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蛇骨生香:夫君慢慢来


生我那年,惊蛰刚破,就有人连夜送了一条大菜花蛇到我爹开的饭店。

我爹那饭店就是自家房子改的,以野味为主,其中最出名的就是蛇羹蛇酒,每年很多人从大老远闻名而来。

我爹收拾好下锅的蛇,就算没有上万,成千也是有的。

破了惊蛰蛇就开始出洞,见有人送了蛇来,当晚我爹将蛇关进蛇笼里,跟我爷爷进山下蛇套去了,留我娘一个人在店里。

等他们回来后,就见我娘晕迷不醒全身都是刮伤,那条大菜花蛇缠在我妈身上。

我爹当时急气拿着捉蛇的叉子就冲过去,可那条蛇眨眼就不见了。

从那之后我娘就有点痴傻,总以为自己是条蛇,双腿软趴无力,整天在地上乱爬朝犄角旮旯里钻,浑身有着一股子浓浓的蛇腥味。

无论我爹怎么给她喝雄黄酒,擦云香精,她都是这样。

我爹气疯了,跟爷爷到处下套,四处挖坑,想报我娘之仇,但却没有捉到多少蛇,甚至以前经常送蛇来的老乡们都说捉不到蛇了。

没过多久,我娘的肚子却一天天的大了,我爹不知道这是蛇种还是他的,原本是想打掉的,可我外婆却不准,将我娘接了回去。

我生下时,左手腕上缠着一条蛇骨,细若拇指,却带着森森寒意,蛇头五官俱全,还有着细细的獠牙。

尖锐的蛇骨刺在我手腕肉内,也不知道是蛇骨刺进去了,还是这蛇骨就是从我手腕里长出来的。

外婆一辈子强势,忍着惧意叫了村里的赤脚医生将蛇骨取了出来,从那之后我手腕上有了一圈森森的疤痕,至今未消。

而那条跟我一块出生的蛇骨,却被外婆泡在雄黄酒里埋在了桃树下。

我跟我娘一直在外婆家长大,三岁那年,我爹突然要接我那好不容易能走路的娘回去。

同年,我爷爷突然死了,据说是死在山里的蛇洞里,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只剩半个骨头架子了。

发现他的人说,他全身都是蛇,是那些蛇将他的肉给吃光了,这是蛇报复,我们家卖蛇肉,所以蛇来吃我爷爷的肉。

第二年,我娘生下了我弟弟,我跟外婆还没赶过去看她,她却将我爹给捅了三刀,自己疯了一般的朝山里跑,找到时又哭又笑,成了真正的傻子。

而我爹却没有死,从医院被救醒后,他就突然消失了。

从那之后,我外婆要供我跟弟弟读书,又带着我那疯傻的娘。

为了掩饰手腕上的疤痕,我平时能穿长袖就穿长袖,天实在太热就戴护腕。

每年惊蛰未过,外婆都会将我的衣服用雄黄薰过,给我换脖子上挂着的护身符里的药材。

可千防万防依旧防不住,就在我高考完那年,我在村里帮外婆翻红薯苗,旁边地里还有几个同村的姑娘,大家说说笑笑的正忙着。

村长的儿子阿壮就急急的跑了过来,朝我手里塞了个东西,就又飞快的跑了,若得旁边几个姑娘哈哈大笑。

阿壮比我大一岁,从小到大跟我不是同班就是同校,对我的心思村里人都知道,可却从来没这么当众送过东西。

有点奇怪的看着他塞我手里的东西,那是一个明黄色的布包,就算隔着布,还是感觉到森森的冷意,而且从这东西到手之后,我左手腕开始隐隐的作痛,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从骨头里破骨而出,那种闷又噬骨般的痛意。

旁边的姑娘们走了过来,一个劲的催我打开。

同村的阿曼对阿壮是有意思的,见我不打开,又急又怒伸手就把我手里的布袋抢了过去,把里面的东西掏子出来。

可一见里面的东西,阿曼脸色就变了,那是一条蛇骨手串,用明黄的绳子穿着,正在阿曼的手上晃动。

这东西最近几年火得很,据说蛇骨手串中的极品是将捉到的野生蛇,固定头尾,将镊子生生将鳞、皮、肉一点点的取下来,最后用东西处理掉蛇骨里的残留物,等处理干净再经高僧开光,盘成手串。

蛇骨性邪,却极为灵验,对于子嗣情爱这两方面却是出奇的准。

我们这里吃蛇成风,年年有人捉蛇,各种法子无所不用其极,所以从我出生那年起,几乎就再也没有见过野生的蛇。

后来许多专门以蛇羹为主的餐厅收不到货,就引进蛇种自己养蛇,其中一些老板为了吸食顾客,也会跟风拿养的肉蛇制蛇骨手串当纪念品。

更是还有餐馆可以专门挑看中的蛇,当场剥皮去肉处理干净的,制成蛇骨手串送给出大价钱的客户。

所以蛇骨手串虽是泰国最风行,我们这却也见怪不怪,同村男女表达情爱,大胆送蛇骨手串也是有的。

我没想到阿壮会送我蛇骨手串,这可是求爱的东西,当下有点不知道怎么收场。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阿曼脸色发沉,朝我冷哼一声,将那蛇骨手串朝手腕上一套:“我刚好手上空,阿舍,你左手不是戴护腕吗,这蛇骨手串就送我好了。”

说完也不管我同不同意,扬着手腕上的蛇骨手串就走了,连红薯藤都不翻了。

虽说有点过份,但这正好解了我的围,其他看热闹的一哄而散后,我也就没当回事。

可当晚,我梦里总会梦到交缠在一块的蛇尾,有时是翻滚的人,有时更是低低的暧昧声音。

正准备给我弟做早餐,正煮着面,阿曼突然冷着脸进来了。

我正好奇是不是她跟阿壮吵架了,脸色这么怪,还没开口,却听到她身上一股子浓浓的蛇腥味,那味道我再熟悉不过了,每次路过阿壮家里,他家最外围的养蛇屋里就是这种又湿又腥的味道。

“给。”阿曼声音沙沙的,说话时,舌头还朝外吐。

我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手就是一沉,那条蛇骨手串就又落在了我手里,明明是从阿曼手里递过来的,却冰凉无比,好像刚从冰箱里掏出来一样。

“嘶-嘶-”阿曼见我拿着蛇骨,双眼眯成了一条线,舌头又吐了出来,居然发出了嘶嘶的蛇信吞吐声,吓得我连忙后退了一步。

可她却朝我低低的怪笑了两声,转身就走了。

她走路的姿势十分奇怪,双腿好像扭转打结一下,腰身更是扭个不停,以致于我几次怕她一个不小心扭倒在了地上,空气中那股子蛇腥味却怎么也散不掉。

我那个常年呆在屋里不肯出门的娘,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跑了出来,指着阿曼,哈哈大笑,甚至趴在地上,朝她的腿间张望。

可她笑着笑着就哭了,呼天抢地哭得特别伤心,一直未曾清醒的她,突然叫着“阿舍”将我死互的抱在怀里痛哭,我哄了好大一会才哄好。

我娘清醒只是那么一会,就又开始痴傻了,我让我弟喂她吃早饭。

看着手里的蛇骨手串,我是十分抵触的,想了想,直接放进柜子里锁着,免得外婆看到了惹事。

可当晚,我做完农活回来,躺在床上半睡半醒间,突然闻到一股重重蛇腥味,正是今天阿曼身上的那种腥味。

跟着有什么东西慢慢的压到了我身上。

我想挣扎却怎么也动不了,神志有点迷糊,突然感到左手腕一阵尖悦的痛意传来,跟着一声冷哼,那个缠在我身上的东西猛的被扔了出去,重重的跌到了地上。

“我的东西,你也敢染指!”男子低沉而威严的声音传来。

跟着只听到“嘶嘶”的蛇信吞吐声,然后有什么东西从我房里沙沙的游走了。

我正松了口气,却听到那声音低沉道:“十八年了,我等你十八年了。”

跟着一双冰冷的手缓缓的抚上了我的身体。


冰冷和惧意,让我身上起了鸡皮疙瘩,可手却依旧不紧不慢的移动着。

我想大叫,却发现只是徒劳,嗓子震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迷糊之间,我眼前不停的闪过纠缠着的蛇尾,雪白的肌肤,还有的两双搂抱在一块的胳膊。

第二天一早,我是猛然惊醒,从床上惊坐而起,发现自己身上并没有压着一条大蛇时,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跟着却感觉身下强烈的痛意。

掀开被子一看,红白相间,而大腿上,还有着划伤的痕迹——

这一切的一切,告诉我,昨晚那并不是一个梦。

听着外婆招呼着我娘别乱跑的声音,我强忍着痛,将床单换下来。

只是将床单抽下时,一条蛇骨从床单上落下。

那是一条完整的蛇骨,而不是一节节串起的蛇骨手串,拇指大小却首尾俱全,还有着尖悦的蛇牙,落在地上后,优雅的盘在那里,首尾相连,半昂着蛇头,如果不是没有肉,完全就是一条活着的蛇。

我天生对蛇带着惧意,外婆也几次跟村里人说过,不要再养蛇杀蛇,但暴利面前,谁又在意呢,但我家从来没有出现过跟蛇有关的东西的。

这时外婆在外面叫我,我怕她担心,连忙将那条完整的蛇骨藏进床头柜里,然后把脏床单泡好,在外婆奇怪的眼神中,我只得硬着头皮跟外婆说我来大姨妈了,然后洗了个澡。

刚洗了澡出来,我娘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看着我先是一愣,跟着哈哈大笑,猛的朝地上一趴,可看着看着,她却突然大哭了起来,边哭边大叫:“阿舍,娘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她这样子,就跟昨天看到阿曼时一样。

“你娘这是怎么了?”外婆急急的从厨房出来,看着我道:“听阿得说昨天也哭了,怎么今天又哭?”

“这是好事吧,她认得我了。”看着哭得伤心的疯娘,我心里微微发暖,哄着她在桌子边坐下,可她却依旧哭个不停。

最后还是外婆低吼了她几句,她才不哭了,却看着我依旧抽搭个不停。

正吃着早饭,阿壮突然走了进来,只是跟前天相比,他脸色阴沉,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我,嘿嘿地笑道。

那笑十分怪异,就好像一条看着猎物的蛇。

“阿曼的蛇骨手串呢?”阿壮根本不顾我外婆叫他,声音沙哑的朝我道。

他怪异得很,可在外婆严厉的眼神中,我急忙去昨天的柜子里拿那条蛇骨手串,可一打开上了锁的柜子,那条手串已经不见了踪影。

“嘿嘿,找不到了——找不到了。”阿壮大笑着叫着,跟着转身就朝外跑。

我见他样子不对,跟外婆打了个招呼,忍着腿间的痛意追了出去,刚一出门,就见外面很多人朝一个方向跑,拉住一个平时聊得开的一问,才知道阿曼死了。

阿曼死了!

死在了自己床上,身伤到处都是刮伤的痕迹,屋内一股浓浓的蛇腥味,可她的脸上却带着笑。

那种满足而又快乐的笑,映在她那死灰色的脸上,显得诡异无比。

只是她双手紧紧的握着,不知道抓的是什么,她娘哭得伤心,有胆大的村民过去掰开她的手。

掌心躺着一片带血的鳞片,有着彩色的花纹,已经扎入了她的掌心。

屋子里看热闹的突然静了下来,不知道是谁先离开的,大家似乎都带着惧意走了。

在阿曼娘大嚎声中,我跟其他人静静的退了出来。

大家没有急着回家,都在路边热烈的讨论着阿曼是怎么死的,怎么手里有着鳞片,会不会是被柳仙给看中了。

柳仙是五大家仙之一,可能是为了安抚村民常年捕蛇杀蛇的惧意,村子里流传着柳仙会自己下山寻找人类新娘,让人类新娘为蛇族产生蛇种。

以前村民会供奉柳仙,从村子里讨选女孩子送上蛇仙庙,任由柳仙带走,也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因此丧命。

后来破四旧,加上封建迷信没这么强,这风俗才慢慢没了。

带着疑云朝着村长家走去,我还得确认阿壮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古怪了呢。

到他家,村长却说他没有回来,从昨晚出去就再没有回来了,他们一家子都在急着找他呢。

我连忙将他今天一早的古怪说了,当我提到那条蛇骨手串时,村长脸色也是一变,急急的问我那条手串在哪里。

又是蛇骨手串,我心底隐隐的感觉那条手串似乎不同,看了一眼村长家餐厅门口挂了一墙的蛇骨手串,我摇头道:“不见了。”

村长脸突然一沉,朝我严厉地道:“阿曼戴过那条蛇骨手串的事情,你千万别说出去。这事算阿伯求你了,阿伯欠你个人情。你先回去吧!”

跟着他就叫家里人急急的去找阿壮了,看他的样子,似乎十分着急。

我听他话里话外,隐隐的感觉有点不对劲,似乎阿曼的死还有阿壮的失踪都跟那条蛇骨手串有关连。

但他们急着去找阿壮,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可退到村长家门外时,墙角背阴的大树下,是村长家养蛇的蛇屋,我听着里面嘶嘶的响个不停,那些被喂养着的肉蛇好像十分狂躁。

闻着空气中淡淡的蛇腥味,我强忍着惧意,慢慢的靠近气孔。

平时到这地方,我都是三步并两步小跑的,这次不知道为什么,我心底似乎有什么告诉我,一定要看一眼,就看一眼。

我将眼睛凑在气孔上,朝里张望——

村长家的蛇屋是用黄泥和稻草制成的,据说土气重、藏得住湿气才能将蛇养好,从我爹的饭店倒了之后,村长的蛇羹店做得最大也最出名,所以蛇屋也建得大,还经常供应外面的饭店。

眼睛在蛇屋里面打着转,只见无数的肉蛇在蛇屋里翻滚,特意埋的树干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蛇,全都张大着嘴,嘶拉着蛇信,对着一个地方惊恐的叫着。

我顺着它们对着的地方望去,只见阿壮就这样坐在蛇屋里面,他周围一两米内没有一条蛇,可他手里却抓着一条跟他胳膊一样粗的过山峰,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嘴里用力的咀嚼着什么。

那条黑色的过山峰身上鲜血淋漓,正中已经被咬了好几个口子,露出森森的白骨,可在阿壮手里,它努力扭动身子,却怎么也逃脱不了阿壮的手。

它张着嘴,想咬阿壮,可嘴张得大大的却怎么也不敢下嘴,甚至被吓得瑟瑟发抖的样子。

“嘿嘿!”阿壮将嘴里的东西吞下去,抓起过山峰,猛的咬了一口。

过山峰痛得不停的扭动着蛇尾,却被阿壮死死抓在手里,其他的肉蛇看着阿壮张嘴呲牙发出尖悦的叫声,可声音带着的全是惧意。

阿壮将蛇肉连皮带肉的吞进了嘴里,鲜红的肉慢慢的涌出,顺着他的嘴角流下。

那样子,哪里还是那个腼腆的壮硕少年,明明就是一个怪物。

猛的,阿壮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转眼朝我这边看来,双眼急骤收缩,那双眼睛居然如同蛇眸一般变得细长——


被阿壮那如同毒蛇般的眼神盯住,我吓得猛的朝后退了两步,却正好撞到一个人身上。

一转身,却见外婆冷着脸盯着我:“找到阿壮了没?”

我指了指蛇屋里面,脸带着惧意,慢慢的退到了一边,想着怎么会变成这样。

外婆朝里面看了一眼,沉着脸退了出来,认真的盯着我道:“阿壮今天早上说的那条蛇骨手串,你没有戴吧。”

我摇了摇头,见外婆似乎知道什么,连忙问她,那蛇骨手串有什么不对吗?

“别问了,回去吧。”外婆瞪了我一眼,拉着我朝家里走。

路过村口见村长他们家的人在找阿壮,她直接告诉那人,阿壮在他们家蛇屋里,村长家里的人听着吓了一大跳,生怕阿壮被蛇咬了,急忙打电话招呼人快回去救阿壮。

可惜他不知道,是阿壮吃蛇,而不是蛇咬阿壮。

回到家里,外婆拿出雄黄朝我洒了一身,还不放心,又给我口袋里塞了个雄黄包,围着屋子四周全部撒上雄黄,无论我怎么问她,她都不肯开口,直说这几天让我别出门了,安心在家里呆着等考试结果。

“阿舍,阿舍,娘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我娘见我回来,又急急跑出来,抱着我痛哭。

我连忙轻声安慰她,可她却趴在我身上哭个不停,不住的说她对不起我,连外婆骂她都拉不下,最后还是哭累了,我跟外婆将她抬回床上睡了才放开。

在外婆严厉的眼神中,我喝了一小杯雄黄酒,又擦了云香精,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呆着。

到了晚上,阿曼的娘突然跑了过来,直勾勾的盯着我,问我知不知道阿曼戴过一条蛇骨手串。

阿曼戴蛇骨手串的事情,当时挺多的看着的,更何况跟阿曼娘一块来的,就是当时跟我一块翻红薯藤的七妹,在阿曼娘痛苦的眼神中,我只能点了点头。

“呵呵。”阿曼娘见我点头,猛的大笑,伸着就就朝我扑了过来:“是你,是你和阿壮害死了我家阿曼,你给我赔命啊,赔命!”

我连忙朝一边躲:“是她自己抢过去戴的,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可要讲理。”

可阿曼娘就跟疯了一样,抓着我就不放,尖悦的大吼大叫。

屋内的外婆听到声音,拿着扫把就追了出来,对着她就是一通乱打,跟着来看热闹的村民也连忙拉开阿曼娘,可她却依旧指着我大吼大叫:“是你们害死了阿曼,你们会得报应的,怪不得阿壮那小子吃蛇,他就要变成一条蛇了,哈哈!哈哈!”

村民们急忙将阿曼娘拉了出去,我外婆气得喘息个不停,拿着扫把将她走过的地方一通乱扫,边扫边骂,一直将她朝屋外赶。

等人都离开了,却见同村的七妹依旧站在院子里,静静的看着我露着白牙笑得阴森而诡异:“阿舍,你怕吗?你怕蛇吗?”

“不怕!”我听着她那声音沙沙的,心里隐隐的感觉不好,果然见七妹微抬的手腕上,一条淡黄色的蛇骨手串正稳稳当当的挂着,连忙声音严厉地道:“无论是什么牛鬼蛇神,我都不怕!”

说着抓出口袋里的雄黄包朝她身上一洒,大步的朝她冲了过去,不管她腕上的那条是不是阿曼戴过的蛇骨手串,这种东西太过邪气,还是不要再戴的好。

可七妹看着我冲过去,立马呵呵大笑,伸手就将蛇骨手串取下来,递给我道:“你敢戴吗?你戴我就给你,你敢吗?”

她那声音尖细而悠长,说话时舌头不停的朝外吐,破风声夹着嘶嘶的吐舌声,渗人却有着异样的吸引力。

“戴上吧,不怕的,这可是好东西——”七妹慢慢的朝我走了过来,轻轻的拉起我的手。

我似乎已经听不到其他声音,有点木然的看着七妹拉起我的手,眼看着那串蛇骨就要挂在我手上了,猛的我左手腕上一阵尖悦的痛意传来。

跟着一个冷冷地声音道:“昨晚教训太轻了,你动别人我不管,敢再打我女人的主意,别怪我不顾同类之情。”

那声音一落,七妹脸色一变,那握在手里的蛇骨立马又套回了手腕,脸上带着惧意的上下打量了一下,急急的跪了下来,声音发抖地道:“小的不敢,再也不敢了。”

说完,连滚带爬,急急的朝着门外跑去。

我想追出去,脚还没踏出门,外婆正拎着扫把进屋,看了我一眼立马喝道:“去哪啊?”

“去看下七妹,她手上戴着蛇骨手串呢。”我连忙将刚才七妹变得古怪的事情说了,却没敢说那个冷冷的声音。

生怕外婆知道昨晚我被那声音给那啥了,到时她又得担惊受怕,更何况除了那啥,那东西也救过我两次了。

“确定是那条蛇骨手串?”外婆脸上闪过沉色,将扫把朝我手里一塞:“我出去一下,你照顾你娘,你弟今晚在学校不回来了。”

我拿着扫把放在院子里,想到那个冷冷的声音,他说他跟那蛇骨是同类,也就是说他也是条蛇。

想到今早出从床单上落下来的蛇骨手串,我急忙跑进房间,拉开床头柜,可哪里还有那条蛇骨手串的踪迹。

正着急的,却感觉左手腕上传来淡淡的痛意,跟着那个冷而低沉的声音传来:“在找我吗?”

我低头一看,只见左手腕上的护腕被撑起,有着白色的骨头从护腕的边上伸了出来。

壮着胆子将护腕取下,却见早上那条蛇骨正盘在我手腕上,昂着头朝我沉声道:“你最近不要靠近那东西,有我护着,包你没事。”

“可七妹——”我一想到浑身一丝不挂惨死在床上的阿曼,任谁都知道她死前经历了什么,如果是因为那条蛇骨手串,那么七妹——

“哼,人类。”蛇骨低哼了一声,只是冷冷地道:“我只管我的女人。”

说完,蛇骨慢慢的朝我手腕里钻去,无论我怎么叫,它都没有再出现。

心里十分不安的照顾一直哭的娘吃过晚饭,外婆回来得很晚,却告诉我,明天阿曼出殡,让我去送送她,表示一下我们问心无愧。

“那七妹呢?”我依旧担心着那条蛇骨手串,问外婆。

“这事你别管,明天跟我一块去送阿曼,等点了火,立马就回来。”外婆眼神凌厉的瞪了我一眼,又交待我洗澡后一定要用云香精擦遍全身。

我听着阿曼要火葬,心里就知道这事怕是比较严重了,怕是那尸体有什么不对吧。

洗了澡,正全身擦着云香精,却听到一个嘲讽的声音道:“这对我可没用。”

跟着就见左手腕上那条蛇骨又出现了,如同活的一般在我手腕上灵活的转着,跟着又慢慢的变长落地,一个身着白衣,体态颀长,长相清朗无比的男人出现在我面前。

他眼神上下打量着我,轻轻摇头冷笑道:“十八年,就长成这样。”

顺着他眼神,我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脸上一红,想张嘴反驳,却闻到淡淡的异味传来。

那白衣男子伸手搂住我,手在我腰间游走,慢慢的与我脖颈交缠:“昨晚是第一次,必须用蛇身,今晚必定让你不那么难受。”

我慢慢的变得迷糊,只感觉身子发软,脸变得绯红,似乎有什么在体内流转。

不知道怎么回到床上,而那男子瞬间压了下来。

等我醒来时,却见自己不着寸缕的躺在床上,昨晚的情景在我眼前闪过,身上确实没有什么难受,反倒还有着一种异样的慵懒舒适感,外婆在外面叫我起床了。

抬手看了看左手腕,那个跟了我十八年的疤痕已经不见了,皮肤光滑无比,好像从未有过疤痕一样,怕外婆担心我依旧戴上护腕。

阿曼算是惨死,按村里的规矩是不能上坟山的,可火葬算是尸骨无存,在我们这里还说会家宅不宁,但阿曼依旧用火葬,明显是尸体有问题。

我跟外婆去的比较晚,到了时候,阿曼的尸体已经装进棺材里,放在了村口河岸堆好的柴火堆上。

大家围着棺材转一圈,看她一眼送她最后一程就行了。

我被外婆死死的拉着,跟着送行的人围着棺材转,只是我眼睛总会不由自主的朝着阿曼的小腹外望去,眼前总闪过那天那青丛里面的白色东西。

看着看着,我居然发现阿曼的小腹似乎有什么在拱动,而且越动越快,就在我们一圈快要转完时,连其他人也看到了那不停拱动的小腹。

村长急急的跑过来看了一眼,连忙大叫道:“点火!”

可他话音一落,只听到咝咝的声音传来,跟着一个沾满了鲜血和湿滑粘液的东西猛的从阿曼寿衣的系口出钻了出来,跟着无数的小蛇顺着那个突破口带着鲜血和黏液飞快的游了出来。


那些从阿曼身体里钻出来的小蛇,明显是才孵化出来,有的甚至还没有睁开眼睛。

似乎感觉到外面的怀情况危险,张着嘴嘶嘶的吐着蛇信大叫着。

只是眨眼之间,阿曼的小腹上就涌出了一大团纠缠在一块的小蛇。

来送行的村民们吓得拔腿就朝外跑,阿曼娘发出尖悦的叫声,朝着棺材里的阿曼扑了过去,却又被人拉住了。

外婆死死的拉着我,用力将我朝人群外拉。

“点火!”村长见状连忙放声大叫,见点火的小伙子站在远处不敢走近,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火把,朝柴火堆里一扔。

那柴火上浇了汽油,火把一扔上去,“呼”的一声就燃了起来,瞬间冲天的火光就将阿曼的棺材包围了。

“阿曼,阿曼——-”阿曼娘被本家人拉着,不停的朝火堆里冲,痛苦的大叫着阿曼的名字。

村民都在沉默,似乎还沉浸在阿曼身体里突然涌出这么多小蛇的震惊中。

我跟外婆站在人群里面,不敢抬头去看那冒起的火光,也不敢去看阿曼娘悲凉的样子,低头看着脚下的地面,静静的想着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可看着看着,却见地面上有什么在游动,冲天火光旁,有着淡得好像月光般的影子从火堆里窜了出来。

那些影子小的细若发丝,大的跟拇指一般大小,在地上扭动盘旋着,有头有尾,赫然就是一条条的蛇影啊。

这蛇影窜到人脚下,还会张嘴呲牙,昂着头发出无声的吼叫。

拉了拉外婆,指着脚下,外婆看了一眼,本就发沉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拉着我正准备离开,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蛇啊!蛇——”

我以为是只是地上的蛇影,开始并不在意,可跟着却见村民四处乱窜,然后浓浓的蛇腥味夹着嘶嘶沙沙的声音传了出来。

外婆拉着我急急的躲到一边,只见不远处,无数大大小小的蛇朝这边飞快的游了过来,如同潮水一般。

村子里也有捕蛇的高手,立马大叫着让人拿东西抓蛇,也有眼尖的立马看出来了,这些蛇身体圆硕,肉多鳞光,而且虽然拼命游走,可速度并不快,明显就是谁家养的肉蛇。

可这么多肉蛇突然跑出来,而且朝着一个地方跑,明显也不对劲啊?

因为我跟外婆身上常年不是薰雄黄就是摸云香精,所以那些蛇远远的就避开了我们。

顺着这些蛇的来源看去,就见远处的屋顶上,阿壮手里抓着一条胳膊壮的花斑大蛇,张嘴对着蛇头就咬了下去。

这次他并没有跟那天我看到一样,一口一口的将肉咬下咀嚼碎后再吞下,而是直接跟大蛇吞小蛇一样,从蛇头一点点的将那条胳膊粗细的大蛇慢慢的朝喉咙里吞去。

“阿壮!”村长也看到了他,顾不得这么多肉蛇跑出来,急忙招呼着本家人去屋顶上抓阿壮。

而那些肉蛇游走到这里后,直接朝着燃得正好的柴火上游去。

原本蛇这些东西是怕火的,可这些肉蛇却好像疯了一般,前仆后继朝着火堆里涌。

肉蛇脂肪厚,鳞片却比野生的薄,一爬进火堆里,立马传来焦臭的腥味。

“这是群蛇陪葬,阿曼是柳仙选中的人啊,不可以烧。刚才那火光蛇影,就是柳仙发怒的征兆,大家快将火扑灭,救出蛇种,要不柳仙要发怒了。”村里有年纪大还信过蛇神的,立马大声叫着。

阿曼娘已经晕了过去,阿曼他爹也脸带纠结,看着蛇群朝火堆里冲,也不知道是要灭火还是任由火就这样烧。

一直烧下去,那些肉蛇也都会被烧死,这是一大笔损失。

而且火葬在我们这里也算是尸骨无存,对家宅不好。

但阿曼家里前几年跟风开饭店,生意不好亏了一大笔钱,后来就直接给村长家里供肉蛇和其他菜品,靠着村长过活,所以这次估计是村长发了话,他也不敢不听。

“不能扑。”眼看着一些人被鼓动着灭火,外婆急忙大吼道:“那可是人蛇相孕,养出来的是什么你们知道吗?”

“这些小蛇,在人体孵化,以人血为食,出来后你们以为你们养得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什么主意!”外婆拉着我,朝着村里那些养蛇大户怒吼。

原本拿着东西准备灭火的也是一愣,被外婆吼得脸色有点难看。

这时肉蛇依旧朝着火堆里涌,周围的焦臭味中,还传来了浓浓的肉香味。

我这时也知道了,这些人想将火扑灭,并不是为了救阿曼的尸体,也不是敬柳仙,而是看中了阿曼体内孵化出来的小蛇。

村子里十几二十年都没有见过野生的蛇了,引进的蛇种也是肉蛇的,野生蛇的蛇种根本养不活。

但肉蛇的味道跟野生蛇是完全不能比的,肉蛇吃起来有渣,嚼到最后是木的,野生蛇肉嚼起来是甘香的,嚼到最后不打渣,几乎都化了。

肉蛇熬的汤也只是淡白色,不是野生的那种奶白色,鲜味更是差了几个档次,所以这些年里,来村里吃饭的人越来越少,要不然村长他们也不会跟风制蛇骨手串来吸引消费了。

虽说阿曼体内的蛇种来路不明,但可以肯定不是肉蛇种,数量还不少,加上才孵化出来,有可能被驯化。

有了这些蛇种,说不定就能解决村子里营生的大问题。

但突然被外婆强行点破,大家一时也不好下手,毕竟这些蛇确确实实是从阿曼尸体内爬出来的。

就在场面低迷的时候,我突然发现,随着肉香越来越浓,火却越来越小,已经只有几簇小火苗在燃着了。

心里猛的感觉不对,朝村民大叫道:“快泼汽油,这些蛇不是来陪葬的,就是来灭火的。”

外婆这时也猛然惊醒,脸色露出惊恐的神色,朝那个最先发言的老人低吼道:“快添油,十八年前的惨状你们忘记了吗?还不快点!”

那老人似乎猛然惊醒,连忙招呼其他人去拿汽油,又让众人用竹杠将朝火堆里涌的肉蛇挑出去。

可已经晚了,爬到柴火堆里的肉蛇,因为疼痛,本能的在柴火堆上打着滚,汽油就火就着,已经燃完了,这时柴火堆上,无数被大火烧伤的肉蛇冒着焦臭和肉香,在上面嘶叫着、翻滚着——

那场景,如同人间炼狱。

后面的肉蛇依旧继续朝着前面爬,被烧过的棺材因为不受力破开了,棺材里小蛇身上的黏液被大火轰干,裹着红红白白的干涸东西,飞快的从肉蛇身上朝外游走。

“打死,快打死。”外婆似乎十分害怕,将我朝身后一拉,伸手掏出一个雄黄包递给我:“如果有蛇靠近你,就撒雄黄粉,现在你快回家。”

“你呢?”我被外婆朝前推了一把,心里稳稳感觉到,从外婆知道阿曼出事后,就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要在这里看着他们将这些蛇打死,你回家,从院子里的桃树下,挖出埋在下面的蛇骨雄黄酒,撒在你房间周围,带着你娘躲在房里不要出来,快去。”外婆伸手抢过一根挑蛇的竹杠,对着地上游窜的小蛇就是一通乱打。

场面混乱,肉蛇较大,小蛇在肉蛇里面窜着,根本打不着,而且阿曼的身体里还有着小蛇游出来,不一会就汇入了成群的肉蛇中间。

见外婆老当益壮,我想着怕蛇的娘,现在肉蛇被放了出来,也不知道有没有冲进家里。

重重的应了一声,我握着那一小包雄黄粉就朝家里跑去。

路上全是拿着蛇皮袋抓蛇的人,妇女小孩是将蛇打死再捡进蛇皮袋里,胆大的青壮男人就直接伸手就抓。

肉蛇胆小,本来见人就躲,加上我身上雄黄去香精擦得十足,隔老远见我就跑开了。

眼看着拐个角就到家了,突然一个人头从墙角窜了出来,我丝毫没有防备差点就踢到了,急忙抓住墙角的树枝才立住了身子。

等我细看才发现,正是昨天拿着蛇骨手串诱惑我的戴上的七妹,只是这会,在她的腰间,盘着一条碗口粗细的大蛇,蛇尾跟七妹的双腿纠缠在一块。

雪白的肌肤,色彩鲜艳且粗砾的蛇鳞,就这样跟麻花一般扭在了一块,让人眼花神迷。

那条大蛇的头埋在她颈间,这时却慢慢的昂起头,静静的看着我。


大蛇的蛇身慢慢拱起,等蛇头与我齐平后,它吞吐了几下蛇信,似乎在闻着什么。

慢慢的蛇眼变得细长,蛇头一点点的朝我靠近,蛇信几乎都要伸到我脸上了。

我手里紧握着那一小包雄黄,用眼睛的余光打量着呆会怎么冲过去,抓住什么样的时机将雄黄粉洒出去。

“看得见我,嘶——”那大蛇双眼慢慢眯起,蛇尾依旧跟七妹交缠在一块,低低的嘶叫道:“身上有着蛇腥味,被破了身。不过,它不在你身上,你也没有蛇种,那就来给我生蛇种吧!”

我听着它阴森的声音,心里发冷,更没想到的是,为什么它闻到的不是雄黄云香精的味道,而是蛇腥味。

它话音一落,蛇头猛的朝我涌了过来,蛇尾也飞快的松开了七妹,急急的朝我卷来。

“去死吧。”我将手里的雄黄粉对着蛇头一洒,顾不得转身,朝着旁边空隙就朝家里冲。

我家里常年备了许多驱蛇的东西,去我家比去外面更安全。

本以为将雄黄粉洒出去,总能将这条大蛇吓走一断时间,趁着它朝前扑,我跑几步远就到家了。

可我前手刚洒出雄黄粉,脚还没有迈出去,就感觉腰间一沉,然后那个巨大的蛇头就缠了过来,蛇信几乎碰到我的脸。

“嘶!跟我会很舒服的——”大蛇嘶嘶的叫着,缠着我慢慢的朝着墙角卷去。

“滚!”我大叫一声,努力将手伸进领口,去掏脖子上护身符里的药材,双脚不停的踢打着大蛇的蛇身。

它似乎并不吃痛,紧紧的缠着我,蛇尾轻轻的在我小腿处撩动,蛇头吐着蛇信就朝着我脖子贴了过来。

“啊!”我刚好将那护身符掏出来,顾不得怕不怕了,直接将整个护身符朝着蛇嘴一塞。

“嘶——吼——!”那大蛇大叫一声,蛇身一软,缠着我蛇尾立马松开,在地上扭动着。

我重重的落在地上,顾不得回头,拔腿就朝家门口跑。

“死吧——死吧——,一个女人而已,送他几个就行。现在我要吞了你——”那大蛇明显十分痛苦,大声的尖叫着。

眼看着家门就在眼前,我刚要伸手推开,双腿被什么缠住,跟着重重的朝地上栽去。

我想这下子完了,雄黄粉、云香精对他们这种大蛇没用,护身符里外婆精心挑选的药材只能让它痛苦一会。

不过被吃,总被用来养蛇种的好,至少不用那么惨。

眼看着头就要栽到地面上,我听到一声冷哼,跟着左手火辣辣的痛意传来,有什么顺着手腕滑落。

然后腰间一紧,一只带着凉意的胳膊搂着我的腰,将我朝门里一带,身子安然的落在一个带着冷意的怀抱里。

“你——”那大蛇猛的冲了过来,昂头怒吼:“我让你两次了,既然你不下种,就给我吃,村子里其他女人都归你。”

我慢慢的转头,就见那白衣男子一手搂着我,一手拿着那条蛇骨,看着大蛇冷哼道:“我说过,这是我的女人,你不可以染指。这是第三次了,就别怪我——”

“嘶。”那条大蛇低低的叫着,冷哼着道:“我敬你是前辈,不过你现在自身难保,要不怎么会藏身在这女子体内。我蛇种已出,这附近都会是我的子孙,你再跟我作对,别怪我——”

“滚!”那白衣男子怒吼一声,突然化成一条巨大无比的白蛇,从我身边冲起,对着大蛇张嘴就吞了下去。

那大蛇吓得猛的睁大了眼,急急大呼:“您是——您是——,不可能的,不可能——”

“修行不易,还不快滚。”眼看着大蛇就要被吞下,白蛇却突然缩了回来,又变成了那俊朗的白衣男子。

大蛇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连蛇信都不敢吐了,蛇尾紧紧的贴在地面上,连晃都不敢再晃一下。

“哼。”白衣男子冷哼一声,将我拉进门内,伸手就将门给关上了。

“不是说不让你出门吗。”一进门,他就低头瞪着我,冷哼道:“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当真是想被吞掉还是想被养蛇种。”

我想着刚才他一现出真身时,将那条大蛇吓得趴地上不敢动的样子,立马闪过希望。

拉了拉他的衣角,轻声道:“那个——,你这么厉害,能不能帮我把外面那条大蛇赶走啊?它这么用人命养蛇种,还控制着阿壮吃蛇,村子里都乱了。算我求你了——”

“不能。”白衣男子冷哼一声,放开我的腰,径直走到桃树下,将手里那条蛇骨顺着桃树滑落。

那蛇骨一落在地上,就立马活了过来,飞快的顺着桃树根朝下钻,不一会就消失在了土里。

我一听他这样冷冷的说不同,心里就一阵冒火,尤其是看着他那样一身白衣如雪,长得这么俊朗,不应该是好人的设定吗?

低吼道:“这好歹也算救人,你怎么就见死不救。更何况——-”

说到这里,我想到昨晚的场景,有点说不出来,憋红着脸瞪着他,只求他能看在跟我那啥的面上出手帮忙。

“你们吃蛇时想过蛇吗?”他脸带冷笑,静静的看着院门外道:“我是蛇,不是人,不伤人已经是我最大的极限,救人——呵!”

“你!”我想着就在墙角被那条大蛇强行交尾的七妹,还有阿曼尸体里的小蛇。

如果那条大蛇不赶走,全村的女人都会被它糟蹋,全村的男人都会跟阿壮一样吃蛇吧,那时的场景会是怎样的?

我从小到大生活在这村子里,外婆这么护着我,我娘虽然痴傻,但有好吃的都会让着我跟我弟。

而且这条大蛇都找我三次了,如果不是这白衣男子在我身边,我只怕下场跟阿曼一样,可它并不会这么容易死心吧?

忍着羞愧低声道:“你跟我——跟我——,帮我一次不行吗?”

“昨晚你不是也舒服了吗。”他声音突然变得低淳,慢慢的朝我走近,伸手搂着我的腰,与我额头相抵,四目相对。

两人鼻子靠在一起,他轻轻刮动着:“难道你现在想再舒服一次?”

“不是!”我知道蛇性本淫,可没想到这货谈着谈着就变成这样了。

连忙伸手推他,可手碰到宽阔的胸口却怎么也推不动,只得厚着脸皮道:“你要怎样才能帮我?”

从刚才他对那大蛇发怒,我就知道他根本就不是什么顾及同类的货,加上大蛇吃小蛇,本就是天性,蛇有什么同类可言吗?

“呵。交易——”他慢慢的松开我,低头看着我左手的手腕,脸上闪过怒气:“你们人类只会作交易!你是跟我交尾了,可蛇与人交尾,蛇是不需要负责的吧?我至少不会在你身上养蛇种,不会让我的子孙从你肚皮钻出来,你居然还想拿这个来做交易?”

我知道我激怒了他,在他面前,我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脚不由的小心的朝后退了一步。

心却不知道为什么发冷,我知道我昨晚确实也很享受,可他这样当着我的面,说他对我这样已经算是他大度,着实让我心里不好受。

他这种情况,比提上裤子就不认人,更渣吧。

就在我已然绝望时,他却突然抬头看着我,猛的伸手就我搂在怀里,唇贴在我耳边:“条件你自然是知道的,可这忙也不是这么好帮的,毕竟这本来就是你们村子里的人,自己惹出来的事,怪谁呢。”


我听他语气松动,想着外面一片混乱,七妹就在我家的墙角外跟那条大蛇交尾,如果再不制止,怕是又一个阿曼。

伸手推了推他,轻声道:“什么条件?”

“肉偿。”他呵呵的笑了笑,伸长脖子在我耳边蹭了蹭,声音低淳而又沙哑地道:“还要我说得更明白?”

“嗯——”我想着昨晚的场景,加上他又不会下蛇种,算起来我也不吃亏。

“呵。”他慢慢的松开我,半眯着眼上下打量着我,沉声道:“那就不能反悔的,我们需要结个契约。”

“你——”我听着脸一红,抬头瞪着他。

肉偿这种事情还要结个契约,也就是要找个人做中介了?这种事情怎么说得出口。

可他却只是冷笑的看着墙角的树枝,耸了耸鼻子,轻声道:“它要下种了,而且我听到了蛇群在嘶叫,那条在吃肉蛇的怕是吃了不少了——-,还有你那个外婆,怕是已经被蛇群包围了吧。”

“好!”我想着外面群蛇乱舞,还有身体就要被下蛇种的七妹和外婆,点了点头道:“你帮我解决了这条大蛇。”

“嗯——”他点了点头,回头朝我轻笑道:“解决了刚才那条。”

不知道为什么,他笑得缓和,却总让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似乎有什么疏忽,可我却想不起来。

“滴血吧。”他手慢慢的缠上了我的手腕,手指一点点的抚过那上面的每一寸肌肤,那条钻进土里的蛇骨慢慢的又从肉里钻了出来。

我看着蛇骨,知道这可能就是外婆说的那条跟我一块出生的蛇骨,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这蛇骨会这么听这人的话。

不过在他的眼神中,我忍着痛,咬破手指滴了血在上面。

鲜红的血滴入蛇骨,它似乎变小了许多,蛇骨也变得颜色光亮一些。

等血完全被吸入,蛇骨轻昂着头在我手腕上转动了几下,又消失在了手腕里。

“可以了。”白衣男子从头到尾都盯着我手腕,这会才开口道:“毕竟是同类,我不能直接出手。”

“那你——”我听着差点跳起来。

他斜眼瞄了我一眼,头猛的凑过来,对着我嘴唇轻轻一咬,两人相唇相贴,他就在我唇边道:“我可以告诉你怎么解决它。”

“可我——”四唇相贴,我张嘴,双唇碰触他微凉的嘴,滑过异样的触感,让我将后面的话又吞了下去。

他又用力啄了我的唇一下,轻声道:“你行的。如果你不行——”

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却告诉我按我外婆说的,将桃花树下的那坛蛇骨雄黄酒挖出来。

我没想到他又将话弄了回去,瞪了他一眼,伸手拿锄头对着桃树一通乱挖,边挖边问他,七妹会不会有事,那大蛇刚才吃了亏,会不会直接将七妹吞了,要是种了蛇种,是不是有力法解决。

“先挖蛇骨雄黄酒。”他沉声盯着桃树,沉默了一下,他抬头沉沉的盯着我好大一会才道:“白水,我叫白水。”

白水,我还黑土呢。

我认真的挖着土,却在他冷冷的注视中,才想起抬头朝他道:“云舍,浮云的云,舍得的舍。”

这自我介绍真是尴尬,刚好挖到了东西,我连忙将锄头扔了,把里面的东西挖出来。

那是一个海碗大密封的玻璃罐子,浓黄的酒里泡着一条拇指大小的蛇骨,那蛇骨昂着的头贴在玻璃上面,似乎正用空洞的蛇眼盯着我们。

“拿出来。”白水朝我走近了几步,声音越发的沙哑,似乎有点激动。

我记挂着七妹和外面的蛇群,急忙将玻璃罐子打开,刚一打开,那条泡在酒里的蛇骨猛的窜了出来,飞快的朝着白水游去。

“别怕。”白水伸手抚着蛇骨,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细细的擦着,轻声的安慰着它。

我看着蛇骨,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腕,突然有点奇怪。

据外婆所说,我出生时,手腕上缠着一条蛇骨,后来她封在雄黄酒里埋进了桃树下,可白水每次出来我左手腕都痛,也有一条蛇骨,让我有一种他就是那条蛇骨的错觉。

现在看来,雄黄酒里的这一条,才是跟我一块生下来的那条吧?

那白水出来时,从我体内钻出来那条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这些蛇骨会从我体内钻出来?

“你拿着这坛酒,去外面泼在那条蛇身上,然后拿着这条帕子将它包起来,送到你们村后山的蛇仙庙,我自会给你解决掉。”白水将那块擦过蛇骨的帕子扔给我。

那条蛇骨昂着头,空洞的蛇眼对着我,有着森森的冷意。

我看着手里的蛇骨雄黄酒,又瞄了瞄趴在屋内门口不停朝外面张望的娘,朝白水笑道:“我娘怕蛇,我外婆的交待你也听到了,我先洒点在屋门口。”

他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我朝娘笑了笑,伸手沾了点酒,弹洒在屋子四周,又在我娘身上擦了一点,让她先进去,等我们回来做饭。

“阿舍,阿舍,别——-”我娘似乎十分害怕白水,拉了拉我的手,似乎又要哭了。

“哼!”我正要安慰她,白水突然冷哼一声,我娘立马跑进了屋内。

白水身上那条蛇骨不知道又去了哪里,我壮着胆子,抱着那坛子酒推开了院门。

七妹依旧躺在墙角阴湿的地上,身子因为在地上扭动,皮肤被磨蹭得到处都是鲜血,可她却十分舒服的样子,双腿将那条大蛇的蛇尾死死的夹在里面,双手抱着蛇颈,跟它紧紧交缠在一块,舌头更是伸出来和蛇信纠缠着。

“嘶——”那条大蛇似乎十分愤恕,纠缠着七妹扭动得十分厉害。

见我出来,蛇眼里闪过怒意,却又怕白水,所以强忍着不理会我,蛇尾猛的在七妹腿间扭转着。

我见机不可失,连忙跑过去,将那玻璃罐子打开,顾不得多少,一坛子酒全部朝着蛇身上洒去。

“啊——”在七妹身上奋斗的大蛇,猛的窜了起来。

张着大嘴发出低吼声,可蛇身刚窜到一半,它又软趴趴的落在了地上,好像所有的骨头都化了一般。

“你,你怎么会有——”大蛇嘶拉着蛇信,朝我不可置信的低叫:“他——他-”

蛇眼里似乎闪过什么,大蛇突然哈哈大笑,朝我沉声道:“你会后悔的,后悔的——-,蛇本来就阴毒,你与蛇为伍,只怕以后你恨不得现在跟我交尾,给我产蛇种。你会死得比我还惨,你会——”

听着它的话越来越阴毒,我心里隐隐的不安,与蛇为伍也是被他逼的啊,但至少能解决眼前的危机,以后的事,以后再解决吧。

急忙将白水给的那块帕子拿出来,朝它一罩。

“哈!哈!”那条大蛇突然哈哈大笑,看着遮在它身上慢慢变大的帕子,似乎看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那帕子变大后,居然就是一条很大的蛇皮,那条大蛇被蛇皮缠住,飞快的变成了拇指大小,等蛇皮收拢,就包裹得跟个巴掌大小的蚕茧一样。

我实在不想用手去抓,从口袋里取出装雄黄粉的袋子,将蛇皮和蛇一块揣起。

这才转身去看七妹,可一回头,却发现七妹居然不见了,墙角只留着扭转过的痕迹,还有着湿滑的黏液,以及滑动过的痕迹。

我连忙顺着痕迹追了过去,可七妹却依旧没有踪影。

想着七妹体内可能有那条大蛇的蛇种,我急忙推开院门,朝站在桃树下轻抚着蛇骨的白水道:“七妹不见了?”

“她手上那条蛇骨手串还没取下来吧?”白水抬头看着我,脸上带着晦暗不明的笑意:“女人为母则强,怕是她知道自己怀了蛇种,去蛇仙庙求庇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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