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3-17 三月第二周 外公去世

前面三天在老家处理外公的葬礼，这是我首次亲眼目睹一个人慢慢死去 ，无病无灾，只是时间到了。我回到外公的床前的时候，外公已经4天吃不下饭了，整个人有意识，但是眼皮耷拉着没有力气。家里人都回来见最后一面，忙里忙外。我就在卧室里静静地站着，大家都大声问外公，“喝水吗？喝汤吗？”外公吃力的摇头。换个人来，又是重复地问了一遍。没人的时候，我用勺子喂了一口水给外公，最后外公抿口不喝了。

我没什么遗憾。自从上大学后，每次回老家我都去看他们，买点牛奶水果。一次都没落过。对于外公的死，情绪没有太大的波动。死亡基于外公，未必不是件好事，这一世的日子可能已经琐碎无畏，下一世可能精彩纷呈。趁着思绪偏偏，把外公的一些事情记下来，以免时光模糊了记忆，那就有些遗憾。

外公是个好人，大家都说他有福，无病无灾，走的安详。外公年轻时在县里的化肥厂工作，是个公职。那时候工资也不是很多，他的同事家里人丁多，生活困难，听说接济了好长时间。那位同事成了外公的终生好友，18年5月，表哥结婚，两位老人，在一起碰面吃饭。后来，公家饭没有种地的收成好，外公就转而会乡下做农民了。一位临死前都勤勤恳恳劳作的农民。还有一年，村里一个人被雷劈了，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路过的人只是在周围看着，不敢去救。外公救了那个人。

其实还是有一些遗憾的，外公去世前一天，我妈在外公床前和我视频，我和外公聊了几句。那时候，外公的脸色还可以。外公说我，过好了，比年前胖了。听了之后，我注意力集中到屏幕里的自己，没在关注外公，不一会镜头就转到母亲了。那一天和清醒的外公对话的时间是多么的短暂啊！ 那天外公还跟我妈说，语气有些急促，早点在上海买房，房租那么高。那一刻，我眼泪差点没绷住。这也是外公去世前后，唯一一次情绪波动。外公去世的时间是20190309，下午4点48分。

前年外公的老房子拆迁，其实对外公的记忆更多的是集中在老房子里。这里就先不提了。清明节趁着湿润的水气，再慢慢回味。

周三晚回到上海，第二天开始工作，就像没什么变化一样。我意识到，我无法专注于做事。项目紧，打算周末加点班。周六上午早起，打开电脑，做了不到1小时。然后去吃饭，回来工作思路遇到卡壳。脑子里想，我今天做完后，明天还可以去看话剧，思路跳到话剧；看天气好，自己去洗被单、晒被子；.....晚8点泡完脚后，收拾了下房间；听一个朋友的未来规划。本来计划加班，一天下来不到一小时。坐着冷静下来，慢慢捋自己的思路：为什么要加班？因为项目赶；为什么要看话剧？因为有便宜票（不是我喜欢） ；为什么要打扫卫生？因为不想工作....没错就是不想工作。继续往下想，找原因。平心而论，我想完成这件事吗？想。是真的想吗？真的想，为什么自己做不下去呢？1）怕出错（似乎完不成比出错更严重吧？）2）怕方法笨拙浪费时间（这一天浪费的时间还少吗？）3）怕出错被看轻（被谁看轻？我的价值在这件事上）4）不承认自己可能完不成（可能；但是可以预计，投入时间就可以完成）。这些是可能的事实。

还有一个可能，手机的影响。周末把手机放到视野之外，效率大增窗外的广玉兰开了，趁着阳光，骑着小电驴，速度15迈，去超市一趟，买了猪蹄，晚上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