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二章·千山鸟飞绝

江雪
——唐代 柳宗元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采尺书庐

放眼望去，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天空中，还飞转着大片大片的雪花，也不知道是天上下的雪还是地上吹起来的。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很冷就对了。我不是在做梦吗？我是在做梦的吧。

仔细听，从那并不好听的风声里，似乎夹杂着一种什么能够吸引我的声音，大概很熟悉，也很陌生。

我追随着那声音，向漫无边际的前方走着，那模糊的一点渐渐清晰起来，破碎的声音也连成了曲调——是悠然。

她身着蓝色的长袍，坐在一块巨石上似乎在哼唱着什么。她望着天空，神情却是说不出的冷漠。

她像是发现什么一样转过头，看到我之后便马上换成我熟悉的笑容。下一秒，我便被她抱在怀里。

“小鸾儿！”她笑眯眯的看着我，“有没有想我啊？”

“当然，”我瞪了她一眼，“所以你是终于露出你的真面目了？那也不至于把我弄到这么个鬼地方吧，这是你的妖精洞吗？要知道本鸟可是很怕冷的唉！”她的怀抱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暖呢。

过了许久，她突然冒出一句话：“你还看得到这里的鲜花遍野，绿树成荫吗？”

我再次扫了一眼这并没有什么看头的方，“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也不过如此吧，甚至连个垂钓老者的影子都看不到。但是以我对她的了解，就算她说的是一句玩笑，也是比学校的防火防灾教育讲座正经了不下百倍。

于是我笑笑：“我准备好了。”

……

“这里叫作芳落山，本来取的是‘芳草鲜美，落英缤纷’之意，现在却着实落了个‘群芳落尽’之景，唯一的颜色只有白，唯一的花只剩雪。更别提什么莺鸟蝶蜂了，这里唯一的鸟只有你。”

“……”什么时候都不能忘记调戏我是她的宗旨。“这就是你找我来的原因？”

“没错，我知道我家温柔善良的小鸾儿一定会帮我的对吧？”

“帮你好说，但你总要告诉我干什么吧，难不成是扫雪种树？”

“噗，你真是越来越可爱了，我怎么舍得让你干这种粗活。你放心，很简单的，只要陪我打个仗就好了。”她捏捏我的脸，就像从前一样，那么平常，平常得让我忽略了她话中含义。

“哦不就是个打仗么......等等打仗？这是个什么情况，你可是知道我一个人都没打过的，体育只能靠坐位体前屈拉上及格线……还打仗？你逗我？”

“我说的是真的，这山原是为封印一个邪魔而存在的，当时有一法术极高的诗女出手，以诗为咒布下漫山花海将其镇压。现在，很显然，那邪魔的功力正在恢复，而这诗咒也有了六百多年，力量削弱不少，再过不久估计就能出来了，那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那位诗女呢？”

“自然是和爱人归隐山林去啦，这可是所有拯救世界的故事结局嘛。”

“可你也说过，故事终究只会是故事。”我带着一丝执着看向她。

她叹了口气，说道:“是的，她并没有归隐山林，当年的邪魔势力强大，她以自身为引才成功将其封印，而她自己则失了形体，化作一缕青魂，至今下落不明......”

平时那个嘻嘻哈哈的形象和眼前这个略带忧伤的女孩重叠在一起，给人一种说不清的感觉，让我很想要帮她。“所以，你说了半天，我又有什么用呢……”

“我觉得如果是你的话，或许可以完成她未完成的......也说不定呢。”

“你怎么说话还留一点啊，对了，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现在在哪？”

“芳落山啊，不是刚说过嘛，这可不是一个文科生的记性。”

“我不是说这个，我的意思是，我明明记得……我好像真的是在做梦啊？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人生本就是一场梦，究竟是庄周梦蝶，还是蝶化庄周，又有谁知晓呢？不过现在嘛，你该起床上学去了哟！”

她忽然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我表示很不习惯，然而，果然帅不过三秒，一个“哟”全部打回原形。“喂，你等会儿，什么情况这是……”

“好好学习，有用的哦，加油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