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你

        那一天,惠风和畅,风清云净。他,一身战袍,踏上了戎马的旅程。她,一身嫁衣,等他归来娶她。

        他们一见钟情,自此她便候了一生。他,是慕容家的长子,从小便习得一身好武功,作的一首好诗,独爱素色衣裳,以白色为主。他英姿飒爽,面容冷峻,显露一股清冷孤傲的气质。她,是云家幺女,天真烂漫,喜欢笑,有着一双迷人的丹凤眼,一个浅浅的酒窝,独不爱刺绣习琴。

        似乎是在二月初,他父亲携他来云家作客。他闲的慌,便在庭院随处逛逛。“小姐,小姐,你快下来啊,上面高,危险,你可以叫我们这些下人来”一阵着急的声音传来。他抬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小丫头在屋檐上捉一只小燕子,他饶有兴致地看着,突然,她脚下一滑往下滑落,他眼疾手快,身轻如燕,一把抱住她稳稳落地,那时候,她十八岁,他二十一岁。“小丫头,落地了,该下来了吧,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我我我,你谁啊,居然敢占本姑娘的便宜,我等下告诉我爹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哼”。她故作生气,脸上不自然的染上了红晕。“哈哈,在下慕容离,不知姑娘如何称呼”明知故问道。云家有三女,其二女均已出嫁一年,这位自然是幺女。“我啊,我就是云家三小姐,怎么样,怕了吧”她撅着一张樱桃小嘴。这般可爱模样,在他心里刻下了深深的烙印。其实,他不知道的是,他那清冷的气质和那爽朗的笑容也深深吸引了她。此后,他们俩总是互通书信,以一张信笺,一行笔墨,私定了终身。

        那一天,她收到了他的来信。他要来看她,她心里甜滋滋的,精心打扮了一番。但是当下人告诉她,他穿的是一身战袍,她慌了,她怕了。她毅然换上了那身等他来迎娶她时要穿的嫁衣。当他看见她的时候,他的声音都是颤抖的,他握着她的手:“小丫头,等我,等我戎马归来,嫁我可好?”她含泪笑着说:“好呀,到时候小丫头一定要离哥哥给我一个盛大的婚礼,离哥哥,好好照顾自己,要记得,在长安城里,还有一个小丫头等着你回来。”他走了,伴着清风,伴着小丫头的等待。那一天,她觉得这天气格外的惹人心烦。

        天凉了,入秋了。她仍在静静的等待着,疏影月瘦,故里重楼,早已物是人非。暮雨敲晚舟,灯火照长安。深闺中传来一阵阵悲凉的琴声,似乎在诉说在相思的痛楚,控诉着这充满战火的年代。这一夜,注定无眠,这一生,注定孤单。这些年来,她最初期盼的是他的身影,最后她期盼的只是他的一封信,最后的最后,她只是想听到一些关于他的消息。原先热闹的长安城现在已寂寂无声,原先人丁兴旺的云家现已所剩无几,战争的残酷让百姓每天提心吊胆,背井离乡。在她二十四岁的时候,她收到了一封信,信上说,他已经不爱他了,让她别等他了,另寻一个好人家。可是,她的心里已经容不下其他人了,那一刻,她心如死灰,那头黑发一夜之间全都花白,泪滑落在脸颊上似乎感觉不到一丝的痛楚,她哭了整整三天三夜,眼泪已经干了,从那天起,她病了。

        三月长安,杏花雨稠,莫问别后,几掷春秋,冷暖入喉,寒江冷雪,吹白旧人头,霜月系枫桥,谁念春衫薄,旧日渔火今岁微凉,若重逢在来生,但愿不是这年代这般情景。那一年,她去了,庭外桃花开满了,春风拂来,洒了一地。那一年,她二十五岁,他仍然是二十一岁。这一年的长安,似乎显得格外冷清,格外凄凉,只有那皇宫内时不时地传来乐曲声。她等了他一辈子,他亦给了她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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