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回转——动画电影的天花板《千与千寻》【申友日语】

小时候,常常听到伊索寓言的故事,脑中想象着兔子输给乌龟的懊悔场景;乌鸦衔石喝水的笨拙样子;狐狸骗到乌鸦嘴中肉片后的洋洋自得……这是小土人生伊始的想象力启蒙,仅凭着简单的文字叙述与单调的插图,却能将整个故事拼凑成一段动画,人物动态样貌栩栩如生,也第一次知道了“想象力”为何物。


这之后,电视上播放的“哪吒闹海”、“大闹天宫”、“葫芦娃”、“宝莲灯”等等优秀的动画让小土了解了中国的神话传说与动画特有的魅力,它们既限制了我的想象,又开拓了我的想象。


直到小时候第一次在少儿频道看到了截取的片段:幸福的一家三口,在搬家时只是因为误入了一个洞穴入口,却让父母都从自己眼前成为“猪妖”,而后展开的一系列故事。也让小土心中第一次对动画产生了敬畏之情。



《千与千寻》使我第一次体验到了“代入”故事,直到片段结束,广告播出,才从故事中逃脱出来,而刚刚父母变成猪的片段,已然使自己惊出一身冷汗却浑然不知。


虽然那时的我并不能看懂《千与千寻》所表达的思想,但动画中所刻画的庞大的世界、自己认知里从未存在过的元素,都如同一张太空梭一样,将我带到了一个全新的彼岸,彼岸的生物、环境、生存规则全是未知的、危险的。


虽然奇思妙想一泻千里,可故事结构又浑然天成。这正是宫崎骏所创作漫画的共通点,也是宫崎骏之所以被称为“动画大师”的原因。


少女


千寻作为10岁观影孩童的同龄人,将10岁左右孩子的心理照搬到了动画中:她在搬家时无精打采,因为离开熟悉的环境沉浸在离别的情绪中;面对新的学校,她吐出舌头表示不满;面对未知的冒险,她不愿前进一步,而是习惯性地躲在父母身后。



宫崎骏并不是想用动画来反映当代的青少年畏惧困难、性格懦弱、惹人生厌,她正是要让孩子们都从动画中找到自己的影子,来完成他们人生中短暂又剧烈的蜕变——


千寻保持着纯洁的内心,并没有因为贪欲而沦落到与父母一同变成猪妖;她迫切地想要解救父母,解救自己而答应白龙在“汤屋”中找一份工作,没人会因为她只是一个10岁的女生而去同情她、怜悯她、优待她;她靠着自己的执着与勤奋,在锅炉爷爷那里求工作,靠着孤注一掷的心理,在汤婆婆拒绝签她时毫不退让……


在汤屋中,千寻只是一个被避之不及的的“另类”,因为她的身上充斥着人类特有的“贪婪”“欲望”“狡诈”“冷漠”等恶臭的味道。但在帮助煤球搬煤,关心无面鬼、帮助河神洗澡时,又显露出了这位10岁女孩所特有的超凡魅力——纯洁且善良。



孩子都是在父母的襁褓中成长,犹如温室的花朵,虽然面相鲜艳,但经不起风雨的考验。而千寻正是迈出了这飞跃性的一步,离开温室,直面工作与生活,才得以逃出生天。


自己


小时候不能理解初来汤屋的千寻,为什么会被汤婆婆夺去名字,改叫小千;而白龙为什么又要强调不要忘记她自己的名字——别人的名字不好记,自己的名字还记不住吗?


如今再次观看,才能模糊地明白这一层含义:成长的道路上会面对很多欲望与诱惑;旁门左道远比正途短浅而又吸引人。尤其是在汤屋这个大染缸下,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每个人向客人献殷勤、讨好不过是为了金子,人们为了追名逐利早已忘记自己的初心。



无面鬼在没进汤屋之前老实、善良、孤独;在进入汤屋后他发现金子能使人热情,会给他所有他想要的,于是,他变得狂暴、贪婪,却依然孤独。看似已经坐拥一切,实则内心深处在呐喊着:我好寂寞。


千寻发现了这一点,将无面鬼诱导离开了汤屋。那颗河神的丸子,让无面鬼吐出了所有欲望,恢复了原样——单纯且善良,而且身边有了几个新伙伴,这次他不再孤单。



人生的路上有无数的鲜花,她们娇艳欲滴、侧卧在我们唾手可得的近处,可是我们并看不见她们的周围荆棘缠绕,一旦触碰花朵,必然会遭到棘丛的反噬。


人生长路,不忘初心,方能始终;守住心中的爱,看清脚下的路,灵魂才不会被吞噬。


未来


《千与千寻》所包含的绝不仅仅是一个少女的奇幻漂流日记。


在给河神洗澡时,河神的前身“腐烂神”以极度腐烂的姿态与恶臭的味道让所有人都避之不及,而在拔出自行车栓,“腐烂神”化身回为河神时,我们才知道原来这是一条河的化身,原来河水也可以这么清澈干净。宫崎骏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方式教导这一代年轻人共同保护环境。



自从千寻进入汤屋后,一直受到白龙的照顾。白龙带她熟悉汤屋的环境;嘱咐她不要忘记名字;在她失落时给她振奋精神的饭团;遇到危险时帮她抵御……而千寻也在白龙遭到钱婆婆攻击后,为了拯救白龙义无反顾踏上了人烟稀少的列车——纵使她身无长物,不会魔法、没有武器。爱是世界上最大的力量,因为爱是真实的,是温暖的,心中有爱,成长需要爱。



白龙、锅炉爷爷、小玲、钱婆婆等等,这些帮助千寻的人,他们往往都只是给千寻指了一条路,却没有带着她走完余下的路,千寻只能靠自己的努力来一步步达成目标;人生亦如此,每一个匆匆路过的路人,在记忆中逐渐模糊,直到最后连记忆也不再停驻。人生的列车上,人们朝朝夕夕上上下下来来往往匆匆忙忙,没有人会陪你自始至终走完人生这条路。但是面对分离,请依然心存感激。



短短的两小时,我们却能捕风捉影,从电影中找寻出自己的影子——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是千寻,可实际上却是无面鬼。试问有多少人能在职场上成为兢兢业业的千寻一般的存在;又有多少人能不受金钱的诱惑,自始至终不忘初心。


现实中,不是所有人能遇到白龙这样的前辈,不是所有人都能有锅炉爷爷一样的长辈,我们所能依靠的只有我们自己。


宫崎骏创作出的不仅仅是一部少女动画,他有着让年轻人急剧蜕变、让成年人发自内心的反省、让社会变得更美好的愿望与憧憬。


加油吧,千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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