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书》研读203：高五王传（二）

        高五王传（二）

刘兴居叛乱

第二年，吕太后去世，赵王吕禄担任上将军，吕王吕产担任相国，他们都在长安中居住，掌握军权威胁大臣，图谋作乱。刘章的妻子是吕禄的女儿，了解到其阴谋后告诉了刘章。刘章派人暗中联络自己的哥哥齐王刘襄，让他派兵西进，刘章和刘兴居作为内应，以便诛杀诸吕，然后拥立刘襄为帝。

刘襄就和他的舅舅驷钧、郎中令祝午、中尉魏勃等人商量出兵事宜。齐国国相召平听说后，迅速派兵包围了王宫。魏勃出宫对召平说：“齐王想要发兵，但没有汉朝虎符验证，他派不出一兵一卒。现在国相包围王宫，不是个好办法，我请求替您率军抓捕齐王。”召平相信了魏勃，派魏勃率军包围王宫。

魏勃得到兵权后，马上率军包围了相府。召平说道：“哎！道家有句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说的就是我啊！”说完后拔剑自杀。刘襄任命驷钧为国相，魏勃为将军，祝午为内史，调集国中全部兵力。刘襄派祝午去见琅邪王说：“吕氏想要做乱，齐王要发兵西进平乱。但齐王感觉自己是小儿子，年龄又太小，还不熟悉兵革军事，想要把整个齐国委托给您。大王原来就是高皇帝的部将，熟悉战事。齐王害怕部下人心不稳，不敢离开部队前来，所以派臣我请求大王临幸临淄，以便和齐王共商大计，然后大王可以率领齐军西进平定关中之乱。”

刘泽一听，马上相信了，飞马去见刘襄。刘襄和魏勃等人扣留了刘泽，派祝午调集琅邪国军兵出征。

刘泽知道上当了，就对刘襄说：“齐悼惠王是高皇帝长子，大王是高皇帝的適长孙，从根本上来讲，您本应当继位。现在朝中众大臣狐疑未定，而我刘泽是刘氏宗族中最为长年的，大臣们正在等待我去拿主意。现在大王扣留臣我没有什么用处，还不如派我入关商定大事。”刘襄认为刘泽说得很有道理，马上准备很多车辆送刘泽进入长安。

刘泽走了后，齐军西攻吕国的济南。刘襄对各诸侯发去书信说：“高帝平定天下，封诸子弟为王，悼惠王封在齐国。悼惠王去世后，孝惠帝派留侯张良亲自册立臣我为齐王。惠帝去世后，吕太后专权用事。她年龄已大，听任诸吕擅自废掉高皇帝所立的太子，又杀掉了三位赵王，梁王、燕王和赵王都先后被害。以后分封诸吕为王，把齐国一分为四。忠臣进谏，太后被惑乱不听。现在太后去世，皇帝还很年幼，不能独自治理天下，当然要依靠大臣协助。现在诸吕擅自自封高官，聚集部队耀武扬威，劫杀列侯忠臣，假传皇帝圣旨号令天下，刘氏宗庙危难。寡人我现在决定率军入关，诛杀那些不应当为王的人。”

汉朝听说齐国派兵西进，相国吕产派大将军灌婴率军向东迎击。灌婴来到荥阳后，聚集众将商议：“诸吕率军居于关中，想要危害刘氏天下后自立。我们现在如果破齐还兵，这是增加吕氏的势力。”于是选择在荥阳按兵不动，派人告诉齐王和诸侯，他们暗中联合起来，等待吕氏作乱后一起诛杀。刘襄知道后，派兵继续进攻济南郡，其余部队屯驻齐国西界，观望形势发展。

吕禄、吕产等人想在关中作乱，被朱虚侯刘章与太尉周勃、丞相陈平等人诛灭。刘章首先斩杀吕产，然后太尉周勃等人诛尽诸吕，刘泽也从齐国赶到了长安。

大臣们开始想拥立齐王刘襄为帝，他们都说：“齐王的母亲家是驷钧，在外一直有恶戾名声，他本质就是一头戴帽子的老虎。吕氏刚刚差点搞乱天下，现在如果再立齐王，那就是复制吕氏乱政。我听说代王母亲的薄氏是忠厚长者，况且代王又是高皇帝的亲生儿子，现在年龄最大。代王为人子很是孝顺，时时处处行善。他如果继位，大臣们都能平安无事。”于是大臣们谋划拥立代王，派刘章把诛杀掉吕氏的事情报告齐王，命令齐王罢兵。

灌婴这时还在荥阳，听说是魏勃教唆齐王反叛，现在吕氏被诛，齐军已经退后，就召来魏勃责问他。魏勃回答：“家中失火，哪里会有时间先去报告大人，然后才去救火啊！”说完就退后站立，两腿直打哆嗦，因害怕说不出其他话来。灌婴围着魏勃转了一圈，盯了他好大一会大笑道：“人们都说魏勃勇敢，原来却是一个胆小怕事的庸人，能有什么大作为！”下令免掉魏勃的官职。

魏勃的父亲因善于鼓琴曾面见秦皇帝。魏勃年少时，想面见齐国国相曹参，但因家贫不能打点，就经常在夜间手拿一把扫帚在曹参的门客房外转悠。有名门客感觉这人很奇怪，以为他是小偷，就把魏勃抓了起来。魏勃说：“我只是想见君相，苦于没有机会，所以才天天晚上替您打扫院子。”门客就把魏勃推荐给曹参，也成为了一名门客。

有次魏勃替曹参驾车，曹参感觉魏勃很贤良，就把他推荐给了齐悼惠王。齐悼惠王召见魏勃后，拜为内史官，齐悼惠王从此获得了自己设置两千石官吏的权力。齐哀王刘襄继位后，任用魏勃主持国事，其份量超过了国相。

刘襄罢兵返回，代王到长安后继位，他就是汉孝文帝。

汉文帝把吕太后所划割的齐国城阳、琅邪和济南郡全部返还给齐国，把琅邪王刘泽转封为燕王，增加刘章和刘兴居食邑各两千户。在这年中刘襄去世，他的太子齐文王刘则继位。刘则在位十四年去世，他没有子嗣，封国被废除。

城阳景王刘章在汉文帝二年以朱虚侯的身份和东牟侯刘兴居同时被封为王，两年后刘章去世。他的儿子刘喜继位，他就是共王。公元前168年，共王改封为淮南王，五年后又返回城阳。他在位共计三十三年去世，他的儿子刘延继位，刘延就是顷王。顷王在位二十年去世，他的儿子刘义继位，他就是敬王。敬王在位九年去世，他的儿子刘武继位，他就是惠王。惠王在位十一年去世，他的儿子刘顺继位，他就是荒王。荒王在位四十六年去世，他的儿子刘恢继位，他就是戴王。戴王在位八年去世，他的儿子刘景继位。刘景在位二十四年去世，他的儿子哀王刘云继位，一年后去世，没有子嗣，封国废除。汉成帝再次封刘云的哥哥刘俚为城阳王，王莽时期爵位断绝。

济北王刘兴居当初以东牟侯的身份和大臣共同拥立汉文帝于代邸，他说道：“诛杀吕氏，臣没有立功，请求和太仆滕公一起前去清理皇宫。”他们把汉少帝逐出，迎接汉文帝进入皇宫。

开始诛灭诸吕时，朱虚侯刘章的功劳很大，大臣们答应把全部赵地封给刘章为王，把全部梁地封给刘兴居为王。汉文帝继位后，听说当初刘章和刘兴居想拥立齐王刘襄为帝，所以削减了他们的功劳。第二年，汉文帝分封诸子时，才划割出齐国的两郡给刘章和刘兴居。刘章和刘兴居自认为被无端夺功。一年多后刘章去世，匈奴人大举入侵边境，汉朝派大兵迎击，丞相灌婴率主力出发，汉文帝亲临太原督战。刘兴居看到汉文帝亲自率军进攻匈奴，于是就起兵叛乱。

汉文帝听说后，紧急叫停灌婴所部出兵，全部返回长安。派棘蒲侯柴将军进攻并俘虏刘兴居，刘兴居自杀，封国被废除。

汉文帝怜悯刘兴居因为叛乱遭遇灭亡，第二年把齐悼惠王的七个儿子都罢免王位成为列侯。到了公元前165年，齐文王刘则去世后没有子嗣。这时齐悼惠王的后人只有城阳王还在，汉文帝怜悯齐悼惠王的適系子孙灭绝，就把齐国一分为六，把以前所封齐悼惠王为列侯的在世的六个儿子都分封为王。齐孝王刘将闾以杨虚侯身份为王，济北王刘志以安都侯身份封王，淄川王刘贤以武成侯身份封王，胶东王刘雄渠以白石侯身份封王，胶西王刘昂以平昌侯身份封王，济南王刘辟光以扐（音lè，勒）侯身份封王。公元前164年，六王同一天全部封立。

汉文帝一日封六王

黄其军

        作于2021年9月11日（古历辛丑年八月初五）

    文中照片来源于网络，对作者的辛勤劳动表示衷心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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