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暖在一家外贸公司做会计,拿着微薄的工资,做着两个全职者的工作量,自工作以后,每个发薪日,父亲就会踩点找她要钱。在父亲观念里,要趁女儿嫁出去之前,多要点钱,好捞回养育的成本。父亲在她上高中的时候,就没再工作了,朱小暖的学费、生活费,基本是三个姐姐一起分担的,大学以后,朱小暖不肯接受三个姐姐的供养,靠着勤工俭学修完学业。
叶书看过她拼命挣钱的模样,一直心疼着他的女孩。
上一个月,准确说是7月22日晚11点,朱小暖打了一个电话,不说话,就一直哭一直哭,那哭声把叶书急得心急如焚,等他说要去找她时,朱小暖才说加班太辛苦,打起电话就忍不住哭了。
“我哭出来舒服多了,你不要耽误上班,也不要浪费车钱过来看我。”在朱小暖坚持下,叶书虽然不放心,还是答应了。
两人距离不算远,叶书在广州,朱小暖在深圳。叶书入职没多久,就被安排到了广州分公司,当时叶书打算换个工作,留在深圳,朱小暖却劝他听从公司安排,说职场新人不能这么任性,不要为了儿女情长就轻易放弃一个好工作,最后总结了一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敢情你才是中文系的。”
“那是,被你熏陶了这么久,怎么都算中文系的媳妇了。”
“好好好,中文系媳妇,等相公高中状元,八抬大轿迎娶你进门。”
“讨厌,谁说我要嫁给你了?”
“刚才谁说自己是中文系媳妇了?”
当时情景历历在目,虽是玩笑口吻,但叶书却是认真的,他从没有想过娶朱小暖以外的其她人,他一直在为了能够娶朱小暖攒存老婆本,为了省钱还与一屌丝师兄合租。
叶书还没有告诉朱小暖,他提交了调回深圳的申请。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心里充满期待,“还有两个月就可以调回深圳了,到时候给她一个惊喜。”
他想听听她的声音,于是拨通了电话,“小暖,我想你了,想和你说说话。”
“我现在在开会,有空再给你回个电话。”
“哦,那我不打扰你了。”叶书微微失落。
“哔”的一声,通话结束。
朱小暖并没有在开会,握着手机发呆,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一个人推开朱小暖办公室,开口说道:“小暖,哦不,朱总,这是要报销的发票,你帮我签一下字。”
“你这消费不符合报销项目,我没法给你报。”
“你是知道的,我们……”
“正因为我知道,才更加不能给你报销。”
“可是,就咱俩这关系,你……”
“没什么可是的,咱们得按规矩来。”
“行,我不报销行了吧。”
范青蝶气哼哼走出办公室,一把将手上东西甩到自己办公位上。
“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一旁的沈静静悄声问道。
“哼,朱小暖太过分了,居然不给我报销。你是没看她那副模样,小人得志,这当上财务总监没多久,尾巴就翘上天了。”
“你何必为难她呢,我都说这消费款是报不了的。”
“我就气不过她那居高临下的嘴脸,以前还和我们玩得那么好,可一当上总监,人都变得冷冰冰,一脸谁都欠她钱的模样。”
“变化是挺大的。”
“典型的小人得志,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当上总监,难不成是胸大,胸大了不起啊。”
“她那胸器可是你的两倍,你就羡慕嫉妒恨吧。再说,她能力强,又努力,她不当谁当,你敢说你有她努力吗?加班有她多吗?”
“小沈,你眼瞎了不成,我的胸也有料好不?我就算胸不如她,我脸蛋也比她好看啊。”
“有料吗?给我摸摸,我掂量一下。”
“一边去,你个女色狼。”
果不其然,一说到范青蝶的短处,她立马转移了对朱小暖的怒气,至于所谓的“两倍”,已经很客气了,足够让范青蝶暗喜了,毕竟沈静静是个善良的女生。
沈静静,23岁,脸上有些小雀斑,一头短发,身材娇小,性格开朗,善解人意;范青蝶脸蛋漂亮,柳叶眉,樱桃嘴,身材高挑,胸脯平坦,同时,还爱占小便宜,猜疑心较重。
在以前,朱小暖和两人经常一块吃饭,偶尔也会相约去逛街唱K,看着像好姐妹一样。
朱小暖的变化,沈静静看在眼里,疑在心里,她不相信朱小暖是那种一朝得志就会翘尾巴的小人。真正的知己,就是相信对方一定不会做什么。
沈静静是少数几个知道朱小暖家庭情况的人,也知道朱小暖有个男朋友叫叶书,每次一提到叶书,朱小暖就满脸骄傲嘚瑟。她的变化也许是感情问题,她心想,询问过几次后,得不到答案,也不好再多问。
沈静静朝财务总监办公室看了一眼,内心长叹一声,无可奈何。下班时间到,沈静静推开朱小暖办公室,见她一张照片发呆,不用猜都知道那是叶书和她的合照了。
“一起走吗?晚上一块吃个饭。”
朱小暖回过神来,“好,静姐你稍等,我收拾一下。”
朱小暖心里,早就把沈静静看成最亲近的朋友,也是深圳这座城唯一可以依赖的人。
有次她病了,强撑着去医院,一个人挂号,一个人看病,一个人拿药,一个人打点滴,一个人住院,这时候她才知道,原来没有叶书在身边,一个人去干这些事的时候,是多么悲伤。好几次想打电话给叶书,说她病了。可怕耽误了叶书的工作,就宁愿一个人挨着。就在她孤单脆弱时,沈静静出现了,埋怨朱小暖没叫她帮忙,真没当她是好闺蜜。听着她的埋怨,让她在身边陪着打点滴,朱小暖心里暖暖的。
“朱总留一下,有份文件给你处理,其他人可以先下班了。”老板的声音传出。老板姓胡,年近五十,头顶已秃,肥头大耳,挺着个怀胎十月的啤酒肚,人送外号胡大肚。
老沈静静无可奈何,被幸灾乐祸的范青蝶拉着走了,不一会儿工夫,公司走得只剩下朱小暖和老板。朱小暖阴沉着脸,回办公室抽屉里拿出几份文件,走到胡大肚办公室里。
胡大肚看到朱小暖进门,笑容可掬得挤出一朵花来,说道:“把衣服脱了。”
朱小暖面无表情,一动不动。胡大肚也不生气,靠近朱小暖,将她翻转过身,一只大手探进朱小暖的衣服内,用力揉着。朱小暖没有任何反抗,把几份文件挡在胡大肚的脸,语气冷冰冰,“这几份合同你看看,没问题签了。”
“你是故意坏老子兴致的吧,总在这时候才让我签字。你以为我一处理这些正事,就没欲望干你了吗?”
朱小暖既不说话,也没把合同放下。
胡大肚淫笑一声,“好,那老子干完正事再干‘正事’。老子就喜欢你这冷冰冰的表情。”
在胡大肚看来,这是朱小暖无声的反抗,但他无所谓,反而享受女人心里反抗,身体却顺从的快感,“老子有钱,就是要干你,你不愿意也得乖乖让老子干”,他不在乎她的心理,只在乎她的身体。
胡大肚接过合同扫了一遍,随意签了字就扔在一边,大笑一声,扑向朱小暖,“老子来了,小宝贝你准备好了吗?”
朱小暖任凭胡大肚摆弄,就如一具行尸走肉般。不管胡大肚是如何变着法子肆意地凌辱着她的身体,她只当是一场恶心的噩梦。
这场噩梦开始于7月22日晚,她被胡大肚留下来加班。胡大肚把她唤进董事长办公室,然后将专门定制智能门反锁,这门隔音效果极好。
朱小暖压下不安,佯装镇静,“老板,您找我有什么吩咐?”
胡大肚眼泛着邪光,一把扑向朱小暖,张嘴就往她的唇上凑,朱小暖拼命挣扎,一边推开他的大脸一边大声叫喊。
“你叫吧,叫破喉咙也没人听到的。”胡大肚撕扯着朱小暖的衣服,揉着她的胸,“小朱,我忍好久了,每次看到你这对奶子,忍不住就想揉,看到你的翘臀,我就想拍,老子早就想操你了。”
朱小暖拼命挣扎、哭声哀求,胡大肚都无动于衷,把她压到沙发上,一手压住朱小暖的双手,另一只手撕扯着她的衣服,扯掉她的胸罩,胡大肚低下头贪婪地啃着,揉抓着,喘着粗气,又扒开朱小暖的裤子,朱小暖一边哭一边挣扎一边哀求,“求求你,放过我吧。”不管她怎么挣扎,都挣不开胡大肚的手掌,双腿被胡大肚死死的压住,动弹不得,犹如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朱小暖眼泪唰唰的掉,心里充满了无助,绝望之际,胡大肚突然放开了她,朱小暖慌忙得抓过衣服遮挡胸前,冲到门口要推开门逃跑,可是怎么也推不开,转过身盯着胡大胡,瑟瑟发抖,眼神充满了恐惧。
胡大肚欣赏着猎物恐惧的表情,悠悠开口道:“你从了我,财务总监的职位是你的。若不愿意,我放你走。”见朱小暖还在害怕,他继续说道,“你那么努力的工作,不外乎是为了钱。我知道你家穷,想改变命运吗?穷渣渣的生活,你还想继续吗?”
朱小暖当然想要挣钱,她一次看病住院,就几乎花光了她所有的积蓄,病就是奢侈品,不是她想生病,就够资格的。加上父亲无休止要钱,从来没有体谅女儿的不容易,如果她稍微迟疑片刻,换来的就是各种难听的骂语,什么养女儿还不如养一只狗,狗还会摇尾巴守家门,什么忘恩负义,长大了就不认父母了之类的话。朱小暖做梦都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挣到改变命运的钱。
“我也不怕告诉你,彩儿能当上财务总监,不是因为她是我远房穷亲戚,而是她会讨我开心,那个浪蹄子死命逢迎我,操她时,表叔表舅的瞎叫唤,挺带劲的。这两年她也挣不少钱,值了。你要是答应,她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胡大肚连连劝说着,他享受这种扭曲的征服感,享受那种践踏女人尊严的快感,拿钱砸人,砸她们一个头破血流,砸得她们来舔自己的脚趾头,砸得清纯少女变成淫娃荡妇。
“人人都爱金钱!”
胡大肚谆谆诱导道,他知道金钱的诱惑,知道金钱的力量,知道金钱对于穷人意味着什么,他等待着朱小暖低下头颅,献出那一躯让他饥渴难耐的胴体。
朱小暖死死盯着胡大肚的丑脸,沉默良久,突然放下挡着胸前的衣服,毫无遮掩站在他的面前。事后,朱小暖像失去了灵魂似地回到住宿,冲进卫生间,从头到脚的洗了一遍又一遍,想要洗去身体的肮脏,想要洗去身体那恶心的触感,赤裸的身体淋着冰冷的水,她抱着膝盖蹲下,不停的抽泣。
出了卫生间,她打电话给叶书,想要把一切告诉叶书,听到他的声音后,她却不停的哭,哭得叶书彻底慌了神,不管话筒里叶书问什么,她都只是在哭,直到叶书说要立刻要找她,她才慌了,“不,你不要来,我没事的,我只是加班太累了,工作没完没了,想念你,可你又不在身边,所以忍不住就哭了。”
“不行,我不放心,我还是去看看你。”
“你听我说,我真的没事,你好好工作才最重要。”
“可是……”
“放心吧,我真没事,听到你的声音,我满血复活了。你别过来了,不然我要生气咯,嘻嘻,我好了。”朱小暖擦着眼泪,强迫自己笑出声音来。
叶书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妥协了,他不愿意做她不喜欢的事,“小暖,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许一个人扛着,记住,有我在,我至少要帮你扛一半的。”
“我会记住的,你就放心好了,我可是很坚强的。好啦好啦,不和你说了,太累了,要去睡觉了。”
“那你早点休息,有事要说哦。”
“知道啦,知道啦,你好啰嗦。晚安。”
“小暖,我想你。晚安。”
挂了手机后,朱小暖蜷缩起身体,无声抽泣着,在简陋的出租屋里,一个人,孤单地哭泣着,无声地哭着,没有人知道,这一夜对她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