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鸡走出房间,躺椅上的老太婆已经不知去向,回头却看到了与大门对峙的那间上房的门开着。
“我觉得我们还是走吧。这里怪不舒服的。”柳禾说。
“没事。你就在这里等我,我进去问问。”幺鸡说着朝那间上房里走去。
“哎。你等等我。”柳禾说话间也朝着那间上房走去。
上房里的布局看起来比较全面。桌椅板凳,沙发茶几都在。不同的却是一个有两米宽的檀木桌子上供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这时候的老太婆正好点着三炷香插在了老头前面的香炉里,双手作揖。
“奶奶。你们的房间里怎么都有?这样出租会特别不方便吧?”幺鸡问道。
“那里面都是我三个儿子的,之前也是他们住过的三间房。我这里有一个要求,只要让我的三个儿子按时接受我的供奉。可以不要你们的房租。”老太婆转身对幺鸡说道。
“不要房租?”幺鸡很是惊讶的问。
“对,不要你们的房租。之前来了很多向你们这样的年轻人,看见房间里有,都转身走了。我也是没有办法,你们要是能体谅体谅我这个老母亲的心你们就住下来。要是你们介意,那你们就去找别人家吧。”老太婆说完还自顾自的抹了一把眼泪。
柳禾看了看老太婆,又看了看犹豫不决的幺鸡,心里总归还是不舒服。好端端的房子里为什么要供奉上三个遗像。供奉到一起不行啊?但又不好开口。
幺鸡犹豫了片刻说道:“那行。我们尊重你的要求。这房子我们租了。但是房子还是要给你的,你一个人也不容易。”
“不要。我不要房租。你们是第一个认可我这里的人。你们住下来就行。”老太婆说完与走到了躺椅上躺了下来。
柳禾拉了拉幺鸡的手说:“你就正打算住在这里吗?”
“住啊,免费的房子不住要住那些高价钱的房子吗?况且这里还比较清净。至少比我当年待过的少管所强多了。”幺鸡说道。
“你要是真的决定了。那我们就去买你需要的东西。”柳禾说。
“不急。我倒想去听听老奶奶儿子的事。”幺鸡说。
“那是老人家的伤疤,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柳禾说着拉着他就往门外走去。
“哎哎哎。我还没拿房间的钥匙呢。”幺鸡看着眯着眼睛的老太婆对柳禾说。
“拿个屁,又没人跟你抢。先把东西买回来再说。”柳禾拉着他头也不回的就往门外走。
“奶奶。你先歇着。我们去买点东西,马上就回来啊。”幺鸡转身对在躺椅上眯着眼睛的老太婆说。
“去吧。”老太婆抬起一只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摆了摆说。
两人走出大门的时候,幺鸡一回头才看见门外面挂着一个显眼的牌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挂上去的。上面写着:‘之家。’
“柳禾,你看。”幺鸡拉了拉还在拽着他的柳禾说。
“看什么?”柳禾停下脚步顺着幺鸡手指的方向看去。
“烈士之家?你是说老太婆的那三个儿子都是?”柳禾一看见这四个字突然对院子里那个躺着的老太婆有了一种强烈的同情心。
“绝对是。而且她之所以不要我们的房租是因为她有上面的抚恤金。吃穿上根本就不存在问题。也不缺那几个钱。”幺鸡说。
“那她为啥还愿意把房子租出去呢?”柳禾问。
“估计是岁数大了,也怕孤独。”幺鸡说话间又点上一支烟。
“我觉得不是,怕孤独可以找个人伺候她啊?”柳禾和幺鸡边走边说。
“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找别人伺候,别人还恨不得把她伺候死了独吞家产呢。”幺鸡有回头看了看那个渐渐远去的房子。
“太复杂了。要不我们还是别去住的好。”柳禾说。
“都答应老人家了。我可不愿意做反悔的事情。”幺鸡说。
“那,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柳禾有些羞涩的看着幺鸡说。
“什么请求?”幺鸡有些纳闷。好端端的还跟自己卖起关子来了。
“你确定要今晚就住吗?”柳禾看了看幺鸡说。
“我可不想睡大街啊。除非······”幺鸡已经明白柳禾的意思。
“除非什么?”柳禾也觉得幺鸡看出了她的心思。
“除非你陪着我。睡哪都成。”幺鸡看了看表,这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的光景了,虽然天上的云层遮住了太阳。但天气还是闷热的要死。
“那就听我安排。”柳禾也额头上也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我去买瓶水。这天气真让人难受。”幺鸡说着走进了巷口的一个超市。
XJ的秋季是个比较酷热的时节。往往在这个时候很多人会在炎炎烈日下中暑。像那些辛苦的在工地上搭架的工人,在露天工厂里不停歇的操作工。总是如此,也还是存在着农民工工资拖欠的严重问题。超市的电视机里播报着这些令人无奈的新闻。幺鸡拿了两瓶冰红茶,走出了超市。
幺鸡帮柳禾拧开了瓶盖说:“你说说,这农民工这么辛苦,这些个包工头怎么还是不愿意给他们发工资呢?”
“都是恶性循环。我爸生前就是农民工。不过他最早的时候是个教书匠。后来得罪了领导。”柳禾说。
“生前?什么意思?”幺鸡听出了有些问题。
“我爸死了。”柳禾淡定的说。
“对不起。我不知道。”幺鸡顺势搂了搂柳禾的肩膀。
“没事。都是过去的事了。”柳禾又想起了柳专志。她觉得对不起柳专志,当初柳专志在信上跟她说过关于爱情这个不可过早触碰的东西。而现如今她却 正在甘之若饴。
“那你接下来怎么安排?”幺鸡问道。
“你上网吗?”柳禾转头问幺鸡。
“不怎么上。你还有这个习惯?”幺鸡问道。
“那时候上高中没事干就爱去网吧玩游戏。哪像你,冷若冰霜。来无影去无踪,跟个鬼一样。”柳禾喝了一口饮料说。
“我那时候很忙的,比现在都忙。”幺鸡说。
“比现在都忙?你在忙什么?”柳禾问道。
“那时候就跟着你的舅舅搞假币了。我一个人,必须的想办法挣钱才行啊。”幺鸡看着街边那些陌生的车辆,心里又开始盘算着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够开上一辆。
“你挣钱?就挣那样的钱吗?”柳禾问他。
“没办法,我也不知道这个东西它会犯法啊?再说了那时候有个活计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哪有资格挑三拣四。”幺鸡看见远处有一个叫‘深蓝’的网吧。
“现在有了教训你就干正经差事,别可再走那些个歪门邪道。”柳禾也看见了那个网吧。
“知道了。这不是网吧吗?”幺鸡指了指网吧的方向,柳禾跟着点了点头。
两个人走进网吧,吧台上坐着一个扎着马尾的小伙子,脖子里还纹着一只蝎子。一小时的网费是三块钱。由于幺鸡欺骗柳禾说自己的身份证没有带,扎马尾的小伙子看了看幺鸡又看了看柳禾,然后拿着柳禾的身份证对比了一下。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身份证对幺鸡说:“你们玩几个小时?”
“几个小时?”幺鸡问柳禾。
“3个小时。”柳禾掏出20块钱放在了吧台上对马尾说。
马尾刷好了身份证,递给了柳禾一张纸条和她的身份证。纸条上写着一连串的身份张号码。密码是:123456、
两人找到了座位,刚一坐下来幺鸡就觉得自己的肚子有些不舒服。
“这火锅是不是有点问题。我的肚子怎么开始疼了?”幺鸡对柳禾说。
“那是你肚子不行。不要说人家的火锅有问题。我怎么好好的?”柳禾熟练的在身份证一栏里快速的输上一连串的号码说。
“有纸吗?我得去趟厕所。”幺鸡说。
“纸在我得包里,你自己拿。”柳禾说完极其已经进入了主页面,诺大的显示器上弹出来一个游戏窗口。
幺鸡在柳禾的包包里翻出一包纸,揣在了兜里。却不小心在夹层里翻出来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柳禾,我爱你。幺鸡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柳禾除了他还有另外一个情况,他抬头本想着问问柳禾这是怎么回事,但一抬头看见柳禾在认真的玩着游戏,他只好将那张纸条装进了兜里。朝着厕所走去。
柳禾快速的打开DNF的游戏窗口,刚刚准备要开打的时候。这时候的扣扣却响了起来。上面弹出的是杨涛的头像,她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回复,她觉得不能够让幺鸡看见,要不然就是摸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了。
这款游戏在高中的时候她就一直在玩,但是主要还是为了偷偷的给自己放个小假。一周只去一次,所以60级的满级,到现在还是50级。在毕业的时候,游戏角色刚刚觉醒,记得那时候穷的连角色的基本开支都支付不起。就天天跟着人刷图。攒钱。但不论是现实还是虚拟。这个环节都是相当的困难。还好她运气好,刷了两天就在地图里爆出了一个传承的大炮。因为角色的不同,出图后就挂在了交易中心。好在有卖家。觉醒之路才得以走通。
幺鸡在厕所里点上一支烟掏出纸条端详了半天也想不明白柳禾为什么要把纸条藏在包包里呢?难道这是她不可告人的秘密吗?他重新装回纸条。走出了厕所,网吧的音乐轻轻的响着,一个个亮着的屏幕上都是款式不一的游戏。幺鸡坐在了座位上看着自己还在反蓝的屏幕上输了一半的数字,又点起了一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