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清辉

中秋月圆时,家家团圆日。

小时候在农村长大的人,都有共同的中秋记忆,打着火把,扔火球,小孩子尽情耍,闹闹腾腾的,疯个够。什么赏月,哪有那份闲情。

想来我儿时的中秋节总是富有诗情画意。吃过晚饭,天刚撒黑,父亲会端一张桌子到院中间,摆上月饼,花生,板栗,一人泡一杯茶,招呼大家坐下来,一边聊天一边等待月上东山。十五的月亮,刚刚从东边露出时如圆盘一般,在孩子的眼里,那是硕大的,孩子的心会因此激动得嘭嘭直跳。品茶,赏月,聊天,在当时看来似乎很平常,然而多年以后,那样的场景如诗如画般,温馨又美好。而今,父母离我们而去,儿时赏月时单纯美好的心情不复再有。留下的,是想念亲人的伤感和哀叹,只觉时光飞逝无情,它带走了我挚爱的双亲,生活因此有了缺憾。

儿时记忆里,中秋节这天,大人一早就上街买菜,杀鸡宰鸭,一桌子丰盛的饭菜。板栗,花生,这一天可以随便吃,这在缺零食的儿时那是最上等的美味。还有那种毛栗,比板栗小得多,但是吃起来格外香。记得第一次吃,还是在玩伴小玉家里,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妈妈就不在了,她大姐二十岁左右患了急性脑膜炎也夭亡了。想来如果是在今天,这个病应该不会要人命的,她姊妹五个,她父亲是学校食堂的伙夫,家庭负担重,不知是不是因为没钱医治耽误了。除了这悲伤的事,她家是快乐的,因为孩子多,欢声笑语不断,她父亲在过节时也会置办丰盛的美食。那年中秋节,我去她家串门,她们正在吃毛栗,小巧又香甜,小玉抓了一把塞给我,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还有这样小的栗子。

小玉后来招工去了马鞍山,从此再无她的讯息。

中秋,往事一幕幕,故人再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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