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帐的清晨,被一声重重的,铠甲与地板碰撞的声音所划破。
“嘎吱——”郢元的房门被推开,一道人影遁入漆暗中。
“郢元,醒一醒。”他悄悄地拍打熟睡中的郢元,尽可能压低声音。
郢元睁开忪笼的睡眼,看见眼前之人,猛地跳起。
“杨教头,怎么是你?”
“嘘!”杨泽做了个安静的手势,把郢元的耳朵凑到嘴边,“我知道了些朝堂后的消息,想和你透露透露。”
“教头,您说吧。”郢元安静下来,连打几个哈欠。
杨泽扫了眼周围,故作神秘:“你在比武中战平孙将军的事情,皇上十分高兴,认为你是饱腹经纶而又勇猛无双,在孙将军这里做杂事,太屈才了!”
郢元没等杨泽说完,一下子急了:“杨教头,我不在孙将军这里,我还能去哪儿?”
“嘘!别急,等我说完。”杨泽捂住郢元的嘴巴,“最近湖南那一块有少数金人骚扰频繁,急需兵马前去镇压,但朝堂里的文官,有的在野,有的一味求和,而我和孙将军这些武官没有军权,现在陛下被这件事情扰得茶饭不思,就怕再这么拖下去,他就要派使者前去求和了!”
“那教头,你的意向呢?”
“当然要打了!我们的国土岂容外族侵犯?所以我找到了你,你有进士的背景,算是文官,到时候,你主动向陛下请战带兵,若是解了此事,陛下定会重重赏你。”
“可……”郢元显得有些为难,“我虽然了解些许的兵韬武略,但从来没有带兵打过仗,完全没有经验啊!”
“哎,所以要借这个机会来获取经验嘛!”杨泽撇了撇四周,“我就先和你说这些了,你自己好好斟酌斟酌吧!”
杨泽走好,常郢元再无睡意,托腮思索良久后,他依然决然站起身,向着心中的方向跑去……
“陛下,湖南的骚乱,儿臣情愿带兵平定!”
赵康似乎早就等待了这一刻许久,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好,朕现在封你为湘西州制置使,命你率三千兵马,平定湘江之乱!”
“高辞,明日我就要离京前往湘南,没有来得及与您告别,实在对不住。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待我凯旋之日。”夜里,郢元匆匆写下这封手信,在昏沉的灯火中睡去。
湘江涛响,东风瑟瑟,战役一触即发。
“报!制置使大人,前线战报到!”
“快快呈上来!”
郢元打开战报,“敌军万人”四个字眼霎时,如同一道利剑刺入郢元胸膛。
不是说少数人吗?怎么竟有万人之余,莫非一开始的骚扰,根本就是金人的圈套?郢元的额头不禁沁出冷汗。
“牧野之战不也是以少胜多吗?金人愚钝,人海战术又如何呢?我大宋精兵何尝不可以三千战一万,打个痛快仗!”常郢元大口大口喘着气,调整自己的心态。
“我们先发制人,突袭金人军队!”他一声令下,敲响战争的钟声。
尽管宋军的突袭打得金人措手不及,郢元又利用地形优势对金兵进行伏击,可金兵数量过于庞大,身形又壮硕不已,与宋军僵持几日后,开始逼得宋军节节败退。
常郢元已经是几日几夜没有睡过安稳觉,眼睛里的血丝,似乎快把眼球挤破。他亲自赴往前线指挥兵马,迫切得希望战争有所转机。
“报大人,朝廷已得知金人使诈,现在已经排援军前来。”
郢元摇了摇头:“等官军到了至少还要几天几夜,我们坚持不到那个时候的。”
他望向天际,喃喃自语:“要是木重阳剑圣还再世就好,这么多敌军对他还说也不是对手。”
乍然,一旁的竹林中突然重出一道倩影,手持利剑杀入金兵阵中,剑法之快,让金人始料未及,活活杀出一道血路。
“这……莫非剑圣真的显灵了?”郢元揉了揉眼睛,再定睛而视,眼前正在大杀屠杀的,竟是一位女子!
金人头领瓜尔佳吉达哈哈大笑起来:“让一个女人来打仗,你们这帮宋朝的,也太……”
还没等瓜尔佳把话讲完,他的首级便已经落地。
女子把剑收入剑鞘,提起瓜尔佳的头颅:“咋了?看不起女人?”
见首领已死,金人的部队瞬间乱成一锅粥,纷纷撤离。
这一切来得快去得也快,郢元完全来不及反应。他打量着女子,女子身上一身单薄的布衣,被血彻底染红,身材小巧玲珑,秋水淡眉,清风玉肌,如此一位姑娘,应该是与杀戮毫不沾边的。
“姑娘,见你一介女子,武艺却如此高强,敢问姑娘何人?”
姑娘撇了眼郢元,语气里似乎有些乏困:“柳期,湘江之女,今日累了,制置使大人,小女先行告辞,若有得罪,还望恕容。”
话音刚落,她纵身跃起,消失在林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