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伯翔先生的魏碑丨取古人法 今人意 成自家流派

有人说,魏碑从唐代以后被文人书法所遮蔽,人们对碑的认识充满了误读,至清代碑学兴起,魏碑才广为人知。首先我认为不是误读,应该说是耽误了整个北魏时期的书法,说把它束之高阁,这是“台词”。而事实是踩在地下,根本就没重视!这个还得从魏碑的历史说起。

魏碑是从南北朝开始出现的,南朝宋、齐、梁、陈是一块,北方是北魏、东魏、西魏、北齐、北周。年号不太多,持续时间也不太长,一共一百多年,这是什么造成的呢?基本就是政治动荡。北方少数民族鲜卑族占领了整个北方,为了强化统治权威,北魏孝文帝提出要与汉文化相结合。我觉得魏碑就是北方少数民族文化和汉民族文化融合的结晶。北朝书法堪称“勇士”,这“勇士”的遗风影响着唐宋,慕“外”文化意识又充实了本民族文化。北魏书法由隶而始,入楷而终。我认为,魏碑本身是不成熟的。正是它的不成熟,这才有了可开采的空间,也就是它的“矿藏性”。当然,这只是我的理解。

我对中国书法的酷爱,对书法的挖掘是无休止的。做人要诚实笃厚,作书要有“贼心贼胆”,两者并不矛盾。我把书法,特别是魏碑一直作为一个宝藏,它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瑰宝,任凭你的头脑、灵性去挖掘、去汲取。我常常把我想得很天真,我就像一个平常的“小偷”,钻到宝藏里偷东西。好比说,我说芝麻开门吧、芝麻开门了,我就背个口袋进去了,进去就得赶紧吃点。吃得差不多了就赶紧出来,不然芝麻关门出不来就死了,我就是这样。所以说,北碑所处的那个时期,一来是它的年代不是太长,二来它影响太大了。

真实地来说,北碑成功率高的字不多,大都是不成熟的字。北碑成功的字,就是数得过来的这些造像、碑砚和墓志。其他的也都是随意的,也有以刀代笔的。有些无名的或以刀代笔的小墓志、小造像,或者刑徒砖、竹简、木简,一般的写经等等,相当多。更多的是可以取意,悟其天趣,但不可以作为唯一的法源。学书当学法,学法当从古入,这个道理似乎都承认是源流之理,毋庸置疑。我们讲的从古入手,强调以名碑、名帖来作为法则深学,不是任何一种可以作为法源。学隶书的只取汉简为法,不临《礼器》《曹全》《张迁》讲名碑,学魏碑的只把重点放在以刀代笔的小石刻,不以《张猛龙》《始平公》《张黑女》《郑文公》为宗,虽是学古,却是歧途。

学书有源、流之分,我们当以学源为主,先人的流可以兼取,但不能本末倒置。就碑学而论,清代中叶,碑学大兴,造就了邓石如,张裕钊、赵之谦、康有为等诸多巨匠。他们的成功在于经源头而取.辟成自己的流派,各自成宗。我们也应该像他们那样,学书从源头学起,有为之士再辟流。如果学魏碑只取赵之谦或康有为,学隶书的以邓石如为法,舍其源而学其流,不是上乘之见。

作为法帖的学习,更需要认真而谨慎的选择,比如造像类的《始平公造像》等龙门十二品,碑如《张猛龙》《西峡颂》《石门铭》,或是山东的云峰山石刻,这个都可以作为法书来学。所以,选择道路、认准道路,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纵向取占,横向取今;取古人法、取今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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