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海王上一节2500块的鉴渣课 〉
Written by ·喵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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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顿夜宵后，我有一段时间都没见到给哥。从他朋友圈看到他去公寓总部开大会，前台少了他的身影，我和其他几个销售也不熟。那一阵除了交水费电费，我也很少在前台停留。
周末晚上我想要下楼溜溜弯，上海的夜晚对比白天的黄色红色高温预警舒服了不少，楼下篮球场的拍球声给了我出门的勇气。我又穿上了背心拖鞋，随便戴个口罩就下了楼。
刚出电梯，就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背对着我靠在前台的桌子上。
我恨，为什么人总是逃脱不开一些固有的生存定律。就像你走运了很久，就一定会有个硬坎在暗中等着你。你预感考得不好的考试，绝对会再给你一个更加意料不到的分数。你穿了双新鞋，暴雨一定会赶在你下班的时间点。李佳琦直播间的宝贝，你永远来不及加购就已经被抢光。可能大家都是这些隐藏规则中的小角色，你的走运和不走运，只不过是人类大洪流中的一丁丁点波澜而已。
我在心里叹气，为什么每次只要不洗头就总会遇到熟人。
“哎，好久不见啊”
花臂弟弟转过身，正巧对上了我看他的眼神。
我瞬间尴尬得后背僵硬，头皮发麻。本来只想快速的从他背后逃跑，谁知道他忽然转过身，好像预感有人要故意错过他一样，偏要把这个心虚的油头鬼抓个正着。
“呃……你怎么在这儿啊？”
我表演着我的镇定自若，要不是有口罩挡着，我一定会被我阿巴阿巴的嘴唇出卖。
花臂弟弟扬了扬手中的充电线，“我把充电器落在你们这儿了，我来拿”
因为那次喝酒聊天，我听出来了人物关系。花臂弟弟从前是给哥公寓的销售，后来去了隔壁公寓工作。虽然两个公寓现在是竞争关系，但是他们依旧是好哥哥好弟弟。花臂大概是经常来我们公寓串门找大家玩，没想到今天被我碰到。
我点点头，立刻开溜。没洗头的我连寒暄几句的欲望都没有，生怕183的花臂一低头看到我头顶的狼狈。
走出公寓大门没几步，手机收到了微信提醒。
“走呀，喝奶茶去。”
估计连给哥都没想到，我和花臂弟弟是有微信好友的。因为我是给哥的客户，花臂又是竞争公寓的销售。再亲的关系，明目张胆的联络兄弟的客户总是不合适。那天喝酒喝到最后，给哥和另一个销售小哥去墙角释放内存，短短两分钟，花臂手疾眼快拿起手机扫了我的二维码。
本来说遛弯消消食，结果我和花臂弟弟像地下党接头一样，坐到了社区的奶茶店里。
我搅着奶茶杯子里的珍珠，距离上次见花臂已经隔了一个多星期。00年的弟弟每次都精神干净，他耀眼的小三标配车的车钥匙就放在桌上，我盯着车钥匙发呆，心想着怎么现在00年的都开上豪车了，我这个穷学生还在读书的路上上下求索。
“我旅游这段时间，你找别的小姐姐玩了吗？”我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找了”。
我一口珍珠立刻卡在嗓子眼，花臂的诚实总是来得让人猝不及防。
“那没办法啊，你又不在。”花臂笑了，“我最近在搞一个拜金的女生。”
这车来得太突然，我有点两眼发晕。不知道是该感谢他把我当成自己人，还是该反思他怎么会觉得我和他是一样的浪里白条。
“她怎么拜金了？”我问，我早就知道花臂的海王属性。
“她自己和我说的”，花臂不以为然，继续有一说一，“她以为自己很厉害很社会，就想钓有钱的，我就让她尝尝社会的险恶。”
“得，你这纯纯渣男啊”，听到他这话，我反而笑了起来。
可能是黑到深处自然粉，对比起之前各位海王老师们的道貌岸然满口谎话，实力演绎当代表演艺术家，花臂的坦然竟然让我觉得舒服很多。有时候我也会有这样的疑问，明明我是去买矿泉水的，可老板非说雪碧喝着带劲，有甜味。我尝一口确实是，掏钱买回家，发现竟然是雷碧，里面还是我要的矿泉水。
早说卖矿泉水给我不好吗，那我还能细水长流的一直买。非要贴什么有甜味的幌子，结果必然是这样的生意只能做一茬。
“姐姐你傻啊，你就是被割的那茬韭菜。” 海王弟弟敲打我，“人家老板就只想做你这一茬生意，是你想多了。”
我撇撇嘴，接着喝奶茶。花臂弟弟竟然来了兴致，二郎腿一翘，两条明晃晃的胳膊抱在胸前，他的花臂实在太夺目了，这可能也是我喜欢和他玩的原因之一。
“姐姐，你知道什么样的男生你要小心吗？”花臂一口一个姐姐。
“越绅士的男生你越要小心，因为他会啊。”，花臂说着，我点点头，觉得言之有理。
“你知道什么样的女生最容易吗，就是你们这群96，97的。你们只看脸，一抓一个准。那些94，95的，她们帅的都见过了，就想要有钱的，有品位，有内涵的。”
“我跟你说渣男的套路，吃饭看电影一条龙，电影肯定要选晚上场的，看完了就说去他家吃宵夜。看电影的时候要时不时看看这个女生，女生肯定会觉得尴尬，她就会问‘你看我干嘛’，男生就说‘没事啊，觉得你好看’，电影看到一半用手无意的碰一下这个女生，要是女生没躲没反抗，那这基本八九不离十了。吃饭看电影，那都是前期投资。”
“而且女生都是细节控，要给她开门，拉椅子。只要细节做的好，她就会觉得你是好人。”
“吃宵夜的时候就点烧烤，一吃烧烤必喝酒。如果她同意喝酒，那这事又妥了。如果她说明天要上班，要休息，不喝，那你也不能强迫她，这样会让你们关系结束。”
“还有，一个男生他对你只有谈恋爱和睡觉两种关系。”
花臂弟弟说话太直接，我听得一愣一愣的，以至于看到我妈给我发微信问我“在吗？”的时候我都无心回复，只想专心听讲。
“他一旦想和你睡觉他必不可能和你谈恋爱的，这两种关系里没有互相转化的可能。你想啊，如果他真的喜欢你，怎么可能让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这样的人。”
“哦，有的”，花臂忽然想起来什么，“有那种谈恋爱分手，男生还想继续睡觉的。”
我翻了个白眼，莫名觉得有点泄气，还以为会有什么美好转折。
“所以啊姐姐”，花臂弟弟摸了摸我的头，“那些男生对你好那都是基本操作，请你吃饭给你穿外套给你提鞋，那都不算什么，你可千万别认真啊。”
我第一次听海王本王亲口说心里话，站在上帝视角的我一边听他说，一边在脑海里跑马灯似的回顾经历过的套路。我突然觉得很怅然，原来海王们什么都懂，甚至远远比我想象的还要了解女生的心理。他们营造一种你最特殊的假象，其实你只不过是他们漫长电视剧中的普通桥段。他的温柔细心其实只不过是这场essay里的reference，你们共同的美好回忆只是他制造的background，除你之外他的手里还握着其他的case study。他research的材料足够多，他的test piece足够丰富。
所以他想要的conclusion和你的一定不同，因为你跑题了，这篇report注定是要fail的。
到底怎样才能找到一个又贴心又帅气又不是海王的好男人呢，真的好难。
当然海王也是有付出辛苦的时候，花臂弟弟老泪纵横，“你知道我去年有多夸张吗，看了六遍复联！！每一遍我还都得装作没看过的样子！！我说看别的她们都不同意！！”
弟弟伸着左手在空中甩出一个六的手势，他左臂纹的般若让我看得出了神。人哪怕把几方神明都纹在身上，也逃不过同世俗的周旋。神明并不会保佑凡人一生顺遂，欲望和道德，说到底还是要自己去把守捍卫。纹一个般若很简单，但是它意指的辨识智慧还是离现实太远太远。
就这样和花臂聊到午夜，花臂答应我，一旦他和拜金妹妹有新进展就和我说。
等到第二天睡醒，我才想起回复我妈的微信。没过多久，我妈发来语音：
“昨天晚上就是想问你机票买不买的事，我刚才已经买了，就是比昨天晚上贵了2450。”
我两眼一黑，心想渣男的课我再也不要上了，我上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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