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那些事

      当我经过核对健康码和手机预约号走上思南公馆豪华的二楼宴会厅,忐忑不安的心情终于放下了。大半年没见面的金慧芬、王祖梅与侯磊已经在座位了,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室外温度早超过37度,他们一个从虹口,一个从浦东,一个从松江赶过来,那是一种怎样的执着啊!讲座尚未开始,我连忙拍照留念,想让“思南一家人”瞧一瞧,果然岑玥立马回复“啊!许久不见”。金慧芬是我中学校友,比我大两届,本不认识,南美旅游主题校友联谊会相识,知道她退休后一直热衷学钢琴练跳舞,无意中我说到了读书会,南美旅游回来,她舍弃了原来的坚持,每周六跨半个市区来思南听课,还作了长长的笔记。后来才知道她高三毕业志愿报考北大中文系,一场运动让理想破灭,没想到近五年的读书会让她再续美梦。侯磊是我去年才在读者互动环节认识的一位新上海人,他也是逢场必到,买了好多书呀!王祖梅是我吉林沪办三十多年的同事,她延续父亲爱好古诗的习惯,读书会点燃了心中的追求,浦东路再远也阻挡不了她。突然手机显示,一位今年华师大硕士毕业生康百尔告诉,下午终于从实习单位请出假赶过来参加。她毕业于市重点七宝中学,硕士论文选题是“上海遍地开花的读书会探讨”,她从网上大海捞针找到了思南读书会的我,约我喝咖啡聊素材。晚了五分钟,瘦高个的她悄悄在我边上坐下。听着台上嘉宾久违的的开场白,余光看到我一左一右两位认真听讲的女生,她们可相差有五十岁,是爱好读书让她们同处一刻同处一地。

      孙甘露副主席爽朗说:今天算思南读书会疫情后重新开张。我们过去会说世界变了,年前最后一场结束,怎么也想不到,突然变得连人都不敢见面,半年不到世界一下子死了几十万人。似乎是感叹似乎也是一种无奈。孙甘露好像多了几缕白发,还瘦了一些。他风趣宽松的讲话时,我的脑中回忆起大冷天,好几次他裹着一件旧军大衣坐在读书会的后排,还跳出疫情前他与郑体武教授在作协礼堂俄罗斯活动上结束对话时深情朗读《日瓦戈医生》的情景。我想象作为曾是先锋派小说家,他年轻时的英俊洒脱及办读书会初衷时的厚道重任。他带着内心的喜悦告诉读者,思南读书会的老场所505号正在请设计过思南书局、思南诗歌店的同济大学著名设计家重新设计,十月份会以全新的面目迎接读者,欲言又止,他不敢剧透到底如何高雅。回想他七年前从一个思路开始,一步一步走来,把思南读书会打造成全国十大读书会之一。今天探讨的主题是《思南文学选刊》,又一个“别出心裁”标准的文学“折子戏”。四年过去了发行量了20多期,影响还不大,也已展露选刊跨国与新颖的特点。

      孙甘露老师介绍了两位实际干活的副主编黄德海与方岩。说起黄德海,有的读者不愿意听他浓郁山东味的普通话,说口齿不清楚,我倒非常愿意听,因为每次他都会有独特的思路,古今中外,没有他接不上的话题。这我在他写金克木的《书读完了…》早已领教过,今天他谈到了标准与可能、虚构与现实、作家读者与契约,听来回味无穷。方岩曾是南京《扬子江评论》的主编 ,今天已经是新上海人了,海纳百川啊!

      孙甘露老师最后那段花深深打动了我,遥望星空,宇宙浩瀚。但是假如我们离开地球,那也是一个光点。读书会让我结识了那么多人,知晓那么多事,多么贴近,读书又让我熟悉了两百年前的陀思妥耶夫斯基,一百年前的纳博科夫,书中那些人那些事该多遥远,但是留在心里又是那么的近。其实,真的很远,难道让陀思妥耶夫斯基想象二百年后的我们该多远,而我们想象二百年后的世界也会什么样子。一个小小的新冠病毒就把我们隔得如此遥远。那么抓住它靠近它就是我们此生的目标,就是文学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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