感觉,可能是当时的神经已经麻痹了,站起来后,虽说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但我的整个耳朵都是静音的,全然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就连近在咫尺的牛叫声也听不见,慢慢的才恢复过来,同时右半边脸的痛感也在这时一起伴随。
回到家后,二伯给我上了药,从此我就没在放过牛了,过后的没几天,二伯就把黑牛卖掉了,很长一段时间二伯没有在养牛了,之后为了要耕田,二伯就把我那伯伯家满月后不久的小黄牛给买了下来,但最后一直怎么训都训不服,最后又给卖掉了,往后就没再看到二伯家养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