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春节

提到春节,你能想到哪些词?团圆、喜庆、热闹……这些词儿带着亲情的温度,裹着幸福的甜度,携着鞭炮的力度,像沸水中的汤圆,成串地往上冒。

作为80后的我,记忆中的年是不同地域的:小时候在老家西昌,年是杀猪、宰鱼、砍鸡、烧鸭、贴春联、放鞭炮。八九岁时随父母迁到威远石油井队,年是嗑瓜子、看录像、吹气球、玩陀螺。后来住在红村大院,年是穿新衣服、吃年夜饭、看春晚、吃糖果、放烟花。大学毕业后去了深圳打工,年是回家的车票、家人的团聚、身心的放松。有一年打破了团圆之例,与好朋友相约去了苏州过年……长大后的年带着理性后的平淡,年味也渐渐地淡了。

还是怀恋小时候的年。那时住在红村大院,临近春节,妈妈会给我和弟弟买新衣服,等到过年那天再穿。妈妈特别能干,行动做事动作麻利、雷厉风行。她不仅会裁缝、会编织,还精通厨艺——家常菜、特色菜、宴席菜、酸菜、泡菜、腌腊制品、豆瓣酱、豆腐乳都不在话下。家里会在春节前两个月制作年货——灌香肠、熏腊肉、晒让肝(将猪肝切成薄片,中间挖洞,填充蛋黄或者肥肉,蒸熟风干),爸爸负责采购食材、辅料,妈妈主刀,我和弟弟打下手…… 春节前几天开始炸酥肉、炸香酥鸭,除夕那天杀鸡宰鱼,做口水鸡、凉拌鸡、脆皮鱼……每一款菜都是精良上品!无师自通、一吃便能悟道的妈妈将四川多地特色菜汇聚自家餐桌。还有祖传的八宝鸡,那是我外婆偷学回来的手艺,在清朝可是宫廷宴席上的佳肴啊,妈妈把它做得香气四溢,撩拨着我们的味蕾。我和弟弟在外面玩够了就跑回家拿一坨酥香美味的酥肉当零食吃,或者在八宝鸡身上撕下一块白白的胸脯肉解馋。

年三十那天中午,桌上摆好饭菜后,会多摆几双碗筷,在进食之前先进行一番请神的仪式。这个时候,爸爸会派我和弟弟去附近的泉水洞取清冽的泉水,再采一小枝柳条。我和弟弟非常乐意干这样的差事。我们将采回的柳枝沾上泉水,洒在多摆的那几双碗筷上,请已故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吃年饭,我们一边念叨一边想象着《西游记》里面观音菩萨拿柳枝沾上仙水对着人生果树洒水的情景,觉得特别好玩,感觉自己就是观音菩萨的化身。丰盛的饭菜敬过亡灵后,我们一家四口就上桌了。先在酒杯里倒满果汁,在干杯的时候我和弟弟一人说一句金句。弟弟说:“我要为爸爸妈妈争光!”我说:“我要为爸爸妈妈争气!”爸爸妈妈听了很高兴,多年后都还记得我们姐弟俩当年的誓言。

长大后的我们,没有继承妈妈精湛的厨艺,也没有过多的精力去复制过去繁琐的程序。为了跟上现代人忙碌的节奏,春节也变得简单。一方面我们享受了现代生活的便捷,一方面又遗憾那些淡去的“年味”。

2020年的春节尤其让我们难忘。一场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打乱的多少人的春节计划!孩子学校推迟开学,弟弟单位推迟复工,我因工作需要,从大年初一就投身到抗疫中去,为了保护家人自觉隔离,在单位呆一个月直到疫情拐点出现,才正常回家。等疫情散去,油菜花早已黄遍了漫山遍野。这个春节也让我们明白了,“国泰”才能“民安”。只有国泰民安、山河无恙,才是最好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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