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育日记》No.99：回忆“深冬花园”

今天是冬至，按华德福学校的习俗，会为这个节令举行一个颇具仪式感的活动——Advent Spiralof Light（直译“光之螺旋”，国内通常命名为“深冬花园”）。

“深冬花园”的举办场地通常是一个方正的房间，人们以一节节松枝首尾相连，在地上摆出一条螺旋形的路径，螺旋的中心放置一个树墩，上面摆放着一支点燃的蜡烛。人们手捧一个插有蜡烛的苹果，每次一人，沿着螺旋路径走到中心，用树墩上的蜡烛点燃自己手中的苹果蜡烛，再沿着螺旋反方向走出，并将自己的苹果蜡烛留在沿路。

举行“深冬花园”的仪式前，人们会提前将房间的灯光全部熄灭，窗户也用窗帘遮挡严实，尽量营造出黑夜的效果。此时只有螺旋中央的蜡烛发出光亮。随着人们一个接一个完成走螺旋的过程，将自己手中点燃的蜡烛留在路上，越来越多的蜡烛将整条路径逐渐照亮，也让整个房间变得越来越明亮和温暖。在整个过程中，人们需要保持安静——哪怕是对幼儿园的小朋友，老师也不会做出任何言语上的引领和提示——大家一个接一个地照着前人的样子，走到螺旋中心，点燃蜡烛，走出螺旋，回到座位，然后静静地观看其他人完成这个过程。

走螺旋的经历，迄今为止我仅有一次，还是在留学期间。那时自己对于这个仪式的意义还不甚了了，但也不由得被那种既肃穆又渗透着温馨的氛围所感染。回国后以摄影师的身份参与了一次娃幼儿园的“深冬花园”（只是负责拍照，不能参加走螺旋），看着孩子们一个接一个走入螺旋，而后捧着蜡烛走出来，摇曳的烛光辉映在一张张小脸上，我的耳边似乎一直回荡着那支熟悉的歌曲——

“我是世上光，纯净又明亮，像一只小蜡烛在夜里发光。

要将黑暗世界照耀辉煌。

我是世上明光，纯净明亮”。

后来我才进一步了解到，“深冬花园”于孩子们的意义在于——冬至作为白昼最短、黑夜最长的一天，被认为是一年中的至暗时刻。而这个手捧蜡烛走向螺旋的中心，然后点燃蜡烛再反向走出的过程，正象征着我们从黑暗走向光明，并用光明照亮自己和这个世界。幼儿几乎都害怕黑暗，但当一年一年重复这样的经历和体验，会在他们的内心注入力量和信心，那就是黑暗终将被终结，光明必定普照。而这对孩子精神层面的影响可能会贯穿整个童年阶段直到青春期，甚至成年后。

P.S.图片为2017年在天府森林学苑“深冬花园”现场拍下的旧照。今年大概是受疫情影响，孩子学校也没有听说举行这个活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