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archlights

(一)

Searchlights是afa介绍给我的一首歌曲。我不太懂音乐的分类,这歌于我听起来就像是轻音乐与电子乐的结合。没有直抒胸臆的歌词,只有旋律慢慢流淌着。有时候听着一些有歌词的民谣,摇滚……总以为自己已体会了词中之意,紧接着就发现还有千千万万人也有属于他自己的体会。我想,其实音乐大概就是能触碰到人内心的那个点,不多不少,刚好开启情绪的阀门,带来一场牵动身体每一个细胞的撼动。

我很喜欢这首歌,因为我总觉得我读懂了它,或者说这种感觉就像张爱玲笔下的那篇故事——“在茫茫人海中,时间的荒野里,遇到该遇到的人,不早一步也不晚一步,那么也没有什么别的可说唯有轻轻的问一声‘哦,原来你也在这’”。

内心翻山倒海,我也仅仅只是说:啊,我喜欢这首歌呢。


(二)

这学期来我的生活大致是乏味的,谈不上是厌恶,仅仅只是疲倦。生活于我并不是像素描一般黑白分明,更像是沙尘暴一般浑浊,但又不完全是沙尘暴。沙尘暴起码还是有些生气,因为它还能呐喊,因为它是象征着存活与希望的黄土色。而我,活在消了音的死一般的寂静里,我看见的颜色,是永无止尽延伸下去的浑浊的灰色。压抑,不至于窒息;期望,却渺茫追寻。

日子滴滴答答,一格一格被划去,度日如年,每一秒里都藏着永恒与虚无。可是时间又过去那么快,浑浑噩噩度过的日子,回首望去,看见的仍是不断延伸的灰色——单调,单调。单调。永无止尽的单调。我空洞地活着,失去了灵魂。没有知觉,也感受不到生命。

然后是什么,慢慢融进了我生命力。逐渐施力,一点一点增加。似乎在无形之中,那笼罩着我的浑浊灰一点一点缩小,我开始感受到天空的自由蓝,好似会呼吸的云,棕灰色的树干捧着雪,寒冷刺骨的风吹起来,树上的雪随着风,散在空气里,舞向我脸颊,犹如有了生命。

我看见阳光穿过树杈与雪,穿过包裹着草地的雪,靠近我,轻轻抚摸着我头,然后充满柔情地拥抱我,温暖着我。让我看到生的颜色。我慢慢温暖起来,因为感受到了生的温度。

于是心中那凝结已久的湖慢慢融化,不对,应该说是开始碎裂,我听见了碎裂的声音,慢慢扩大,然后冰块分离,开始融化,与湖融为一体。鱼肆无忌惮地冒出水面透气。不知何时鸟鸣奏起,湖边的泥混着化了的冰雪,柔软肮脏,鸭子毫无顾忌踩踏而过,留下片片脚印,吱吱嘎嘎的呼来喊去。

我听见更多的声音,我看见更多的颜色。我重新感受到我内心的波澜与翻山倒海。

远处近处传来学生的说话声,脚步声,风呼呼吹着。

我拍了张照片给afa,我说:今天天气很好,学校很美,拍给你看。

他说:天气不错呀,木有雾霾。

afa总是担心这担心那的,他担心长时间的在长春居住,我因为长春的雾霾染上什么呼吸道相关慢性病。

(三)

Searchlights里最初的单调频率与节奏慢慢融入一种、两种慢慢增多的旋律,我不懂得怎么描述音乐,这有点像是从一枝独秀过渡到百家齐放,就像是从孤独的遗世缓缓度过到喧闹的人群中。可这样子的描述也并不准确。想来想去,觉得应该说是像歌名解释的一样——寻光。孤独迷茫地在夜里寻光,意外收获了夜来花绽放的香,听见蚊子自由的鸣奏,看到了在草堆里悠闲吃草的羊……

感动之时,偶然抬头——看见满天的希望。

写于

2016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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