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2008年,我在西安一所高校上大二,我们专业那天组织了一个诗歌朗诵活动,下午活动刚刚开始,我正坐在后台练习稿子,隐约感觉到有点天晕地转,天花板上的大灯好像在晃荡。
我以为是我瞌睡了,连续几天的排练节目,精神明显有些疲惫,而午后的阳光正暖,人容易犯困也正常,迷迷糊糊,头晕目眩,眼前的人影怎么还来回窜动呢。
就在我大脑一片混沌时,会场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地震来了,地震来了,大家快跑!”
一刹那,整个会场开始暴乱,乱哄哄的,同学们纷纷站起身,蜂拥而至涌向会场门口,主场老师喊着大喇叭,让大家冷静,不要慌乱,原地站好,听从指挥,有序离场。
有些胆小的女生已经开始小声哭泣,同宿舍的好友刘崇芸紧张地拉着我的胳膊,怯懦地问我,小沫,我们会不会被地震埋在地下,我好害怕。
虽然我的心里也很恐惧,但是我依然故作镇定地拍着刘崇芸的后背说,瞎说啥呢,我们都要活到100岁的呢。
我们跑出了教学楼,来到操场,人山人海的。没多大一会儿,就听到刘崇芸的手机响了,这丫头吓得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跟个傻子一样,手机不接。
我提醒她,她的脑子好像还陷在刚才的混乱局面中,嘴巴一直小声嘟噜着。
我一把掏出她口袋里的手机,快速接通电话。
“芸芸,刚才发生地震了,你在学校没事吧?记着在学校听老师指挥,不要慌乱,也不要乱跑啊,别让我和爸妈担心你。”
我轻轻哦了一声,这个电话是刘崇芸哥哥打来的。她哥的声音有一种特殊的魔力吸引着我,我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想必他肯定是一个细心温柔的大男孩。
刘崇芸说,哥哥比她大八岁,之前在部队当兵,打小就比较疼她。高中的时候,她哥哥每次休假都会去学校给她送零食,私下还偷偷给她零花钱。小时候自己做错事了,爸妈批评她,哥哥还会主动护着她。
在刘崇芸的心里,哥哥就像一把稳固的大伞一样,随时都能帮她遮风挡雨。
之前也听刘崇芸提起过她哥,但是今天接了她哥的电话,莫名地,我这心里就好像下了一场桃花雨。
我也好想有个这样的哥哥,能被哥哥一直捧在手心里宠,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然而事实是,我没有哥哥,我只有一个弟弟,弟弟小我3岁,别说关心我了,他永远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大部分时候还需要我这个当姐的去照顾他。
02.
那一天是2008年5月12日,一个黑色的日子,就在那天发生了震惊全国的汶川大地震。
那一天我偷偷记住了一个叫刘崇明的大男孩,我闺蜜的亲哥哥。
接下来几天,全国各地余震不断,各种不好的新闻消息铺天盖地而来,人心惶惶,每个人都如惊弓之鸟。学校为了师生安全考虑,就放了假。
刘崇芸说,她哥要来学校接她回家,她就对我说,小沫,要不,你跟我一起回我们家吧。你家那么远,还要坐火车,多麻烦。
我想了想,我的爸妈还在江苏打工,我弟弟也住校了,我回家面对的也是空荡荡的房子。于是我就点头答应了。
那是一个周日的上午,风和日丽,校园的杨槐花开得正艳,小鸟喳喳叫,看起来一片生机勃勃,事实上,全国正发生着一场又一场惊心骇浪的劫后余震。
刘崇明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他眼神温柔而清澈,他像一缕清风密密地吹进了我的心田,又像一股清泉潺潺地流进了我的心房。
他伸手帮我提行李箱的时候,我抬头撞见了他的目光,我的心猛然像开了一树梨花,胸中的小鹿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到了刘崇芸家,她的爸妈热情接待了我,她家在陕南的一个小镇,家里盖的两层小楼房,还有个小院,打扫得干干净净。那里有苍翠的松柏,茂密的柿子树,还有满山的苹果园。
第二天一大早,刘崇明开车去了渭南市区上班,刘崇芸告诉我,他哥哥退伍回来后,在市区一个事业单位上班,爸妈前年给哥哥在市区买了房子,哥哥只有放假了才回来。
我的心里一阵阵失落,越是期盼什么,就越是很难如意。
刘崇芸让我看她家里的相册,照片上的刘崇明笑容明朗俊逸,尤其是穿了军装那张,简直是惊呆了我,咋就这么好看呢。
我哥呀,大学时候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他的,毕业后他去当了兵,这期间还有他之前的女同学上门打听他呢。但是我哥,他是一个好男人,他就喜欢我珍珍姐,别的女孩子再漂亮,我哥都不看一眼的。
刘崇芸美滋滋地说道,小沫,我珍珍姐长得很一般,还没你好看呢,不过她善良明慧,而且对我爸妈很孝顺。我妈说,今年年底我哥和珍珍姐就会结婚,到9月份,我珍珍姐从北京回来后,他们就去拍婚纱照。
刘崇芸的话,就像一把砂砾丢进了我的心窝子,我似乎听到心窝子里砂砾相互碰撞产生的剧烈疼痛感。
原来刘崇明有女朋友,而且人家马上都要结婚了。我在这气鼓鼓的,算什么呀,还吃一些说不出口的闷醋。
03.
我撒谎告诉刘崇云,崇云,我明天要回家,我妈从江苏回老家了。刘崇云见我态度坚决,就没再挽留我,小沫,我让我哥在网上给你订火车票。
那个夜晚,我满腹心事,怎么也睡不着,我趁着刘崇芸睡的正香,爬起来,偷偷翻出了书柜里的相册,去了厕所,借着微弱的光,我把刘崇明那张最帅的军装照,拍了下来。
第二天上午天空下了雨,刘崇明回来了,刘崇芸的爸妈给我装了一些当地的特产,干核桃和大红枣,说让我带回家,给我爸妈尝尝。
刘崇明开车带着刘崇芸和我去了火车站。到了火车站,刘崇明从后备箱拿出一个小绒毯,对我说:苏小沫,今天天气凉,坐火车困了,睡觉的时候,可以把毯子盖在身上,免得着凉。
对对对,小沫,早上的时候我还记着呢,要给你拿一件大衣,你看我这记性,一上车,我都忘记这事儿了,还是我哥心细,刘崇芸接过小绒毯放到我的手里。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绒毯,跟兄妹俩告了别,转身进了火车站。
一路上,我紧紧地抱着小绒毯,那小绒毯上仿佛有刘崇明身上的味道,还有他身上的余温。车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大雨,那个清晰的影子,那个俊朗的笑容一点一滴已经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脑海里。
这一转眼,三个多月过去了,很快,秋天开学季来了。我心里是满满地兴奋,有期待也有惆怅。
因为刘崇芸告诉我,这次开学,她哥会送她到学校报道。这就意味着,我又可以见到刘崇明了。
我提前到了学校,放下行李后,第一时间给刘崇芸发了信息,我在学校大门口接应你。
到了中午十二点,刘崇芸才到校,她哥临时有事,只把她送到了县城车站,她下了大巴,转公交过来的。
我的心里一下子空落落的,感觉就像一只吹饱了的气球,“嘭”一下突然炸了。回宿舍的路上,刘崇芸叽叽喳喳说了一路,我一句也没听进去,脑海里一直浮现刘崇明的那张笑脸。
这个傻女孩儿,大大咧咧的,她怎么也想不到,我这个闺蜜去了一趟她的家,就喜欢上了她的亲哥哥。
04.
国庆节的时候,刘崇芸告诉我,哥哥和珍珍姐拍了婚纱照,珍珍姐可漂亮了。
我的眼里闪出一丝忧伤,傻瓜,要改口了,叫珍珍嫂子。你珍珍嫂子真有福气,能嫁给你哥这么好的男孩。
我觉得你也不错呀,小沫,既漂亮,又努力,还有那么多男孩子暗恋你,要不是珍珍嫂子是我哥初恋女朋友,我都想把你介绍给我哥,你当我嫂子多好呀。刘崇芸调皮地跟我调侃道。
说得我心花怒放。两个姑娘就这样嬉戏打闹起来,其她舍友们也跟着起哄,整个宿舍传来一阵阵欢快的笑声。
2008年年底,刘崇明结婚了,刘崇芸的QQ说说里发了几张他和她的婚纱照。
美丽的婚纱照,闪的我眼疼,我喊着刘崇芸去了学校门口的小饭馆,要了几瓶啤酒,我醉的一塌糊涂,心里烙满了悲伤的影子。
那张军装照,存在我的私密相册里,曾经内心挣扎了很久,我还是没舍得删掉。这是我满心喜欢的人啊,他曾经那么近距离的在我眼前,而我又无法触摸他。
刘崇明结婚后,这日子久了,我也渐渐尘封了这段暗恋。原本以为,我跟他这辈子再也无交集,再也无相遇。可命运和缘分,有时候,就是很奇妙,转个身,拐个弯,你又遇见了那个让你朝思暮想的人。
大四那年,大家都忙着准备论文,投简历,忙面试,忙告别。刘崇芸却满脸悲伤,她告诉我,小沫,我珍珍嫂子在高速上开车,发生了追尾,车祸而亡。
留下了一个刚一岁的儿子,还有一个悲痛欲绝的丈夫。
那一刻,我觉得仿佛有一股巨大的海浪朝我袭来,冰冷如潮,悲鸣如思。
我抱着刘崇芸,任由她在我怀里哭花了眼,我的心也在淌泪。刘崇明该有多悲痛,我甚至能想象得出来,孩子在他怀里哇哇大哭,他手忙脚乱,又不得不故作坚强,忍着伤痛,安慰着父母,哄着幼小的孩子。
春草重生,夏萤纷飞,秋花凋零,冬雪消融。2012年,我跟刘崇芸都有了稳定的工作,她在苏州,我在杭州,虽然不在同一个城市,但我们的亲密关系,依然就跟大学时候那般友好。
这期间,我谈了个男朋友,因为工作一直异地的问题,他不愿意来杭州,我不愿意去深圳,就这样崩了,大概是我们对彼此爱的都不够深,所以谁也不愿主动迈出去第一步。
05.
当听到我分手,刘崇芸在电话里对我一番安慰后,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反问我,小沫,你觉得我哥怎么样?虽然我哥结过婚,但他确实是一个好男人,而且我哥这两年也开了自己的装修公司,目前经营的还不错。你去过我家,对我们家情况也了解。
刘崇芸的一席话,突然打乱了我的心绪,原本以为随着毕业这几年,我慢慢逼着自己选择了遗忘。可感情这个东西,你根本没办法控制,刘崇明那张俊朗的笑容,有时候莫名其妙地还会萦绕在我的脑海里。
我掏出手机,点开QQ相册,虽然这中间也换了手机,但是这张军装照片,我一直没舍得删。其实就是为了给自己留一份美好的纪念。
午夜时分,打开电脑,想写点什么,却发现脑子一片凌乱,什么也写不出来,于是我去翻了大学时候写的私密日记,自从去了刘崇芸的家,那两年的光景,我所有的心情日记,记载的点点滴滴都跟刘崇明有关。
这个大男孩儿,曾经在我的青春里占据了我整个心房。就在我已经决定完全放下,慢慢释然的时候,他又被推进了我的生命里。
如果是当初跟他相遇的时候,我一定会满口答应做他的女朋友。可现在呢,当初对他的那份执念,我承认在我的心里还没有完全消逝掉。可转念一想,他还有个儿子呀,这是摆在我面前一个巨大的难题。即使我答应,我爸妈那关也是很难通过的。
我曾经在刘崇芸的手机上,见过这个可爱的小男孩儿,其实我的心里也很心疼这个孩子,小小年龄就没了妈妈,爸爸再好,他也给不了母爱呀。
但同时我又害怕,因为我的犹豫,会错失这一次来之不易的缘分。
我告诉刘崇芸,我想跟你哥见一面。毕竟好几年过去了,有些情怀再深,也得具体到两个人的日常相处,才能看出这个人到底合不合适。
2013年的五一,刘崇明和刘崇芸来到了杭州。五年没见,这个大男孩看上去更深沉,更稳重,眉眼里不再有少年般的温柔浅笑,取而代之的是深邃,还有一种历经沧桑的锋利感。
我带着兄妹两人游览了西湖,走了断桥,吃了小吃,玩得很愉悦。两天后,两人要离开杭州。
小沫,你是一个优秀的女孩儿,当初芸芸跟我说起你的时候,我就觉得很不妥,可是这丫头非说,要我们见一面。我比你大八岁,而且还有个孩子,你那么好看,优秀,在我心里就像一颗闪闪发亮的珍珠。很高兴再次遇见你,祝你幸福。公司还有一些事情要忙活,我就不便再打扰你了。谢谢你,这么热情的招待我和芸芸。下次记得来西安,我带你去回民街吃小吃,去临潼看兵马俑。
说完,刘崇明从车里拿出两个精美的小盒子,小沫,这是我亲手做的桂花糕,我听芸芸说,你最喜欢吃桂花糕。你要不嫌弃的话,就收下吧。
我的心,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感动了。
刘崇明,你都没有真正了解我,又怎么知道我们不合适呢?
刘崇明诧异地看着我,足足有一分钟,满街的茉莉花香,就像刚刚开放的爱情花一样,清香而又沁人心脾。
我握住了刘崇明拿着桂花糕的手,那手心的温度,一下子化解了我心中多年的执念。
06.
刘崇明确实如刘崇芸所说,他是一个好男人,孝顺父母,对孩子很有耐心,而且他还给我说,以后我有两个孩子要爱,一个是你,一个是儿子。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满是宠溺,在他温柔的眼神和事无巨细的关怀里,我仿佛看到我的幸福人生,正在向我招手。
我去了陕南,再一次回到了阔别5年的地方,刘爸刘妈热泪盈眶。好闺女,这是命里的缘分,兜兜转转,说明我们本该就是一家人。
我见到了那个可爱的小男孩豆豆,他有着红扑扑的小脸蛋,嗲声嗲气追着我屁股后面,喊我小沫阿姨,我喜欢吃你买的棒棒糖。
第二年春天,我带刘崇明回了我老家,正如我当初所想,我爸妈坚决反对,你找什么样的男人不行,非找一个死了老婆,还带着孩子的男人?
我跟爸妈说了很多刘崇明的好话,我爸妈还是坚决不松口。
刘崇明把自己新房子的房产证,还有存款都带来了,当着我爸妈的面说,叔叔,阿姨,我非常理解你们的心情,我是真的爱小沫,这是我新买的房子,已经加了小沫的名字,这本存折里面有12万,我当着你的面交给小沫,以后我保证会像爱自己的生命一样去爱小沫,请叔叔阿姨放心。
我爸妈依然不接话,由于刘崇明公司有项目还要忙,我就先让他回去,我来说服爸妈,他把房本和存折放下,就走了 。
走的时候,还恋恋不舍地跟我拥抱,小沫,我知道让你爸妈接受我,确实是个难题,我会用实际行动向二老证明我对你的真心。小沫,你不要放弃我,好吗?
我点点头,吻了他的额头,他才放心离去。
四月份的时候,我爸上班期间,不小心从脚手架上摔下来,左腿骨折。我吓得不知所措,我妈伤心过度,一夜之间好像白了好多头发。
刘崇明知道后,放下手里所有的活,从陕南赶到了我家,在医院安顿好我爸住院后,刘崇明和我姑父一起去了我爸所在的工程队,跟公司商讨了关于工伤赔偿的一切条款。最初工程队想撇清责任,不愿赔偿,经过刘崇明几翻考察,又找了相关法律咨询,当他把所有劳务维权条款摆在领头人面前时,领头人最终答应了我爸工伤的所有赔偿。
我爸在医院住了三个多月,我请了五个月的假在医院守着,刘崇明这三个月一直陪在我身边,在医院忙前忙后的,办手续,拿单子,买药,叫医生。
还好,那脚手架不算高,我爸摔的不算太重。病房里的人都以为他是我爸的儿子,当着我爸的面一个劲儿的夸他,说你这儿子真是孝顺。
看得出来,我爸心里很高兴。连我妈也改变了当初对他冷冷的态度,我小姑都劝我妈,刘崇明这个男人靠谱,小沫跟着他,将来一定会幸福。
看着我爸的腿一天天好起来,我妈脸上也慢慢有了笑容。
崇明是个不错的孩子,如果他没有结婚,没有孩子,那就更好了。
我妈一边念叨,一边给我爸换药。
行了,老婆子,那些没有结过婚的男孩,他也不一定能像崇明那样,对咱小沫这么好呢。况且我这次事故,幸亏有刘崇明在这跑前跑后,不然,我这医药费还有赔偿费,根本要不回来。通过这件事,我也想开了,一个男人啊,关键时刻才能看出来他的担当啊。我看崇明这孩子,靠得住,咱们小沫跟着他,我相信他不会让咱们失望的。
……
听到我爸妈的谈话,我的心里一下子明亮了许多,我爸妈算是认可了刘崇明。
要是没有刘崇明,我真不知道我爸的事情要怎么弄,我第一次感觉到身边有个会事儿的男人,真的太重要了。
07.
26岁这年冬天,我们结婚了。彩礼,五金,婚纱照,婚宴,礼物,给我父母的红包,所有结婚的仪式,刘崇明一样不少的都给了我。
其实,他手里并没有那么多钱,公司的生意没有大到阔绰万千,挣的都是辛苦钱。刘崇明把之前的房子卖了,又加了钱才买的新房,儿子还小,父母还要管,日常花销,公司房租,这些都是肉眼可见的压力。
我劝他,你现在也不是很有钱,我们结婚可以一切从简,而且你现在带着孩子再婚,我也不想让太多的人背后议论。
傻丫头,虽然我面对的压力很大,但是结婚对于你来说,人生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为了节约开支,草草了事呢?你是我的妻子,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给你最好的。
人间最美的情话,最动人的爱情,莫过于此了。
带着对婚姻美好的憧憬,我做了刘崇明的新娘。婚后每一年节假日,不论多忙,刘崇明都会抽空亲自开车带着我回娘家,因为他说,陕南离河南焦作远,你自己开车上高速,我不放心。
我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当初珍珍就是独自开车上高速,回家途中发生了车祸。
经过一年多的感情磨合,豆豆这个小家伙完全依赖上了我,每天晚上,都要我哄着他讲故事,他才肯睡觉。
在婚后的两年,我没有选择立刻要孩子,是因为我想跟豆豆磨合好了感情,再考虑生孩子,我担心豆豆突然有了新妈妈后,如果爸爸再有一个孩子,豆豆会难过。我不想让豆豆觉得爸爸有了新妈妈和另一个孩子,就不再爱他。
三年后,我和刘崇明才有了自己的女儿。豆豆开心的不得了,他特别喜欢妹妹,都八岁的男子汉了,晚上还要黏着我和女儿一起睡,他说,没有妈妈在身边,他睡不踏实。
看到我和刘崇明过得如此幸福,刘崇芸给我开起了玩笑,小沫,你得好好感谢我,我把这么好的男人送给了你。别人,我都舍不得给呢。
你这臭丫头,还叫小沫,得叫嫂子!
好好好,我的小沫嫂子,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你当年在我家,偷拍我哥照片的事情,我那天晚上去厕所看见了,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你对我哥的心意。
只不过,我哥那时候有了珍珍嫂子,我只好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后来,珍珍嫂子不在了,我哥那两年过得很辛苦,既要挣钱,又要陪伴豆豆,我实在心疼他。恰好,你又跟你男朋友分了手,所以我才敢开口问你愿不愿意跟我哥好?
看来崇芸这个丫头,她心里聪明着呢。
命运真的很奇妙,人与人之间的缘分,要讲究相遇的时机,太早遇见,没有结果,太晚遇见,可能已经错过。
我和刘崇明就是,我们相遇的很早,但那时根本不可能有结果。可是后来啊,老天爷又把他推到我的生命里,我们才能够真正在一起。
爱情,不仅要看运气,也要看时机。有些人,必须要兜兜转转,历经千帆,踏遍千山万水,才能来到你的身边和你相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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