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世界,没有那么多痛苦

  本文参加茶点故事主题征文活动,主题:独居青年


  “喂,醒醒,小伙子,别睡了,到站了,下车了!”

  迷糊间,秋安仿佛听见了什么声音在耳边回响,有些嘶哑,有些吵闹,也有些陌生。

  下意识的,睁开了双眼,问到“这是哪,到哪了,谁在叫我?”,秋安望了望窗外,夏日的午后火红火红的,夕阳傍着霞光,有些醉人。“到终点站了,这是最后一站,下车吧,如果坐过头了就趁早去换乘”,嘶哑的声音由远至近,这次秋安听清楚了,是司机大哥在说话。秋安甩了甩头,拍了拍脑袋,迷茫的眼神总算变得清晰了些,车里已经没有其他乘客了,这是哪?是了,那位司机大哥已经说过了,这是终点站,我坐过头了。

  已经忘记这是第几次坐过头了,感觉时间的一切都像是顺着各自的轨迹行走着。

  知道自己坐过头后,秋安反而平静了,默默的检查了下自己带着的东西,嗯,一盒巧克力,一块面包一个不少。拿着袋子里的东西,愣了会儿,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心里默默的说了声“谢谢”,然后踉跄着走下了公交车。没了车顶的掩饰,秋安整个人都暴露在阳光下,脸颊火红火红的,分不清是夕阳的印照,还是血液的沸腾。

  拿起手机,顺手打开了通话记录,找到“家”的字眼,手指停顿了许久,叹了口气,又把把手机塞回了口袋,望了望公交车停靠处,又望了望出站口,抬起左脚,快步的向着去往出租屋的路走去。

  回到家,看着有点脏乱的屋子,空荡荡的,秋安的心却涌起了一丝暖意。秋安今年22了,没读大学便从家里跑了出来,他受不了一层不变的读书生活,也受不了书本那浓厚的气息。19岁那年一个人跑到杭州,以为这个世界总能容下一个没有目标的平凡者,以为自己的生活自己可以左右,带着幻想,带着向往。

  没有人知道秋安是怎么度过这些年的,他总是一个人待着,这个陌生的城市里,作为一个外乡人,他没有朋友。如今的他,时常会想起家里的温暖,父母的唠叨仿佛就在昨天,每个人都有一份远方的梦,可当自己身在途中,却多了份家的思念。

  外面的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电话的铃声却突然响起,在这昏暗的傍晚显得有些突兀,立马拿起手机接通了,“喂,你好,你的外卖到了,我在门口了,麻烦你出来拿一下”,“嗯,好的”,秋安激动的心情瞬间变得无趣。

  把外卖放在桌上,秋安坐在凳子上又走神了,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走神了,而每次走神,醒来过后,也想不起自己到底是回忆了些什么东西。“轰隆”几声雷响惊醒了秋安,他缓过神来,看着桌上的外卖,一碗饭,加了点小菜,一个人吃着,倒还是不错。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雷声划过天际,闪电劈开夜空,燥热的气息夹着潮湿,微风穿过雨水,吹进了一片雾气,在这夏日的天里,倒突兀的显得有些凉爽。

  唰唰几下把饭扒完,拿起了下班时在超市买的那盒巧克力,吃了一块,甜甜的,有些腻,更多的却是一种家的味道。秋安不由的想起儿时的一些琐事,有些想笑,却感觉怎么也笑不起来。往事淅淅沥沥的,就像这雨,打在窗上,却湿润了心扉。

  下意识的拿起了手机,点开了微信,都是些群里的琐碎,没有一条私人的消息记录,默默的在朋友圈里点了几个赞,然后把手机放回了桌上。

  望着窗外,秋安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次下雨了,也渐渐忘记了回家的路是怎样的了,对于一个每年只有过年才有机会回家一次的他乡游客来说,时间倒真是一把锋利的刃,划破的不仅仅是脸颊,还有那些与过往连接的记忆,一刀两刀,一切都变得模糊了。秋安想起了上次回家,家里的东西似乎一成不变,只是父母的头上多了些许白发,在阳光下,显得有些闪亮,但更多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困惑与忧伤。

  是啊,父母正在老去,而秋安却还在缓慢的成长。秋安收回了望着窗外的目光,起身把桌上的那块面包放进碗里,用碗盖着,打算明天当早餐,想起明天又要重复着今天未完的工作,重复着坐上那辆公交车,或许还会重复着在车上睡着,然后等着车达终站,再往回走去。每天重复着同样的事,这跟上学时的自己又有什么区别呢?秋安想,唯一的区别应该就是,一个为了将来,一个却只是为了现在。

  想起明天还有要做的事,还有那些要见的人,秋安只觉得头都大了,领导的训话虽说早已有些免疫,却还是让人感觉尴尬,来这座城市两年多了,可秋安却始终找不到稳定的工作,他不想去工厂里做,因为受不了那里吵闹烦闷的空气,他本不想奔波,可生活得像一张白纸的秋安,涂涂抹抹,总想着下一页才是最美的,可翻过前篇,下一页能看到的不过是另一个重新开始。

  也许新的开始便是晴天吧,现在的秋安也不再是当初那个懵懂的自己,经过两年的打磨,他知道了努力,也懂得了刻苦,年轻就是最大的资本,也许未来遥不可及,可当下的努力才是自筹,这么想着,秋安的脸颊泛起了一丝红润,没了夕阳的印刻,显得自然而又健康,是激动,也是独醉。

  “明天加油,明天努力”

  秋安为自己打了打气,瞬间感觉精神了些。外面的夜更加深沉了,雨水的声音滴滴答答落在铁窗台上,扰得人难以入睡,却也正合了秋安的意,一个人的晚安最是乏味。“待到凌晨两点半在睡吧,反正现在也不困”。这么一想,秋安又拿起手机玩起了游戏,倒也成了一种莫名的习惯。

  夜空里不知何时没了雨声,几只蝈蝈时不时地叫唤两声,夹着这夜空的寂静,有点像儿时记忆力的催眠曲,只是几声突如其来的声响打破了这份该有的静谧。“欢迎来到王者荣耀……”

  “是了,明天,又该是新的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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