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惨烈

白色柜子上,两袋一次性的分别装着苹果和橘子的红袋子静静地在桌子上面放着,窗帘已被拉开收束在左右两边墙角处。刺眼的光线照了进来,墙上、床被上皆是散发着白色的光,交相辉映,刺人眼目。

成均半躺在病床上,一只腿被绷带缠成了“棒槌”。医生说还有两天就可以出院了,张桃可是高兴,浑小子终于能回家了。本来以张桃的脾气是要大骂成均一顿的,但那天凌晨张桃接到陌生电话,到了医院之后,看到满脸是伤,腿肿得像个猪蹄的成均之后,她满腔怒气又被不忍给消除得烟消云散。她只说了简短的一句:“臭小子,以后可不能意气用事,与人胡冲莽撞了,知道吗。”

成均轻轻地嗯了声,算是给了张桃一个回答。

他不知该如何讲“灭妖”的事,以一个正常人的思维,谁会相信他说的话,难道跟别人说“我”这身伤都是拜一只五六米的怪物所赐?就算张桃相信,那又如何,这只会让她更为担忧。所以成均既不想也不能把这件事讲给张桃听,一些事还是你知我知,几个人知道就行了,说出来也就只是徒增烦忧与伤感。

“哎!”成均叹了口气,此时在这空无一人的房里,这声气息的波动倒是能清清楚楚地听见。

成均轻轻地慢慢地挪动着身子,尽量地保持自己受伤的一只腿笔直缓慢有序地往前移动,这样就不会接受到大脑的疼痛感了。眼看自己的前半身已经伸出了床榻,成均的手颤颤巍巍的,离桌子上那已经光溜溜的去了皮的苹果还有半个拇指节间的距离,他却再也无法使出气力让自己更靠近一点,把苹果握入手中。他感觉到后背有冷汗在冒出,自己的粽子腿好像被什么东西扯了下,微痛从脑海中传来。成均一把摊在榻前,脸间顶着床沿,不停地喘着气。

“成均,干嘛呢,你别乱动啊,就两天了,好好修养不行吗?”张桃正好从外面回来,看到了床前挣扎着的成均,连忙跑到成均跟前,把他扶起,焦急说到。

“我饿了,桃姐,想吃你给我削的苹果。”成均有气无力道

“我的错,放这么远,来,拿着,”张桃把苹果拿起放到成均的手上。

吧唧吧唧,碗大的苹果三两口就被啃食光,只剩下瘦小的果核架子。能量入体,成均靠在床前,这才感觉到全身有上来了一些力气,再看看自己受伤的腿,成均的左手在被子里不由紧握了起来。

那一夜,太惨了!

算上成均这个“业余者”整整13个人,伤的伤,残的残,异能小队的黄毛却不辛失了性命。像成均,因为只是打下手,受的伤相对来说是比较轻的,钱有余倒是凭借他机敏的反应得以没受伤,张箐的父亲张正道手脚被盔鳄打成骨折,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动不能动,只能张嘴吃饭。

回忆起那一晚,成均只觉像是做了一场梦。

他原本以为凭借异能队各能人异士的合力,区区一只盔鳄,要拿下应该是不费多大力气的。甚至顺利的话,还可以十一点前早点收工,众人搞个庆功宴,吃点花生米,喝点酒什么的。

起初结果也是如预想中的那样,在钢丝网的笼罩下,盔鳄只能在网里打转而无可奈何,它的四只脚被合金绳索牢牢的栓住,尾部更是被“力限制器”限制地一动不动。

这下这只摄人魂魄的家伙总该是呆宰的羔羊,翻不起什么浪了吧。

张正道、黄毛这些临时的杂牌除妖一伙人都是这般想着。

刘二龙却是实在耐不住性子了,想彻底解决了这只害人精,毕竟出发前就从钱有余那得怪物已经作案好几起了,死者都是被摄了魂魄。年轻人有的是正义、胆识与冲动。

怪物周围一片寂静,只听得到怪物的斯斯低鸣还有众人重重的喘息声。刘二龙从成均的后面快步走出,来到了盔鳄跟前,他准备给害人精以致命一击,好结束收工。

“二龙,你快回来!”张正道猛地发现刘二龙竟在他还没察觉的时候居然跑到了怪物的跟前,他大声急喊道。眉毛倒竖,挂着担忧。

刘二龙眼睛瞥了下盔鳄,这个头部长着尖角,全身布着鳞甲的庞然大物。在手电筒的照射下盔鳄昏黄的竖瞳斜视着刘二龙,眼中泛着森寒,鳞甲上也泛起了幽光。刘二龙不经意间发现在盔鳄的肥颈两侧,呈现暗黄光芒,显然并没有鳞甲覆盖这处位置。

“就是这了,想必这就是怪物防御薄弱之处。只要朝这位置攻击,怪物必然毙命。”刘二龙想道。

听到张老队长的呼唤,刘二龙下意识地转过身,脸上挂着欣喜,像是发现了什么大宝藏似的,对着张有道“没事,张哥,我已经找到了盔鳄的命门,我们马上就可以……”

说时迟,那时快,盔鳄似是感受到有致命威胁,竟使命挣扎起来,头顶的尖角瞬间刺破了合金网,它整个身子猛地朝刘二龙冲去,宛如利刃的尖角对准了背对着盔鳄,还没察觉的刘二龙。

“二龙,快跑!”

“二龙,快闪开,快呀!”

众人瞪大了眼睛,瞬间向刘二龙跑去。

“跑?”刘二龙立马感觉到不对劲,只觉身后有什么东西夹杂着阴风袭来。

“啊!”

电光火石间,只见距离刘二龙最近的黄毛冲了上去,瞬间拔出了自己腰间两柄短弯刀,猛地朝袭来的尖角重重砍去。一只尖角被齐生生地砍断,断口处溅射出黄色的液体,而另一只尖角不偏不倚,角尖刺入了黄毛的心口,深入一寸有余。盔鳄感到角部传过来的剧痛,缩回了身子,不停地在地上打滚。

鲜血顺间从黄毛的心口喷涌而出,血落在近距离的刘二龙身上,暖暖的。

“黄毛哥”刘二龙转过身,难以置信地看着倒在地上的黄毛,只觉脑袋一片轰鸣,愤怒,不知所措,懊悔各种情绪瞬间充斥了心间。

“以后别这么冲动了,要懂得保护自己!”黄毛嘴角流着暗红的血,上气不接下气地道。

……

张正道他们团团把盔鳄围住,狠狠地幸福盯着这只怪物,而盔鳄在不停痛苦地翻动着身子,合金网在疯狂的撕扯下支离破碎,众人拿着各自的武器对盔鳄砸去。盔鳄斯鸣,挥动锁着力束缚器的铁尾向众人扫去,张正道被扫到,像个抛了茅的箭滚到一边,邱胖子挥动双钛合金斧砍在铁尾上,毫无声响地斩断了盔鳄尾间的铅锤肉球,盔鳄嚎叫一声,更加猛烈地冲向周围,绕是四肢发达的邱胖子也是被莽撞的怪物顶了个底朝天,在空中身体画起一道圆弧,落在一边空地,不知死活。

一众人全被打翻在地,昏迷的昏迷,伤的伤,抬不起身。盔鳄终究在大战中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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