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走,别回头,我怕眼泪蒙住了你的眼

也许是年纪大了,最爱念旧。

是什么触发了我这种情绪呢?大概是刷QQ空间看到初中同学宣布了婚讯,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二十五六七的人了,我自己不也正筹备着婚礼吗?

今天才加上一个从小学玩到初中的同学微信,得知她也要结婚了,还是蛮惊讶的。跟共同的朋友一说,朋友也惊呆了,发出一句感慨:怎么好像一夜之间,身边认识的人结婚的就多了起来。

是年纪到了呀,这个阶段可不就是结婚生子的年纪嘛。在城里打拼的我们,漂了两三年,工作有一点点起色了,也可以着手准备成家了。

聊着聊着就回忆到我们的小学时光,那些美好的事情仿佛就发生在昨天,怎么那么快,眨眼间十几年就过去了呢?昨天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手牵手一起疯玩,今天就是天各一方,困于每日的工作和生活琐碎,一地鸡毛。

回忆的闸门一旦打开就难以止住,不如就来聊聊我的小学时光好了。

说到小学怎么能不提我最喜欢的那位班主任刘老师呢。他的上课风格比较沉稳,知识渊博,常常给我们带来一些外面世界的新鲜讯息,在没有智能手机的零几年,获取信息的渠道十分有限,每天除了看看电视,就喜欢听老师讲各种故事了。

他会在课间给我们放音乐,尽管现在听起来都是些非主流的“土味”情歌。旋律简单,朗朗上口,现在回忆起来也能唱个两句。他鼓励我们踊跃表达自己,有一回还在班里玩起了走秀。当时大家都比较羞涩,只有一个比较大胆的女孩站了出来,借来他的皮衣,半披在身上,自信地从讲台走下来,穿过桌椅,走到教室后面,还有一个定点。

年少的我哪懂得这些,眼里只有羡慕,好佩服她的勇气。那时候很自卑,觉得自己是土包子啥也不懂,走秀这么时尚的东西还真是知之甚少,对于知识渊博的人就特别佩服。我很佩服我的老师,用现在的话来说,他就是小小的我心目中的男神。(其实班里喜欢他的女生有很多~)

谁还没有暗恋过自己的老师呢?年少的孩子,男孩容易喜欢上自己的女老师,女孩容易喜欢上自己的男老师。人都有慕强心理,年幼的孩子天然会对老师形成一种崇拜。

那时候最喜欢的就是老师在课堂上读自己写的作文,每次念到我的名字就会特别开心。他朗诵课文的时候我会听得特别入迷,当时的愿望就是长大后像他一样,也做一个老师,教书育人。(在得知我这个愿望后,他劝我不要当老师,太辛苦,我果然听了他的话,干啥也不当老师~)

有两次集体活动,我记忆犹新,永生难忘。

一年春天,当时是清明,老师说清明有踏青的习俗,他跟校长打了报告,上午最后两节语文课他带队带我们出去踏青。一听不用上课,全班都炸了锅。

阳光暖暖的四月,我们一群闹腾的孩子兴奋的跑在乡间小路上,每个孩子走路速度不一样,有人冲在前面,就有人落在后面。现在想想可真佩服老师的勇气,全班四五十个孩子,他一个人看着,也真是够操心。

我们一路走,一路观察路边的花花草草。有手巧的女同学采了花朵编成一个圈戴在头上,粉紫色的花朵格外娇媚,笨手笨脚的我也只有羡慕的份儿。大家发现了什么新奇好玩的事总要跑到老师跟前“炫耀”一番,我私心想跟老师多说几句话也没有机会。

那次游玩的具体情形早已忘个干净,但那个美好的春日,那些朦胧而模糊的美好则永远的保留在记忆深处。

还有一次野炊,好像是夏末秋初的时刻,老师在课堂上宣布要组织一次班级野炊,然后我们就组小队,你带锅,我带米,他带菜,分工合作,会骑车的骑上自行车,不会骑车的慢慢跟在后面。

我们来到了一片水草丰茂的地方,这里会有村民来此放牛牧羊。到了地方大家开始分工合作,老师带着高大的男孩子挖灶膛,瘦小一点的男孩子去捡柴火,一些人去附近村民家找干净的水源,女孩子们洗菜切菜。我们蹲在河边,清澈的河水泛着微微的凉意,一边洗菜一边玩水,心情明媚。

刚挖好的灶膛透着泥土新鲜的湿气,难以生火。老师带来了酒精,浇在柴火上,火生起来了。我记得我做了一个番茄蛋汤,其他有什么全都忘了。忙碌间隙跑到其他组内查看,有人煮了香喷喷的方便面,有人炒了菜。十几岁的孩子,大家会做的也不是很多,但那顿饭还是吃的蛮开心的。

吃完饭后,我们把现场收拾干净,跟着老师在附近溜达,渐渐地就走散了。我和几个女孩一起,越走越偏僻,一边走一边闲聊。后来冒出一个女孩找我们寻求帮助,还闹了个不愉快。我把这件事写进了日记里,老师在后面的评语里自责没有注意到我的情绪,安慰我,这件事我记得很清。

我上学比较积极,吃了午饭就往学校跑。玩一会儿后就趴在桌子上午休,一边午休一边听着窗外的动静。一听到摩托声响,我就知道老师回来了,然后就看到他的身影走进了办公室。再过一会儿就轻轻走进了教室,我闭上眼睛假装自己在睡觉,等着老师一声咳嗽,喊全班同学“起床”。

老师喜欢画画,有时候他会在课间写写画画,我特别喜欢他做的黑板报,每一个字,每一幅小画都看得特别认真。跟着他我学会了“吹墨梅”,把墨水倒在白纸上,一口气吹开,吹成嶙峋瘦弱的模样,再用红墨水点几个点做花朵,这是我学到的第一幅写意画。

他曾经送我一幅画,上面写着: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当时不懂这句话的意思,查了字典才知道。我把它贴在自己卧室的墙上,每天看着它睡觉,提醒自己不要辜负老师的期待。

但这幅画后来被我撕掉了,说起来也是蛮尴尬。上初中后,我给老师发短信问好,说自己想他了,老师回复说那他过来找我。然后我就突然心脏跳得很快,涨红了脸,我跟他说你别古来,我害怕见到你。激动到把墙上的画撕了个稀碎,然后拔腿就跑,生怕他来我家里。(现在想来自己的举动真是蛮搞笑,女孩子暧昧而隐秘的心情真是难以解释)

小学升初中考完试后,我去老师的住处找他问成绩,闲聊时他问我喜欢什么颜色,我回答:蓝色、绿色、紫色(直到现在这三个颜色仍是我的最爱),老师说绿色是自然的颜色,代表着生命,生机勃勃,我选这个颜色跟自己性子还蛮搭的。

一个炎日的下午,妈妈收到老师的短信告知我们去拍毕业照。我找了一套自认为好看的衣服,穿好后就出门了。到了学校一看,哇,女同学们都穿得好漂亮。我盯着自己的塑料绿色拖鞋,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当时还在毕业典礼上读了自己写的一篇稿子,激动的声音颤抖(到现在我依然有这个毛病,当中讲话就容易激动),早已忘了自己说了啥。

等拿到毕业照的那天,我看到蹲在角落里的自己,黝黄发亮的小脸,被太阳晒得睁不开眼,十分憨厚的蹲在地上,土气十足。再看别的女同学,她们半蹲着,笑容灿烂,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皮肤白皙,青春无敌,唉!我的小学时光就这么结束了,这张丑丑的照片也一直保留至今。

直到上大学后,我才算是逆转自己的土妞形象,现在的我也变得自信开朗。回想起年少的自己,那段不及而终的暗恋往事,那土气而昏暗,稚嫩又充满生机的少女时代,唏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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