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2-18《再识杨绛学平视》

 “死神降临无助贫民茅屋，同样光辉煊赫帝王宫殿。”最初识得杨绛先生的名字，是由她翻译的西班牙小说《堂吉诃德》，也正是这部伟大小说中的一句谚语，使少年的我懂得死亡恐怖的威力，它超越一切人等，能够俯视一切人等。

这次疫情宅在家中，得以再识杨绛，是在喜马拉雅电台听杨绛先生的小说《洗澡》、《我们仨》，我因此懂得了杨绛先生那平视自己、平视死亡的气魄。

《洗澡》是写建国初期一个知识分子群体的小说。杨绛先生在小说中没有褒扬那些平常人眼里象牙塔里的骄子，没有风花雪月的文艺腔，没有辞藻的过分使用，一个个丰满立体的人物形象全是由一颗蕙质兰心里自由平静流淌出来的。

杨绛先生对笔下一个个形象余楠、徐彦成、姚宓、丽琳、老何马、朱千里等，既爱护，又明察秋毫。我们看到了他们，也就看穿了他们，却又喜欢上他们。

杨绛那种一下子看清楚人物真实到骨子里的功力，很正，看不出邪气。幽默而讽刺的文字，也只有钱氏夫妇做得最信手拈来，这两夫妻，从《围城》到《洗澡》，冷静而明察秋毫的气质如出一辙啊！

在《我们仨》中，记得先生说，她做了一个万古长梦，她也要归去了。整本书里记载的那些琐事，感觉是深夜般的记忆里摇动的微微磷光。一个细致而冷静的女人，她有澎湃如海的感情，但是现在她封冻起感情来，跟你有温度地平淡地谈一些琐事，她不指望你懂，她甚至不想吸引你去听，那些文字，也并不耍弄什么聪明了，她只是一个努力平淡安然、压抑着感情的老人。人间对于她来说，如同对于普通烟火女人，也是一个受苦受难的地方；人生对于她来说，却是他们仨抱团取暖的，心意相通的娑婆境。后来他们终于各自出离了，他们一定涅槃了吧！

杨绛先生曾经说：“无论人生上到哪一层台阶，阶下有人在仰望你，阶上亦有人在俯视你，你抬头自卑，低头自得，唯有平视，才能看见真实的自己。”

常态也好，抗疫也好，心态上要始终平视。平视死亡，冷静聪明；平视自己，安然生活；唯有如此，凌虐我们之上的一切恐怖，都能在内心的淡定和从容中化解。杨绛先生，大哉，先生！

附：庚子鼠年，夜色阑珊，家人闲坐，灯火可亲。瘟疫乍来，寒意肆虐，口罩脱销，多地封城。壮哉国士，逆行而上，疾控蓄势，四海同行。读书致远，内心安宁，共历此劫，余年可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