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往事 - 草稿 - 草稿

很早之前就看了《剃须,然后捡到女高中生》的漫画,前一段时间听说动画化了,听一些人讨论还挺热烈的,也算是把神侍少女这一问题拽上了台面。

我个人是非常排斥这部番剧的,并不是因为存在争议大毁三观,这完全是我个人的因素。

我认识一个人,一个像沙希一样的女生。

那年我刚上高二,正处于叛逆期,厌恶我父母的种种管制,固执的认为他们强硬的教育方式是错误的,甚至将反感带入他们本人,总是尝试反抗他们的命令。那时因为家里离学校很远,所以父母安排我寄宿在学校附近的的民宿。然后,脱离了父母管制的我很快就开始放飞自我,每天晚自习放学都会直奔附近的网吧,玩到十点半左右再回去。

网吧在上学期间总是冷清的出奇,坚持像我一样每晚打卡的人并不多,现在想来,不过只有那么一个人而已。

我基本每天晚上都能看到她,她总在几乎不怎么变的机位一个人打着吃鸡,我玩守望先锋,也没什么交集,我有时候也会偷偷瞟向她那边,她总是蜷缩在沙发上,一副不良少女的样子,有时也会扯着嗓子骂队友。有时候就蜷在那里睡觉。有几次坐的近,仔细看了看,发现是个挺好看的小姑娘,年龄不大,有点邋遢。

这个人应该不像附近的学生,倒像是个离家出走的不良少女。我对她的第一印象不是很好,不过我也没什么资格评价她,我也知道我们只是半斤八两的货色而已。

有句话叫臭味相投,感觉我们好像就有点这个意思,有时候她打游戏打烦了就会跳下沙发,一边念叨一边踱步,有时也会看我玩游戏,有时候看看手机。似乎被我游戏的玩法吸引,或者是单纯想找人聊天解闷,亦或者是天天见面熟络了,总之她开始向我搭话。一开始还很拘谨,问我一些游戏的事,我也很热心的安利这个游戏,看得出来她好像很感兴趣,但当她听到这个游戏很贵的时候,还是有些退却。

我告诉她我有两个账号,可以借她一个,她看起来也很高兴。后来我们就开始一起打游戏,话也多了起来。

或许她真的有游戏天赋,因为她的缘故,我小号的分数比大号高,而她本人感觉精神状态也好了很多,比之前精神多了。

一次,我去吧台找网管充钱,他问我总搭话想不想搞那个女的,那个女的指的就是她。我问,她还搞这个?网管笑道,你给钱她就干,不然你以为她哪来的钱?网费多少次都是我出的。

我说算了算了,我玩个游戏就挺好了,不想搞这个。网管笑笑,你俩混的挺熟嘛,说不定白给你做。我回到座位,她在旁边玩手机,我不禁再次打量了一下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也没说什么,那天晚上我在宿舍还在想这件事,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小姑娘要做这种事。

我零花钱那时候还算宽裕,时不时给她带瓶饮料,偶尔带饭,她有时候就开玩笑说,你这么够意思,免费给你几次。

期中过了,考的一塌糊涂,不过我也不在乎,父母的电话也照常应付,一心只想我的游戏。有一天晚上我去玩,不出所料她还在那里。那天晚上她玩了个百合,坑了我好几把,我想说她来的,却看见她脸色奇差,我就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她就缩成一团也不说话,我也不敢追问,就在一边看着她,也不敢走。我这个人就是心软,别人伤心我也会特别难受,我拍了拍她,结果她哇一下就哭了,我赶紧跑到网管那里买了一包纸巾,但不知道怎么样安慰她,就一直陪着她,她哭了很久,后来终于安静了,她说她奶奶去世了,沉默了好久,我问她为什么不回家。说真的无论何时想起这件事我都觉得自己真的是个人间渣滓,这件事让我到现在都瞧不起我自己,认识快三个月了,我踏马才把这话说出来。我问她为什么要卖自己,我觉得她的做法不对。

她哽咽着说,她爸在她小时候在工地摔死了,她妈拿着赔偿款跑路了,家里就剩她和奶奶,

奶奶腿脚不利索,一只眼睛白内障,家里全靠捡垃圾和政府低保生活,现在奶奶去世了,家里只剩了她自己。

初中的时候,因为她长得好看,家里又穷,一直受到其他女生排挤,就是所谓的校园霸凌,她初中毕业没中考,骗奶奶自己上了高中,其实一直在靠上网麻痹自己,因为自己总没钱上网,她就开始卖身体了,一开始还很难堪,后来就麻木了,反正她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很久,现在家人死了,也没有亲戚愿意接纳她,生活或许还是原样。

我想说点什么,可话越到嘴边越说不出来,我能想象到这种生活,真的让我不寒而栗,或许我的确没什么资格指责她。后来看她状态好点了,我就回宿舍了,当天晚上也没有带手机,回去的时候都三点半了,我爸我妈在宿舍里面等我回去,他们两个是连夜接到宿管阿姨的电话开车过来的,阿姨和我爸妈给我打了二十多个电话,那天晚上不出意外我挨了揍,不过我却没有向往常一样反抗,我突然之间觉得自己理解了他们。确实,他们一直都没有什么错,一直胡搅蛮缠的只有那个少不更事的我罢了,于是就这样,我的叛逆期才刚开始好像就已经落幕了。

从此我几乎没去过网吧,我不想再浑浑噩噩的混日子,或者说我想逃避一些什么。那大概算是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往后的时间里我也遇见过她一次,在一个宾馆门口,她和一个中年人走出来,她看到我很尴尬,我也低下头刻意回避她,我们就这么故作平稳的走过去了。

我从来没有讨厌或者歧视过她,只是每次看到他都觉得很心酸,或者是愧疚,我不知道这份感情源自哪里,所以我只是想逃离,就像想甩开曾经的自己。

我最后一次看见她是在街上,她的肚子隆起来了,明显程度连我这种笨蛋都看出来了,我问她怎么了,她说没事,我说怎么可能没事,她告诉我她也不能总有保险措施,我说你这么严肃的事怎么能当做儿戏?有没有考虑…?她冷笑,太贵了,不她能承担的。

我掏出兜里仅有的一百六十多块钱,说咱俩也算半个朋友,我就这么多,这是个大问题,你总得处理呀,要不然你等我一下,我回宿舍再拿点。她点了点头,就哭。

当我再次回到大街上时,她就不见了。从此彻底消失在我身处的世界里。

我再也没有见过她,就好像消失了一样,我时常会担心她的归宿,后来有一次我有一次突发奇想,想去那个网吧去看看,去了发现她不在,网管也早就换人了,我向他问起,他说她好长一段时间不来了,以后也不一定会来了吧。

以后也不会来了吧,他用玩味的眼神看着我,重复了一遍,反问,她是你朋友?

我知道他的意思,在任何人看来和这种人做朋友都像是不太可能的事。

我沉思一秒,点点头,嗯,我朋友。



今天中午午睡的时候,做了个奇怪的梦,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就在那里向我招手,

像个鬼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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