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还小

那时我还小

那时的QQ还叫OICQ,没有添加备注的功能,只要你改了头像、昵称,除非记住号码,否则无法知道是谁。想想总是该有些人在怀念的时光里,所以那时的我没有重新申请号码,只换了头像,在原来的昵称前仅仅添加了两个字“独钓”,遗留些痕迹,回忆着倒映在脑海里的点滴。

那时我刚上大学,确切的说是大一下半学年,天气已经十分温暖,比天气更温暖的是春天里驿动的心。

我随着宿舍里的兄弟,在网吧打“红警”、聊天,偶尔认识了她。如果说有种缘分是天注定,想来就是我和她这样,那时聊天用OICQ。她在济南上大学,也是大一,也是和舍友泡网吧。

OICQ不能发送照片、视频,只能从字里行间推测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或高或矮,或胖或瘦,或沉静或开朗,或美女或恐龙,我从来没有问过,她也没有说过,但在我的想象中,她应该是个甜甜的、爱笑的、长发女生。

当深夜听到猫狗亢奋狂躁的叫声,当校园里柳树絮合着湿热的空气粘在头发上,当学校的女生迫不及待穿起裙子,当舍友的运动鞋即便被请出宿舍也阻挡不了气味传播,当她说,这个周末去看你。我突然觉得,春天真的来了!

当我开始认真洗头发洗脸刷牙,当我把所有的衣裤全放在床上比较,当我把它们再一件件套上再一件件脱下,当舍友笑得蜷在床上喊着肚子疼。

宿舍电话响起,她说,我到了,在学校外的电话亭。我穿上最初找出那件红豆牌红色夹克,深蓝色牛仔裤,蓝色兼白条运动鞋,这是我认为最帅的打扮。

时间是下午三点多,我一溜小跑到学校门口,五米外的电话亭,她俏生生的站着,望着跑得气喘吁吁的我,无声的笑着。那天有风,她清水挂面的直发随着风舞动,整个人都生动起来。

我说,来了,先带你看看我们学校吧。

她还是笑,点头说好。

于是,她参观学校,我参观她。她有165CM,在178CM的我面前刚刚好,当她突然转头问我这是什么时,正好碰到我的下巴。她有一点点肉,不是胖而是刚刚好,当她的手臂无意摆动扫过,我能感觉到温暖细腻。她的头发没染没烫,风吹过时,我能闻到青春的芳香,趁着她看得专注时,抬起手轻轻抚摸发梢。有一种奇妙的东西,在空气中突然爆开,她微笑的看着我,像阳光撒进心里某个角落。

傍晚,我陪她参观完学校,来到永和豆浆。

我问,想吃什么使劲点。

她还是笑,点头说好。可是看了半天只点了份扬州炒饭,就再不肯点。

我又加了些蒸包、烤肠、豆浆,一边吃,一边聊天,一直到十九点。

我看看手表说,去广场走走吧?

她还是笑,点头说好。

虽然我逛过无数次,但那个夜晚的广场却不太一样。以前抱怨不亮的灯,那个夜晚特别明亮,害得我想趁天黑牵她手的邪恶目的没有达成。以前跑步总嫌广场太大,那个夜晚特别小,小到我和她走了两圈才二十一点。

在学校附近给她找了家招待所,房间还算整洁,有空调有电视,门内有暗锁,一切都算不错。我问她,可以吗?

她红着脸,点头说可以。

我终于放心了,“那就好,十一点宿舍就熄灯锁大门了,我要赶在11点前回去,明天早上我来找你。”

她抬起头,咬着嘴唇,这里会不会不安全?

我又检查一遍门窗,不会,放心吧!

她点点头,挥挥手再见。

晚风有点凉,脑海里闪过丝异样,可是还没等我抓到就消失不见。舍友看到我明显一愣,老大拍着我的肩膀说,别灰心哥们。然后拿出四副扑克,六个人打起够级,一直到凌晨,兴奋的我拿出收音机听完重播的“可乐加冰”又听了会“田园晚风”才沉沉睡去。

早上起来时已经七点半,我穿好衣服来到招待所,她已经离开。

我问老板,她什么时候走的?

老板一脸木讷,不知道,早走了吧?

而后好久都没联系,一直到有一天,聊天时又遇到她。

我问,你为什么走了?什么时间走的?

她好久才回复,一个人害怕,六点就坐车回济南。

然后我和她再没联系过,确切的说是,她再没理我。

然后我的QQ也换了头像,改了名称。

十四年后,我和朋友聊天时讲起,朋友说,不是她丑就是你不行。我说,她挺漂亮我也行。朋友很无奈的回复,要是我也得走,这已经不是傻字可以形容,只能说是深深的鄙视。

我那时的网名叫“寒江”,有时候我也想如果再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还会不会走?可是世上根本就没有如果,都怪那时,我还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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