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少年?我们为什么被框住了?
作为一个刚刚参加完2022年高考的少年,即将步入青年的一个新的人生阶段。对于现在写下的这个话题,其实多多少少是有点哽塞的。
“00后”到底被定义成一个怎样的人了?
看过那么多时事热点的新闻报道,无不在提醒着21世纪少年们的使命,告诉我们在青葱的岁月里卓厉奋发,不负青春;听过那么多老辈师长的谆谆教诲,无不在告诫着迈入人生各个拐点的少年们,提点我们在没有回头路和后悔药的时间长流里,我们应该不留遗憾,做好眼前事,珍惜眼前人。
以一个经历过未曾改革的初中学子来说,三年里头,我并没有让谁失望过。我到底是成为了老师眼中好学生,学习成绩优秀,处事风格妥当,为人沉稳冷静。我到底还是成为了家长心中的乖孩子,不用其操心学习的事情,不用其担忧人际的交往,不用其思虑未来的道路。因为在他们眼中,我的现在是鲜花满地,我的未来是光明坦途。
但是,人生,你永远不知道转折点来的是好是坏,就是从这个转折点开始,我有一种从未感觉到的很强烈的束缚感:
我被框住了!!!
中考结束后,迎来了我悠闲青春岁月里一段长长的彻底的假期。不出意外,我和朋友约好了出门玩。
在我不算富裕的环境里,自行车和公交车成了我除家里唯一的电瓶车外,能够选择消费得起的交通工具。
于是,我选择了较为快捷且便(biàn)宜的公交车出行。准备到一个商场,跟朋友逛一下,听说那里还有一家大型图书室。
那个时候,我并没有先进的触屏手机,只有一个可以打电话发短信的小型按键手机。我只知道要坐哪辆车,去到哪个站点下车。
去到了那里,我仍需要再多走一段路,才正式算到那个目的地——商场。可是我并不知道路。
所以,我打电话告知那位朋友,话语中我明显得感觉到她的无奈和无语,她的一番描述使我更加混沌,越发不知道步子该往哪里迈进。
我只得跟她抱歉,建议她出来接一下我。因为,
这是我第一次出“远门”!
过了几分钟,远远看到她撇着嘴向我走来。但我们之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向着目的地进发。
逛的时候,她时不时看到一些心仪的物件以及零食,但我瞟了一眼价格——确认过眼神,是我得不到的商品。
她会时不时扭头问我,“你看这个怎么样,好像还不错。”
而我也是重复着同一句话,“不错是不错,但是有点贵。你看着来吧。”
听到我这么说,她也是悻悻地收回了本想拿那件商品的手。我感受得到,她的心情似乎很不好。
到了中午,我和她肚子已经开始咕咕作响了。由于她对这一地带比较熟悉,所以我让她介绍好吃的餐饮店。
“要不我们吃面包吧!我好想吃。”她这么说道。
但是我却感到很疑惑,不应该吃饭或者吃面吗?为什么要吃面包?
“可我比较想吃面食或者饭。”我表示出自己的想法,“要不,我陪你去买面包。然后你带我去面馆什么的,我吃面,你吃面包,怎么样。”
显然,我的回答让她感到十分无语。至于是为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
“算了。”于是,她和我最终同时选择吃面,走进了一家面馆。
那个价格在我看来,仍然不算便宜。中份和大份,小份是根本不能填饱肚子的,而它却仍然有着18块一份的价格,中份则需要20块一份。
那家面馆离那家商场有一段距离,起码花费的时间是相较于走了一圈400米的操场。
她中途说要回去拿点东西,让我待在面馆里,待会儿再过来。
我应下了。
然后就是吃面,以及吃完后漫长的等待。
我瞅着时间已经很久了,便坐不住,要打个电话给她。
她的回应是:在商场有个熟食区,所以在那里坐下了。叫我去找她。
我并没有什么心情的起伏,也是应下了,付了款,就起身准备回商场找她。
但是走着走着,我发现我迷了路。
似乎走到这家面馆之前,我经历了山路十八弯,一环又一环,重重的十字路口,在我脑子里旋转。
我转了不知道多久,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她!
电话的那头,她的语气夹杂着些许不耐烦。“你在哪?这么走过来要这么久。”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我好像迷路了。”
“你不是也住这附近吗?没出来过吗?这么短的一段路都能迷路,你怎么搞的。”她说道。
我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即使我住这附近,但是我从来没有出来附近逛过。我最熟悉的路线———从学校回家,从家去学校。
大抵是因为我母亲总跟我说外面有多少坏人坏事,没事就多学习,家里不富裕,别老想着出去玩诸如此类的言语。所以,我真的从未出来逛逛。甚至因此,我很少跟学校的同学交流,偶尔只是他们遇到不懂的学习方面的问题,回来请教我,其他的并没有过多的交集。
我有些无力,“你能再出来找一下我吗?”
“哎,烦死了!出来逛还那么麻烦!你在哪?”她说道。
“我也不知道,这里有个十字路牌,上面写着xx街。”我回答道,内心愈发得局促。
最后,这段休闲时光,以不愉快告终,我早早地回了家,而她选择继续留在那里多逛一会儿。
在公车上,我的脑子愈发混沌,好像,长这么大了,我连家里附近有什么我都不清楚。我甚至不会看车牌,不知道在哪站下车。
我回到家,妈妈当时问了我一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嗯,就是这么早。”其余的,我也没多说什么,一切好像都不值一提,好像又是因为不知道说什么干脆就不想说话了。
上了高中,
我发现我的世界慢慢变了,我的学习不再有初中那么出彩,尤其表现在数学和物理上。
但那并不是因为我不努力,我不用功。
而是因为我真的不懂!
我试着请教同学。但是身边的同学似乎因为跟我交情不深,所以也没有很认真地想要把我教会。
我试着请教老师,但是我跟不上老师的思维,可能也是因为老师是新来的,讲得似乎不是那么好。
每次压线甚至不过60(高危风险线)的课测成绩下来,都会让我母亲感觉到焦灼不已。
她会因为看到我带着耳机,没有写作业,直白地解释为我没有用功。
她会选择每个星期甚至每天发一条微信到数学老师、物理老师那里,告诉他们,请多帮忙辅导辅导我。
所以,基本上整个星期的晚修,基本每晚有一半时间都在数学老师和物理老师的辅导下,周转、盘旋。
也因为这样,我说还是听不懂,都能够看到科任老师无奈的目光————而这,也让我越来越没有信心学下去。
人们常说,人这一生中,不管学得多么累,摆过多少烂,如果能遇到一个好的老师,真是走了一辈子的狗屎运。
可是,我没有等来。
我开始变得浑浑噩噩,我母亲看见我愈发这般,就愈发焦灼。开始了她的以毒攻毒,她更频繁地去打扰老师,甚至在我好不容易放一次假的周末,在家里,不停地教育我————那种语气,那种态度————实际上,在我看来,就是在骂我。
“你再不好好念书,以后就要去扫大街了!”
“你再不用功,你怎么考大学!”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
“你怎么变成这个鬼样子!”
“我这是为你好!我是你妈!我不仅能吼你,我打你都是我的权利,我把你打死了,也是我的权利!”
我曾经偷偷跑出过校门,可笑的是,我坐上公交,但是却不知道我可以往哪里去。
那个时候,我才发现,我每一个知心的朋友,没有一个可以理解我的亲人,没有一个真正的家!
所有我以为的好,都是建立在————我的成绩好,学习好的基础上!
我跟母亲的矛盾越闹越大,关系越搞越僵,我突然之间发现我们之间原来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好。她,其实并不爱我。她,从始至终,爱的都是那个想象中的我。只有当我是她想象中的样子,她才会摆出一个好母亲的样子对我。
但是我并没有因为这样放弃我的学习,我开始拼命学。
我可以早上五点半起床,可以晚上自习到十点半我才回宿舍。
(这里我并不同意所有家长都这样教育你们的孩子,只有休息好了,才能有精力更好的学习,请不要把他们逼太紧,适当的理解和沟通可以起到更好的效果!)
的确,我的成绩大有进步。
她,又恢复到原本温柔的样子——那个母亲的样子。
我觉得很讽刺,当我每次月考之后,那着一沓奖状走回家,她会带着满脸温柔的笑意迎接我,会热情地跟过路人打招呼,并告诉他们:她是我的女儿。而当过路人若有若无向她表达羡慕之情:真羡慕你,把女儿教得那么好。她也只会不好意思的笑笑,说,哪有。
我也只等过路人走后,甩开了她搭在我肩上的手。她似乎并不在意我对她不好的态度,只有我的手上拿着一沓满满的奖状,她都会一如既往地温柔。
她问,“你今晚想吃什么?”
我说,“随便。”
她不知道,我那个时候有多么地拼命,以至于高考后那段冷暴力的开始————她都觉得是我的叛逆,我的不懂事。
她不知道,我可以整晚整晚地失眠。
她很残忍,她可以知道我被抬上医院的担架,她可以看着我手腕上的刀痕————无动于衷。她可以在老师建议我回家休息后,劈头盖脸地对我一通谩骂。
她,觉得我在做秀。
我当时听到她对我说得话,真的好震惊!好震惊!这更加让我当时混沌的日子里,下了一场未曾出过太阳的暴风雪。
这也,更坚定了我要考上一个,离她远远的好大学。
自此,便没什么好说的了。
事实上,生活并没有让我如愿。并不是所有顶着焦虑,烦躁,郁结的高压下,在高三这么紧张的备考下,学习还是能一往无前。
上了高三后,我并没有实质的进步。甚至出现了重重退步。
到了冲刺的下学期,我的成绩还是不见起色。班主任也了解我的情况,开始去劝慰我,让我不要想那么多。
其实我也不想那么多,更没有想那么多。
但是我的心情就是会影响到我的状态。
知道四五月份别人在准备很重要的一场市模考,而我却被迫休学在家。(在家自习,并不是被退学)
我没有参加那一场很有参考价值的模拟考,而是等到要高考前的那一晚上,才回到了学校。
同学们并没有多问什么,因为他们都知道。
我回到宿舍,发现床上有很多小零食摆着,他们无意识地给了我一个拥抱,跟我说,高考加油。
我淡淡地笑了笑————的确,长久没有尝过甜的人,只需要一点点的甜就能获得十分满足。
高考考场里,我并没有超常发挥,而是正常发挥。
带着很平淡的心情参加了每一场考试。
而成绩下来了,只不过超出了本科线几分。
但是我还是如愿以偿,去到了一所相对较好的一本大学————离了母亲远远的。
长久以来,我并没有抱怨过,她没有充裕的资金给我报补习班、兴趣班,我并没有埋怨过,她让我一直生活得很苦,甚至在小时候我发高烧了,也没能即使把我送去医院,差点丢了小命。
其实,这些不好,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也只有当时她劈头盖脸地谩骂,我也才知道,她一直以为我当时的叛逆,是因为她觉得我在埋怨她————而我现在要远离她————就是忘恩负义,没有良心。
我说,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她甚至为了让我不考那么远,说如果考不上本地一本的大学,就留在她身边读个二本的,就为了让她放心。
我表哥听到这番话,也觉得甚至无理。
我说,这是我的人生!你负责不了!
她说,我就是一个白眼狼。
自此,我觉得我说再多也是没用的了。
老师跟我说,一个人的性格很难改变,一个人的成见也很难改变。就像我呆在她身边十几年了,也没有能改变她的态度。
在高考暑假里,我看到过很多让人很不舒服的,对青少年的看法。
比如,学生染发就是不学好
比如,学生考不好就是没用功
比如,艺术生就是走捷径
比如,看小说学习就不会好
比如,家长会说你填这个专业没前途,听大人的,当老师
我想说的是,
这不应该是我们的人生吗?
建议可以让我们的人生少走一些弯路
但是生活就是用来闯的
我的人生谁也负责不了
我想做什么我就应该可以去做
这些事并不违背道德,也没有触犯法律
为什么要将我们束缚在某些人的条条框框里
为什么那些人可以毫无立场地指责着我们,告诉我们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我的青春已经结束了,后悔是有后悔的。后悔当时为什么不遵从自己的想法,在小学时候,在那个老师把我推荐去的电脑绘画组待着......后悔当时为什么不多跟身边的朋友多说说话,以至于自己整个青春都是一个人渡过的......
我的青春已经结束了,如果看到这里的你,仍然在这段时光里逗留,请成为你自己想成为的闪光点,不要让青春在过时的条条框框里度过。如果看到这里的你们,已经步入了下一个人生阶段,也不要因为旧时的遗憾,在纠结中越陷越深,因为你不知道的未来在最美好的瞬间等着你的到来。请继续向前走吧,毕竟好不容易来这世间一趟,总要享受过美好,才是真正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