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吃三宝

        说到正定小吃,人们常说有三宝,但具体哪三宝,说法又有不同。有的说是饸饹、扒糕、豆腐脑,有的说是烧麦、饸饹、豆腐脑,有的说是粉浆、扒糕、豆腐脑,总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以笔者向许多老者求证,加上自己分析判断,比较倾向粉浆、扒糕、豆腐脑之说。饸饹正定有,附近县像无极、藁城也有,而且相比较名气不比正定小。而正定饸饹,我记忆中是因为大概九十年代有家餐馆做饸饹在香港参加个比赛,据说获了国际大奖,因此才有名气,一传十,十传百,名气愈大。其它餐馆蹭热度,不久饸饹馆开遍全城。后经二十年大浪淘沙,知名点也就剩正顺、陈合子等。而烧麦,是比较典型的回民食品,多有回民经营,其做法风味在正定绝对也算独有特色小吃,但因县城回民并不多,将其列入小吃三宝中未免有些牵强。至于豆腐脑,似乎河北各地都有,吃起来正定的豆腐脑和其它地的豆腐脑也真吃不出啥差别,但种种考证传说中偏偏都有它,便姑且随它去吧,反正只是民间传说而已,配合上正定的风物传说,自当正定风味吃吧。三宝中的扒糕,如今也是寻常物了,为节省笔墨,不再赘言。

        倒是这三宝中的粉浆,很多本地年轻人

恐怕听也没听过,吃也没吃过,更别说外地人了。照此说来,这粉浆或是这古城将要丢失的一宝了。

          粉浆的做法一种说法是,将麦麸用清水浸泡一二小时,用布将麦麸中水挤出。用挤出的水加一定量黄米煮熟后,将其倒入瓷盆中放到太阳下去晒,直到晒出米油,晒出酸味。然后再次回锅煮几十分钟便成。粉浆做成后和小米粥汤差不多,颜色微黄,入口有麦香、米香,同时有酸香。

        粉浆一般在夏季才有,常伴随烧饼、油条摊,正定人爱粉浆这口如同爱豆腐脑、老豆腐。

        夏天,天亮的早,人们起的早,烧饼油条粉浆的摊出的也早。那些出门赶脚的,上早班的匆匆来到摊前,或一两个烧饼加碗粉浆,或两三根油条加碗粉浆,就一碟小咸菜。三口两口吃完烧饼油条,咕嗵咕嗵几口喝完粉浆,嘴一抹又匆匆而去。也有些商贾闲客,到了饭点踱步而来,选个餐桌坐下,点了油条粉浆,再点一碟扒糕、一小碟咸菜。待上齐整后才不紧不慢,拿小钗钗起一块扒糕,蘸了蒜泥放入口中,再一口油条就咸菜,最后长吱一口粉浆,巴嗒巴嗒嘴,那舒服享受的样子,像品百年老酒。

        我关于粉浆的记忆也来自五十多年前。那时正是我跟爷爷奶奶一块生活的童年时代。我记得我的奶奶有个兄弟,在他们街道的粉房(做粉条的工房)工作,隔一段时间他就会过来看望奶奶。来时总是用一根棍挑着一个篮一个罐。篮里装些豆渣,而罐里则装着漏粉条后的奶白色的浆水。用现代话说就是那粉浆的原液吧。不过这原液还不能直接食用。

        有了这原液,奶奶会煮一大锅小米汤,将原液和小米汤搅拌在一起,用一个大瓷盆装起来,再用沙布罩住,然后搬到太阳底下去晒。有时两天,有时三天,晒到那原液和小米汤自然发酵,乏起淡淡的酸味。之后,奶奶便将这发酵好的小米汤再煮开,熬上半小时二十分钟,这便是那正定三宝之一一一粉浆了。盛夏时节,劳作一天的人带着困乏回到家里,拿个饼子就老咸菜,再喝一碗黄澄澄带着酸香的粉浆,解暑、解渴又解乏,那个爽,不是用文字所能形容的。

      据有人说,正定的粉浆和老北京的豆汁相似,遗憾的是笔者孤陋寡闻,好不容易上趟北京,眼花缭乱中竞忘了喝碗北京的豆汁和这正定的粉浆比较一下,看来也只能留给后人考证了。

        这日兴致勃勃和夫人讲起粉浆的加工制作,竟遭她揶揄,“不就是小米粥放馊了热热再喝嘛。”诸位,这话可莫当真,小米粥放馊那是变质,不可再吃。咱这粉浆可是发酵,生成维生素、安基酸,还有……

        不过说真的,若不吃到嘴里只闻味道的话,还真有那么一点相似。哈哈!

        有喜欢这口的不妨来寻寻。据说有家餐厅按传统工艺新开发出了粉浆,要喝得提前预定。至于哪家店,恕笔者寡闻,还真不知道。换句话说,咱要知道了,早捷足先去了。合口不合口那是一回事,说起来咱也吃过正定三宝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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