陉山夜话.52度(三)

        张晓楠生了一个胖小子,一家人非常高兴。这期间,曹阳很少出去喝酒,尽量陪老婆,一家人沉侵在欢乐祥和之中。

      有孩子了,可不敢歇了,要找个活干。老婆不上班,老爹一点工资,根本不够。妹妹在天硕学校代课,常偷偷给妈钱。妹妹家条件不错,婆家是大周的,做有色金属生意,妹夫跟着他爸干。有时,妹夫忙,也会喊曹阳一块出去收铜铝,回来分给一千两千。曹阳想跟妹夫说也跟着做金属生意,就是开不了口。

      大周镇是中国著名的有色金属集散地,大周很多人常年在外边收有色金属。原来这地方是“九沟夹八洼,旱涝都害怕”。大周沙土地多,适合种花生和红薯,小麦玉米产量很低。吃不饱,就收破烂,补贴家用。大周人勤劳勇敢能吃苦,慢慢把生意做大了,一个跟着一个学,搞成了国家著名的“废旧有色金属集散地”。

      大周有一条著名的路,叫西昌路。提起西昌,就会想起西昌卫星发射基地,不错,这条路还真和西昌卫星发射基地有关系。就是因为他们曾把西昌卫星发射基地的火箭残骸金属物拉回家。有人说,全世界很多贵重“身份”特殊的废旧金属,都曾在大周被回收利用。 亚运会的电缆被盗,公安部一直追到大周镇,抓获几个销赃犯。守法商人还是多的,要不也发展不起来。

        曹阳妹妹的公爹就是收铜收铝的。原来在颍川老飞机场院里组装机动三轮,因为假冒“奔马”,被举报罚款不少。一个河北人又骗走几车三轮,赔钱几十万,只好回老家收破烂。经过几年努力,当年的破三轮换成了“长安”,随后又买了“别克”、“福特”,盖楼建院,发财了。

        曹阳的妹夫叫潘峰,个子不高,两眼放光,很听爸爸的话。跟着成功的父亲,只有听话才可能学到精髓。潘峰他爸也有意培养孩子,初中毕业就带着潘峰全国到处收有色金属。

      那时候,大周高学历的人不太多,很多初中没毕业就攥着劲做生意 。有父辈言传身教,加上自己勤奋好学,很多人发财了。

      曹阳跟着妹夫断断续续跑了半年,也大概知道了路数,就试探着在外面找货源。曹阳开着一辆二手“五菱之光”上路了,一路向南,串镇过县,废品收购站、移动公司、联通公司,看见就进。先掏烟,给看门的,套近乎。这都是跟潘峰他爸学的。问了几个地方,也有货,就是不给他,人家有老客户,也是大周的,有的他还听说过名字。跑了几天,不锈钢、废铜、废铝收了有三四百斤,算算利润,不够吃饭和油钱。

    晚上到社旗县城,又累又饿,看城边有个平安旅馆,就停车住下。门口有个“饺子王”,要了半斤猪肉大葱水饺,一只猪蹄。吧台边展示柜上,摆着几种酒。一张宣传画映入眼帘,“赊店老酒,天长地久”。

      曹阳喝酒不挑,清香、浓香、酱香、芝麻香都行。到哪个地方,就喝当地的酒。不同的地方,酒的味道也不一样,心情也不一样。

    今晚就喝赊店老酒52度元青花。一个人自斟自饮,吃着饺子猪蹄,老板又送了一小盘油炸花生米。喝着吃着,半斤下肚,原计划半斤,现在半斤不够了。窖香优雅、绵甜爽净、柔和协调、尾净香长,曹阳就喜欢这种半醒半醉的感觉。

      想我曹阳,当年在部队也是班长,全连体能测试也是前几名,饭店没做好,收个破铜烂铝,也如此的不宜,不由黯然落泪,随手端起一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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