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

        地铁车厢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橘子味，耳旁只有“吧唧吧唧”吃橘子的声音，寂静得让人浑身不自在。一位大约五十岁的阿姨身着一件黑衣，翘着腿，低着头，手臂上挂着一袋橘子，手不住的从袋子里拿出橘子来，吃了一个又一个，剥出的橘子皮居然直接扔在地上。她面无表情，眼睛只看着橘子。

      “大姐，请不要在地铁车厢里乱扔橘子皮，这里是公共场合，您这样……”一个文质彬彬的男青年，慢条斯理地说。“我又没扔在你身上，关你什么事啊！”阿姨撇撇嘴，目光斜视着这位乘客，不屑地说，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大多数的人们摇摇头，转过脸去，背对着这位不文明的阿姨，假装看不见。

      我很想上前去制止住，很想把地上的橘子皮捡起来，却都因为不好意思而没有动，心想：“如果我现在上前去捡多尴尬呀，要是这个阿姨又说我呢……”

        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一声不吭，默默地走上前，手中拿着两张纸巾，一个塑料袋，蹲在阿姨脚旁，弯下腰，伸出手，用纸巾把橘子皮扒在一起，一把一把抓起捡进塑料袋中。她一直沉默，时不时抬头望一望扔橘子皮的阿姨，嘟起嘴，眼中带着一丝柔和，一丝责怪。小姑娘捡的时候，阿姨还在剥橘子，扔橘子皮，对小姑娘不顾一屑。小姑娘继续捡着橘子皮，时而身体向前倾，拾起远处的橘子皮，时而转过身去，捏来身后的橘子渣。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小姑娘还在捡，塑料袋却已经快满了。她手上黏糊糊的，黏着几些橘子渣。阿姨终于不忍心了，不再把橘子皮扔地上，还捡起了两片橘子皮，放进小姑娘的塑料袋里，轻轻说了一句：“对不起啊，小姑娘。”小姑娘友好地笑了笑，脸红扑扑的，眼中散发着光芒，带着那一袋的橘子皮，下车了。

        她笑了，笑出了一片纯真与美好，她那一笑让我难忘，望着她走去的背影，我心想：小姑娘真棒啊，不因为别人的嘲讽而不敢上前阻止，不因为难堪而当做看不见，她的笑容感动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