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两面三刀

慕容捷来到书房,方怜画已经坐在桌上等待,趾高气扬的道“请帖已经送出去了。”

“他们收了。”慕容捷面无表情。

“看样子,我说的事情,你是同意了。”

“那可不一定。”方怜画目中无人,慕容捷亦是如此,悠然自得的走到桌边坐下。

“什么意思。”方怜画原本一副如我所料的样子,听到这话立刻警惕起来。

“那笔宝藏的数目确实很诱人,可是他们几个在中原都是很有影响力的。”

“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丑,有什么影响力。张唯镜武功不弱,但是入世不久,一天到晚只知道什么义气,活在自己心中的世界,周婉儿,跟张唯镜一路货色,除了长得漂亮外,那想法也是够蠢的。”方怜画不屑道“剩下几个,要么举目无亲,要么还是孩子,你还怕什么。”

“当年血凤的事,我还是知道一些的。现在又闹得沸沸扬扬的,这种时候谁要是与他们为敌,不就是等于昭告天下,自己是个小人吗。”

方怜画听了理由,又恢复了先前的姿态“此地偏远,自然不知道中原已经是闹翻了。”

“再怎么闹,也是暗涌吧。尤其是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要么是雇凶,要么是势均力敌的几家合作,事成之后在平分,还有的隔岸观火,正等着有人能杀了他们,然后再义正言辞的拿走一切。”

“你既然想得这么明白,当初为何还要答应我们。”方怜画被说中了心思,有些不高兴。

“因为那笔宝藏确实很诱人。”慕容捷提起宝藏,眼神都在放光。

“那你又在这里废什么话。”

“我的意思是,那笔宝藏,我要一半。”

“你。”方怜画想着反正空口无凭,就先答应他“成交。”

风凉,天低,云软,水蓝。

水边白雪覆山峦,水岸两三牦牛,水面拓下一片天空。昨夜两人双双失手,留下不少谜团,但约还是要赴的。

“这出戏讲的是一位英雄少年的至亲被恶人掳走,少年心急如焚追了过去,拼尽全力,救回了至亲,但是期间少不了贵人相助。”

慕容捷的意思很明白,萧明庭便顺着他的话道“就是不知这个贵人是怎么想的。”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嚷嚷皆为利往。”慕容捷毫不介意的展现着自己的贪婪。

众人明白这个利是什么意思,便都不作声。

“这是我的诚意。”慕容捷见状,就先说出了自己掌握的信息“凤家是若羌遗族,凤鸣阁不过是他在中土的一个据点,这里才是他的大本营。”

“那又怎样,当我们是吃素的。”周婉儿吊着眼角冷冷地道。

“有一句话,叫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当初他无意害你们,如今却是想置你们于死地。”慕容捷正想尽办法说服几人,忽有一人,冲他耳语了几句,便露出了一个轻蔑的笑容,留下句失陪,就离开了,他去见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凤月怀“稀客啊。”

“客套话就免了,开门见山,殿下为何要帮他们。”说实话,如果得到了慕容捷的帮助,那凤月怀就会处于劣势,这是他不愿看到的,所以,如果能知道慕容捷要的是什么,只要是他能做到的,他都可以答应。

“你这些年都住在中原,这样纯净的天空怕是很少见到了。”慕容捷看着窗外道“可那又怎样,说得好听是青海王,说白了不过是苟延残喘,若有金银满怀,便可自在逍遥,至于是谁,重要吗。”

“如果是这个原因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听到这个答案,凤月怀如获至宝,那笔宝藏他早已不在乎,如果奉上那笔宝藏就能达成心愿,那何乐而不为呢。

安乐州不比中原,天尚未黑,却已该用晚饭了,慕容捷备宴留客“诸位一路辛劳,这顿酒就当是为诸位接风了。”

慕容捷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一为表达情意,二让众人放心,三则是防止众人验毒。

然而吃一堑长一智,大家都早已不是初入江湖的愣头青了,明着不方便,那就暗地里,偷偷来,阿娜依举杯时,微微一偏,酒水洒在了手上。

“阿娜依,你手腕的铃铛怎么黑了。”周婉儿在等她的答案,余下的人也看着她,毕竟她身上毒比较多,她不发话,也没法确定毒是不是酒里的,阿娜依擦了擦手上的铃铛道“毒是酒里的。”

闻言,张唯镜把自己杯里的酒倒了,地上流淌的毒药像是对慕容捷无声的指控,慕容捷也卸下伪装,把手里的酒杯放到了桌上,毫无羞愧之意“对不起了,诸位。”

“你也是个人物,如何做出这等下三烂的事。”张唯镜一身正气,最见不得这些偷偷摸摸的事。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给过你们机会。”慕容捷自以为一切皆在掌控之中,谁想自己也中毒了,连忙打翻酒壶,果然,里面也被下了毒,但,是谁干的?

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但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擒贼先擒王,要想离开安乐州,少不得请慕容捷帮忙,萧明庭裹了阵风来到慕容捷身边,不想对方早有准备,手里的毒针,差点伤到萧明庭。

眼见慕容捷就要逃脱,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阿阮,补了一刀,护卫听到的动静,纷纷赶来。周婉儿不禁冷笑道 “这几个月,什么样匪夷所思的对手都见过了,这种程度,不是事。”

就如周婉儿所说,这些人根本不足为惧,可他们没想到的是,慕容捷的这所房子是座巨大的牢笼,处处是危机,步步是陷井。

首先是快脱身的张唯镜为了救快要被从屋顶砸落的大锤砸死的阿阮而掉入过道的深坑,然后是逃到院子眼见要逃出去的周婉儿和姜雁推门时被门上的暗刺弄伤,接着又撞到了凤月怀的手中。

“你。”姜雁看见凤月怀惊慌不已,细想之下,既然他们相互勾结,出现在这里,也在情理之中。

“意外吗。”凤月怀看着两人冷笑道“不需要吧,你们来不就是来送死的吗,既然结果是这样何必在乎过程。”说罢抬手欲杀了两人,却被赶来的阿娜依的流英针打中,收回了手。

萧明庭紧随其后“阿娜依,怎么样了。”

“原来是你个不识好歹的东西。”凤月怀看着阿娜依骂道“你若乖乖待在凤鸣阁,我的凤凰儿怎会死,现在还有脸出现。”

“同样是你的女儿,竟厚此薄彼至此。”周婉儿虽然知道其中的缘故,但看到凤月怀这么咒骂阿娜依,心里还是难以接受。

“什么女儿,她不过是我养的治我的凤凰儿的一味药。”凤月怀不屑道。

“你……”周婉儿气结。

“够了,现在我就要杀了你们替我的凤凰儿报仇。”

凤月怀挥掌,箫明庭以问月尺阻拦,姜雁,阿娜依,周婉儿一并上去帮忙,打斗中,慕容捷的卫队围了上来。眼看再纠缠下去就要全军覆没,周婉儿用银索鞭锁住阿娜依,用力一甩把她甩出了墙外,箫明庭也看准时机逃了出来。

“你竟然背着我和凤月怀联手,真以为我们只能靠你吗,现在他们都在这里,只要我往中原放消息,你就别再想有安宁日子。”方怜画看见凤月怀的那一刹那,吓得三魂掉了七魄,如果不是闪的快,自己现在怕是已被碎尸万段了。

“那我们大可比一比,看是你的手段厉害还是我的手法高明。”对于这样的威胁慕容捷心里毫无波澜,何况她能替自己解毒,证明她还要倚仗自己。事实也确实如此,对于方怜画来说心里恐惧大于愤怒。

“其实你不用太担心,我和凤月怀合作,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台阶。”

“什么台阶。”

“你借我的手铲除他们,难保将来不会反咬一口,坐享渔利,现在由凤月怀来做这件事,将来再怎样也怪不到我的头上。中原人想法多,中原的名门正派也多,大家看见的,都是能见人的,看不见的谁知道是个什么样子。”

“殿下的想法也不少。”

“我也是为了保全自己,不说了,你去看看他们吧,如果是你,应该能问出什么吧。我要休息了。”对于慕容捷的态度,方怜画忍下了,只等目的达成,一定不会放过他。

阿阮和张唯镜被关在了深坑,骂了半天没人理,最后只好回过头来问张唯镜“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他要杀你们。”

“他要杀我们是因为他贪婪。”

“什么意思。”阿阮以为他们和自己同病相怜,不由得亲近了不少,来到张唯镜身边坐下“是血凤吗,那是什么。”

“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也想问问你,为什么要杀慕容捷。”

“不说算了。”阿阮沉默了一会,不愿再谈,起身盯着黑漆漆地头顶问“你有没有出去的办法?”

张唯镜摇摇头“这墙壁又滑又高,根本使不上力。”

“可是他们送饭的时候有根绳子。”阿阮想,以他的身手,借着绳子一攀而上,应该不难。

“看见我们拉绳子,一定会把绳子砍断的。”张唯镜否定了这一想法。

“那你把我扔上去,等我把上面的人解决了,再拉你上去不就行了。”

“你能保证自己能解决他们吗。”

“那你上去。”

正说着,一道光射下来,是来送饭的。阿阮决定试一试自己的想法“上面的,我告诉你血凤在哪,你把我拉上去吧。”

“你说吧。”

“你把我拉上去我再说。”送饭的利落的关上了出口“他怎么不上套。”阿阮不甘心的回过头来问。

“你目的太明显。”张唯镜无奈地回答。

阿阮不肯罢休,又试了多种方法,一点用也没有,已经放弃了,靠在墙角扣地,张唯镜盘腿坐着,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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