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脸盲”扯开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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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脸盲”这个话题,还是先百度一下。脸盲症又称为“面孔遗忘症”,该症状表现一般分为两种:患者看不清别人的脸;患者对别人的脸型失去辨认能力。

“患者”一词吓得我的心怦怦直跳,再往下看阐释,心脏差点停止跳动。我觉得这“脸盲”应该称不上“症”,最多算是个中年人轻度痴呆。但是“痴呆”也不好听,姑且还是称之为“脸盲”吧。

我之前只是个“路痴”。举个例子:我经常去一个距我家三里远的同学家玩,去了十几次还记不住她家。她每次出来接我,都带着一脸对我这路痴的鄙视。“迷向”也是很厉害。在镇上超市买东西,结完账到了一个分叉口,我直接淡定地向左走,女儿跟我走了两步后停下,“妈,您往哪走呢?”我佯作面无波澜,其实心里羞得不行。哎,七转八转的,就找不到出来的门。有两个门的话,我就一定会迷了方向,甚至自个家都得问问在哪边。

37岁之前吧,我不仅不是脸盲,而且记人特别准,用过目不忘来说也不为过。在集市上偶尔抬眼看一下一个陌生人,这个人的样子我就记住了。下一次再遇到,我能马上想起来在哪儿见过。对熟识的人就更不用说了。接过一班学生,64人,我一节课就能记住在哪个位上的是谁。两天后能在校园里任何地方张口叫出他的名字。十年前教的学生,我还能把座次表默写下来。常有学生来找我玩,我如数家珍般把他的模样、学习情况、出糗的小事一一道来,还因此被称为“神师”。

这几年,我的记忆力直线下降。具体从什么时候起,我也说不清楚。刚送走的一届学生,马上就把名字忘了。甚至于过个双休日都能忘掉一半。教书二十多年,我的学生参加工作的很多了,我去办什么事,人家很热情地打招呼,我也热情地回答。有人偏偏喜欢问一句:“老师,您还记得我是谁不?”我仔细端详一下胸有成竹道:“记得记得,你不是那个王某某吗?”“不是,老师,我是李某某。”机智如我,马上道“你看你看,真是女大十八变,变得这么漂亮,我都认不出来了。你上学时那么胖,现在这么苗条了。”遇到较真的学生还会纠正我:“老师,您又说错了,我打小就这么瘦,从来没胖过。”真是尴尬!

遇到认不出学生的情况还好点,毕竟孩子们都在长大,都在变美、变帅。遇到在重要场合见过一两次的人,认不出来的滋味可真是更加尴尬了。几天前,我带学生去市里参加国学达人比赛,同去的还有两个高中的学生和三个初中的学生,陪同的或是老师或是家长。可能是我连续四年都带学生参加这样的比赛,也可能是因为我刚研究了一个与传统文化有关的课题,基教股朱主任向大家隆重介绍:“马老师在这一块比较擅长,你们有什么问题就问一下马老师吧。”做老师的都有点“好为人师”的毛病,我拿了个棒槌就当真了,清清嗓子纠正题库上的错题。话音刚落,一个中年男子就从车厢后边缓移到前边,和我讨论一个作品朝代问题,还纠正了我的一个答案。这位家长好有水平啊!我在心里暗暗赞叹,顺带打量一番。只见他,大约五十多岁。头发灰白了一半,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在厚厚的镜框里面几乎看不到一点光。满口黄牙参差不齐。上身的一件灰色体恤洗得发白,胳膊弯里还用大大的针脚粗粗缝了几针。下身着一条黑色长裤,裤脚处卷起半寸长的边。一双如船似的大脚没穿袜子,黑黑的脚趾头从深蓝色拖鞋前头翘出来,脚后跟厚厚的茧子。这一定是一位风餐露宿打工的农民大哥,这么有学问,又支持女儿读书背诗,了不起,我的心里油然而生一种敬意。

看我打量他,他裂开大嘴笑了:“马老师,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某高中的某某,教高中语文的。”哎呀妈呀,我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那不是我女儿高一时的老师吗?四年前,他带我女儿参加区图书馆举行的演讲会,我们还坐在一块交流了。

唉,卖弄学问不成,还弄出这么大笑话,把人家一个堂堂的高级语文老师当成了农民大哥。连声道歉后心里连连唉叹,我这脸盲啊!

中年痴呆真是了不得,我这是轻度是中度还是重度痴呆?或者真是“脸盲症”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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