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时，人身保险可以作为夫妻共同财产进行分割吗？

【案例】

甲某、乙某1夫妻育有两子，乙某2和乙某3。2016年3月，乙某1在某人寿保险公司投保某年金保险（分红型）及某年金保险（万能型）。该保险合同约定，投保人为乙某1，被保险人为甲某，身故保险金受益人为乙某1，红利领取人为乙某1，红利领取方式为转入年金保险（万能型）项下的保单账户。累计缴费时间为15年，每期保险费合计为15010元，截止查询日期（2021年3月4日），该保险合同已缴纳保费5年，该保单退保的现金价值为40145.25元，因保单附有万能账户，每月1日计算收益，具体数额以当日为主。2020年5月28日，甲某以夫妻感情破裂、家暴为由以乙某1为被告向法院提起离婚诉讼，被判准许离婚。那么，问题来了，婚姻存续期间的这份保险，是否可以作为夫妻共同财产进行分割呢？如何分割？（来源于真实案例，人名已做更改。）

【分析】

为了搞清楚这个问题，首先我们需要厘清几个相关的概念。

第一，人身保险是否属于财产范畴？

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法院（2021）最高法执监35号执行裁定书，认为虽然人身保险是以人的寿命和身体为保险标的的保险，但是保险单具有现金价值，具有较为典型的储蓄性和有价性，特别是人寿保险。这种储蓄性和有价性，不仅体现在在保险合同存续期间，投保人可以获取利息等红利收入，而且还体现在投保人可以以保险单现金价值为限进行质押贷款，更体现在在保险期间内投保人可以随时单方无条件解除保险合同，以提取保险单的现金价值。因此，人身保险单的现金价值，是有明显的财产属性，可以作为强制执行的标的。

第二，人身保险是否属于夫妻共同财产？

我们从两个方面来分析。

首先从保险权益来看，《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婚姻家庭编第一千零六十三条规定，一方因受到人身损害获得的赔偿或者补偿为夫妻一方的个人财产。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婚姻家庭编的解释（一）的第三十条，军人的伤亡保险金、伤残补助金、医药生活补助费属于个人财产。由以上的民法典及司法解释可以得出结论，人身保险与人身密切相关，一旦发生被保险人的身体受到伤害或病患的保险事故后，保险金主要用于其治疗、生活，具有特定的用途，因此不能看做夫妻共同财产，应视为夫妻一方的个人财产。离婚时，保险权益不作为共同财产。

其次从现金价值来看，夫妻关系存续期间，由于人身保险的投保费用属于夫妻共同财产，离婚时可以按照人身保险的现金价值，对半进行分割。

【法院裁定】

被告乙某1在某人寿保险公司投保的被保险人为原告甲某，身故保险金受益人为被告的人身保险，且原、被告均同意继续履行该保险合同，因原、被告婚姻关系业已解除，故投保人与被保险人已不具备保险利益，故双方应在婚姻关系解除后变更相应手续，加之原、被告均同意该人身保险的受益人为乙某3、乙某2，此应视为对乙某3、乙某2的赠与，故本案中亦无分割保险单现金价值之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