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酣斗孙策伯符大战严白虎（十五）

        张飞拔剑要自刎，玄德向前抱住，‘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衣服破，尚可缝；手足断，安可续？’料想家眷虽被陷，吕布必不谋害。说罢大哭，关、张俱感泣。

        袁术知吕布袭了徐州，星夜差人许以重金使夹攻刘备。吕布听说有重赏便令高顺领兵五万袭玄德之后。玄德闻信撤兵欲东取广陵。等到袁术书信送来，吕布才知上当怒骂袁术失信，听取陈宫谏言，令人赍书迎玄德回。并且令人送还家眷，玄德入见吕布拜谢。吕布假意仍以徐州让玄德，玄德力辞，还屯小沛驻扎。

        孙策听从朱治建议，接受袁术谋士吕范的兵马之力，以亡父留下的传国玉玺为质，向袁术借兵，称要前去解母舅吴景为扬州刺史刘繇所逼之围，并防止自己均在曲阿的老母家小被害，袁术借兵三千、马五百匹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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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策行军途中，在历阳碰见前往叔叔处省亲的结为昆仲的弟弟周公瑾，只见他姿质风流，仪容秀丽，并愿意与孙策共图大事，且引荐彭城张昭、广陵张纮，孙策亲至其家，力聘之，二人才许允。策遂拜张昭为长史兼抚军中郎将，张纮为参谋正议校尉，商议攻击刘繇。

        刘繇闻孙策兵至，急聚众将商议，太史慈愿为前部先锋因年轻被拒。张英领兵至牛渚，积粮十万于邸阁。孙策引兵到，张英出迎，两军会于牛渚滩上。黄盖与张英战，不数合，忽然张英军中大乱，报说寨中蒋钦和周泰放火。张英回军时孙策引军乘势掩杀，张英弃了牛渚，望深山而逃。纵火的两位英雄久闻孙策大名，故特引其党三百馀人，前来相投。策大喜，用为军前校尉。收得牛渚邸阁粮食、军器，并降卒四千馀人，遂进兵神亭。

        败回的张英领兵于神亭岭南下营，孙策于岭北下营。孙策不顾众人反对，率领十三骑去岭上的汉光武帝庙祈福。祝毕过岭，探看刘繇寨栅。刘繇探子来报，繇认为必是诱敌之计不可追之。太史慈不候刘繇将令，竟自披挂上马，绰枪出营，纵马横枪，追击孙策；策挺枪来迎。两马相交，战五十合，不分胜负。程普等暗暗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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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见孙策枪法无半点儿渗漏，乃佯输诈败，引孙策赶至四下无人之处。慈兜回马再战，又到五十合。策一枪搠去，慈闪过，挟住枪；慈也一枪搠去，策亦闪过，挟住枪。两个用力只一拖，都滚下马来。马不知走的那里去了。两个弃了枪，揪住厮打，战袍扯得粉碎。策手快，掣了太史慈背上的短戟；慈亦掣了策头上的兜鍪。策把戟来刺慈，慈把兜鍪遮架。

        忽然喊声后起，乃刘繇千余接应军到来，程普等十二骑亦冲到。策与慈方才放手。慈于军中讨了一匹马，取了枪，上马复来。孙策的马却是程普收得，策亦取枪上马，混战逶迤杀到神亭岭下。喊声起处，周瑜领军来到。刘繇自引大军杀下岭来。时近黄昏，风雨暴至，两下各自收军。

        次日，孙策引军到刘繇营前，太史慈出马，要与孙策决个胜负；策遂欲出。程普替主力战，两马相交，战到三十合，刘繇急鸣金收军。原来周瑜领军袭取曲阿，又有庐江陈武接应，刘繇基业已失，不可久留，速往秣陵，会薛礼、笮融军马，太史慈跟着退军。孙策当夜分军五路，刘繇军兵大败，众皆四纷五落。太史慈独力难当，引十数骑，连夜投泾县去了。

        孙策又得陈武为辅，其人身长七尺，面黄睛赤，形容古怪。策甚敬爱之，拜为校尉，使作先锋攻薛礼。武引十数骑突入阵去，斩首级五十馀颗。薛礼闭门不敢出。策正攻城，忽有人报：“刘繇会合笮融，去取牛渚。”孙策大怒，自提大军，竟奔牛渚。刘繇部将于糜与策战不三合，被策生擒过去，拨马回阵。繇将樊能挺枪来赶，策回头大喝一声，声如巨雷。樊能惊骇，倒翻身撞下马来，破头而死。策到门旗下，将于糜丢下，已被挟死。一霎时挟死一将，喝死一将，自此人皆呼孙策为“小霸王”。当日刘繇兵大败，人马大半降策。策斩首级万馀。刘繇与笮融走豫章，投刘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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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策还兵复攻秣陵，亲自招谕薛礼投降。城上暗放一冷箭，正中孙策左眼，翻身落马。众将急救起，还营拔箭，以金疮药傅之。策令军中诈称主将中箭身死，军中举哀，拔寨齐起。薛礼听知孙策已死，连夜起城内之军，与骁将张英、陈横杀出城来追之。忽然伏兵四起，孙策当先出马，众军皆惊，尽弃枪刀，拜于地下。张英、陈横、薛礼死于乱军中。策入秣陵命活捉太史慈。瑜令三面攻县，只留东门放走；离城二十五里，三路各伏一军，太史慈到那里，人困马乏，果然被擒。策亲自出营，自释其缚，将自己锦袍衣之，请入寨中。慈遂请降。太史慈承诺自己亲往城中收拾余众，策慨然允诺！众人疑惑不解，次日恰将日中，太史慈引一千馀众到寨。孙策大喜。众皆服策之知人。

      于是孙策聚数万之众，下江东，安民恤众，投者无数。江东之民，皆呼策为“孙郎”，但闻孙郎兵至，皆丧胆而走。江南之民，无不仰颂，由是兵势大盛。

        时有严白虎，自称“东吴德王”，据吴郡，遣部将守住乌程、嘉兴。当日白虎闻策兵至，令弟严舆出兵，会于枫桥。策随遣韩当出马，蒋钦、陈武早驾小舟从河岸边杀过桥里，严舆退走。韩当引军直杀到阊门下，贼退入城里去了。策分兵水陆并进，围住吴城。一困三日，无人出战。策引众军到阊门外招谕。城上一员裨将左手托定护梁，右手指着城下大骂。太史慈就马上拈弓取箭，顾军将曰：“看我射中这厮左手。”说声未绝，弓弦响处，果然射个正中，把那将的左手射透，反牢钉在护梁上。城上城下人见者，无不喝采。众人救了这人下城。

          白虎大惊，遂商量求和。次日，使严舆出城来见孙策，称白虎欲与孙策平分江东。”策大怒曰飞剑砍之，割下首级，令人送入城中。白虎料敌不过，弃城而走。策进兵追袭。黄盖攻取嘉兴，太史慈攻取乌程，数州皆平。白虎奔馀杭，于路劫掠，被土人凌操领乡人杀败，望会稽而走。凌操父子二人来接孙策，策使为从征校尉，遂同引兵渡江。严白虎聚寇，分布于西津渡口。程普与战，复大败之，连夜赶到会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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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稽太守王朗引兵会合白虎，同陈兵于山阴之野。两阵对圆，孙策出马，朗骂曰：“汝贪心不足，既得吴郡，而又强并吾界。今日特与严氏雪仇。”孙策大怒，正待交战，太史慈早出。王朗拍马舞刀，与慈战不数合，朗将周昕和黄盖飞马交锋。两下鼓声大震，互相鏖战。周瑜与程普引军刺斜杀来，与策前后夹攻。王朗寡不敌众，与白虎、周昕杀条血路，走入城中，拽起吊桥，坚闭城门。孙策大军乘势赶到城下，分布众军，四门攻打。王朗欲再出兵决一死战，严白虎曰宜深沟高垒，彼军粮尽，自然退走。朗依其议，乃固守会稽城而不出。

        孙策听取叔父的计策，下令于各门燃火，虚张旗号，设为疑兵，连夜撤围南去，去攻查渎那屯粮之所。白虎与周昕领五千兵出城追赶，忽密林里孙策带领人马杀出，周昕舞刀来迎被策一枪刺死。馀众皆降。白虎杀条血路，望馀杭而走。王朗听知前军已败，不敢入城，引部下奔逃海隅去了。孙策复回大军，乘势取了城池，安定人民。不隔一日，董袭带着严白虎首级来孙策军前投献。自是东路皆平。

        孙权与周泰守宣城忽遭山贼，周泰舍命救下孙权，自己身被十二枪，金疮发胀，命在须臾。策闻之大惊。董袭推荐华佗，只见华佗童颜鹤发，飘然有出世之姿。乃待为上宾，请视周泰疮。投之以药，一月而愈。策大喜，厚谢华佗。

        遂进兵杀除山贼，江南皆平。孙策分拨将士，守把各处隘口；一面写表申奏朝廷；一面结交曹操；一面使人致书与袁术取玉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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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袁术暗有称帝之心，乃回书推托不还，急聚众将领商议对策。长史杨大将曰建议先伐刘备，然后图取孙策，并献上一计。正是：不去江东图虎豹，却来徐郡斗蛟龙。

（备注:图片来自网络，文字整理于罗贯中《三国演义》人民文学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